番外:小公子的情竇初開(6)

番外:小公子的情竇初開(6)

「你們怎麼一個個的就去相信了他,他信口開河,現在是在把所有的罪責往別人身上推呢,你們相信他做什麼,他就是個無恥的奸佞小人!」

眼見着自己快要立不住腳,喬一熙當下就着急了起來,情緒因為激動,手只不住的在那兒使勁的指著那些個原還在指責著顧光曄與尹知學的眾人道,咬牙切齒,橫眉冷目著。

「不是我們不信你,而是你要給我們一個信你的理由,顧同學說的十分的對,你一向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人,好端端的,你夜裏頭不做學問,去山上幹什麼,你每天讀書那都是早早的就把乾糧茶飲準備的齊全,就是怕有個什麼耽擱的,大家都是同窗,雖說對於這兩位插班而來的同學,心裏頭是有抱怨,可抱怨也不能讓自己的心裏頭有這種害人,甚至是差點把整個學堂毀了的想法。」

在喬一熙在那兒厲聲呵斥着眾人的當下,一旁的好友聶遠帆在眾人的沉默聲里出聲,理據分明的對着那喬一熙,開口著。

「心思不正你是連什麼痴心妄想都沒了,還指望着在這博望軒出頭,現下你漏洞百出,若是早早的據實已告,我可以告訴夫子,不把你趕出去,可若你還死咬着,是我與尹兄弟的過錯,那麼,對不住,我這兒有的是法子把你弄出去,哪怕你再不甘願也罷!」聶遠帆的聲音剛落,顧光曄的聲音又起,話語裏頭的自信與篤定讓眾人為之咋舌。

來這兒的莘莘學子自都是被隱去了身份在此學習的,除卻性命年齡家中父母,或做官,或經商,那都是一概不知,又或者是誰都不提,不過多多少少的,大家都能夠看出來,衣衫大抵相同,可所用物件卻不盡相同,筆墨紙硯衣着配飾皆有不同,顧光曄來時,筆墨紙硯所用皆是貢品,但凡能用得上的那都是內城之中的佼佼者所用,凡有眼力見的只見他所用的宣城諸葛筆、徽州李廷圭墨、澄心堂紙,徽州婺源龍尾硯就知道,這位顧光曄的不凡,定然是人中龍鳳!

若細細思量,能用得起來的這些,又是朝廷之中姓顧的,還能夠有誰,聶遠帆聰慧,早在看到顧光曄所用的那些物件之後,便已經猜出了這位顧同學的不凡,至於那尹知學,他雖不知是誰,可又一個說是軍中的,大凡也該是名將之子,與他們為伍,可比那個空有滿腹才氣,可家中卻是一平如洗,且還十分剛愎自用,不可一世的喬一熙來的好上許多。

聶遠帆算是會投機取巧的人物,可不得不說,那喬一熙心思太過狹隘,在博望軒裏頭處置了他,總好過以後在朝堂之中對峙,聰明人辦聰明事,至於那笨人,就是那喬一熙這種的,吃力不討好,聶遠帆不禁的為自己的自歡笑着。

「我沒有,我用不着你以權勢來壓我,我知道你家中定然是人中龍鳳的人家,所以就是像個莽夫一樣,你也有機會在此念書,我家世不如你,所以,用不着你在這兒和我炫耀,事情是你們兩個做下的,那兒還有你們吃剩下的野雞骨頭,你們怎麼抵賴?」

「吃的東西自然無法抵賴,可凡做過必留下痕迹,就好像曄兒與那位尹同學吃了東西留下了證據,你想必也會留下,你點了火,身上必然會有火摺子,想要引火,就要去碰那燒過發黑的木炭,自然袖上鞋底都會有黑色的炭灰痕迹,你為了把戲做足,又想看看自己導演的這一出將計就計的戲碼有多成功,必然就會一直站在這兒,一步也不離,證據自然也不會離開了這裏,若是不信,叫人來搜上一搜,一切自然明了。」

現下,顯得有些示弱的喬一熙在那兒咬着牙,死死的緊咬住了自己絕對沒做過的事情,只惡狠狠的看着顧光曄與尹知學,聲音之中都已經有些顫抖,顯得士氣不足,可饒是如此,他還是緊咬着顧光曄與尹知學不放。

而在喬一熙的話音落下之後,自門外,顧光曄在熟悉不過的一道冷厲的聲音出現,便直接將喬一熙的話再一次的打包送回,並且理據充足的,讓喬一熙的手,只下意識的摸向了自己腰間還不曾扔掉的打火石,臉色無比的僵硬。

面前的那人通身肅殺的氣氛自進來后的那種金戈殺伐的氣場,讓所有人都噤聲,自不在言,而在顧靖風身後匆匆趕來的,自然還有尹將軍,長相粗礦,手中舉著一根長鞭,整個人臉色肅穆,周身像是燃燒着熊熊火焰的男人,光看一眼,就知道不好對付。

兩個人現下招呼都不曾打過一聲,就這麼直勾勾的緊緊盯着那兒的喬一熙,那種壓迫感,讓喬一熙乾涸的唇,越發的抖動上了兩分,顯得十分的尷尬。

「你是誰,你憑什麼來搜我的身,博望軒一向都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只憑了本事進來,不論身份高低,現在,竟然也做出這種恃強凌弱攀高結貴,趨炎附勢的事情來了,這所謂的公平到底在哪裏?」

氣勢十足的成熟男人,與他們這些不過十四五歲初出茅廬的少年而言對陣,那些少年好比以卵擊石一樣,根本沒有可比性,尤其現下,喬一熙的心尚且虛著,可以說是虛透了。

喬一熙恨恨的與顧靖風攀著高低的當下,顧靖風只輕蔑的瞧了他一眼,四兩撥千斤著,與他站在那一個理字上爭論著。

「公平公道自在人心,我現在以一國大將軍之職來搜捕縱火犯,縱火犯所涉嫌的那是謀殺,可不再是小孩子嬉戲的陷害,你若覺得自己有理,大可以抗辯,若是覺得無理,那你就給我乖乖的閉上嘴巴,證據會告訴你,到底你是站在哪一邊,也會告訴你,你到底是作對了,還是做錯了!」

顧靖風勾唇,唇瓣微微上揚著,可在那臉上,只看了冷笑,與一種不置可否不容侵犯的強大氣勢,在將手中的鎮國將軍印璽大刺刺的直接展現在喬一熙的面前之時,喬一熙恃才傲物的氣勢,瞬間被掐滅的連渣都不剩。

「來人!」

強而有力的兩個字,自門外,便進來了兩個身穿着勁裝短打衣衫的男子,一把便將喬一熙給直接按在了地上,而後,便在喬一熙的身上搜出了打火石,連帶着衣衫袖口,鞋上,都找出了黑色的灰屑,一切不言而喻。

在那打火石從腰際之中搜出的那一剎那,喬一熙徹底的頹然了,像是讓人徹底的抽幹了力氣一樣,頹然的跌倒在地,只茫茫然的看着那放在一旁的打火石,知道自己的一念之差,怕是一切都毀了!

前途,眼見着前頭一片光明的前途,就這麼與自己檫肩而過,失之交臂,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便是如此。

冷汗涔涔濕滿後背,喬一熙的眼神渙散,心就這般「突突」的跳着,現在除了這心跳之聲,喬一熙在聽不帶旁的,腦中一片空白。

「你說,能進這博望軒的大家都是各憑本事,顧光曄從會能夠提劍開始便已經跟着軍中將士一起操練,我現下,給他五十人,他能夠給我攻下一座土匪窩來,這就是能力!在博望軒,出身不論,權勢不論,只論才學,與人品心性,一個人,學問做的再好,可這骨子裏頭的人品已經壞了,就是再讀了多少聖賢書在肚子裏頭,那也只會做些旁門左道,偷雞摸狗的勾當,他們兩個人夜裏頭去後山享飽腹之欲為錯,已經受到了懲戒,可你卻用毒辣手段與心計害人,你的懲罰還沒有受,你自己看,你該當如何?」

顧靖風望着那個如今只怔怔的跪在那兒,一聲不吭的喬一熙,這會再沒了任何的氣勢,在顧靖風的話中講出懲罰二字的時候,喬一熙像是瞬間回神了一樣,睜大着眼,看着顧靖風,現下,他反成了那個等待着審判的人。

「不公平,這不公平!」喬一熙大叫了起來,似瘋了魔,歇斯底里,又像是在做最後的掙扎一樣。

顧靖風勾笑,蹲下身,只站在喬一熙的面前,對其道「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公平與不公平,我在你這個年紀,父母雙亡,食不果腹,永遠吃了上頓沒下頓,十四歲豁出一條命直接去參軍,我用了十四年的時間用滿身的傷疤,無數次的死裏逃生,換來這滿身的功名,我的兒子,顧光曄,沒有功名在身,和你們都是普通人,他在這裏求學,學的是家國道義,可不是在這兒學勾心鬥角來的。

博望軒不拘一格降人才,從不設高低門檻,你們可以不用參加科考,由夫子推薦,直接入仕,可博望軒,選得也是賢能豁達之輩,而不是整日裏只想着排除異己之人,就地上的這些,你覺得不公平嗎?你知道你故意縱火,若火勢一旦無法撲滅,會造成怎麼樣的後果?你從走出這第一步的時候,就該知道,自己回不了頭,這世道,沒有僥倖!」

顧靖風的話似一支支鋒利的長劍一般,刺入喬一熙的心窩,一瞬之間,喬一熙知道自己完了,這一生都完了,承受不住的他,就這麼一下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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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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