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剷除旺榮

第二十五章 剷除旺榮

野利旺榮正在大帳中考慮如何進軍,有人來報野利民叔侄二人回來了,他心中有些疑惑,二人怎麼這個時候跑回來,便命令讓二人進來。

野利民一進來就說道:「野利元帥,鍾元帥已經把所有事情都和我們說了,我們願意繼續追隨大人歸順大宋,這是鍾元帥給你的書信。」

野利旺榮更是困惑,打開信,掉出一顆紅棗子和一顆桂圓,信是鍾師道寫給他的,信中寫道「野利元帥,你多次派人表示歸順,朝廷已知你有向漢之心,前些日你假意攻打麟州卻圍而不攻,足以表示你的歸服之意,現命你為夏銀二州節度使,旌節已至,希望早日歸順,早日赴命。」

野利旺榮再看那紅棗和桂圓,原來寓意「早歸」,不由心驚肉跳。斥責道:「野利民,不要在此胡說八道,來人,把他們關押起來。」

野利民說道:「元帥,你這是什麼意思?」

野利旺榮沒有理他,心想這二人也是被鍾師道收買了。

這一切都被在旁邊的侍從看到,其中一人就是梁太后安插的耳目,他馬上報告給梁太后,梁太后聽后大吃一驚,馬上叫沒藏黑風拿着她的金牌將野利民二人帶來,二人一看是梁太后,很是害怕,就把鍾師道說的話都交代出來。

梁太后自言自語道:「野利旺榮果然有異心。」

吩咐道:「先把他們二人押下去。」

野利民二人被帶走就有人報告給野利旺榮,他焦急的來回踱步,額頭已滲出冷汗,心想梁太后一定是查問他投靠宋國之事,如果不主動去解釋,假事也會變成真事。

他馬上騎快馬趕到梁太后大帳,一進大帳就說:「太后,老臣冤枉,這是鍾師道想陷害我,無中生有,這是他給我的信。」

梁太后看過信,還有紅棗和桂圓,半信半疑,說道:「你先回去,我會調查清楚的。」

野利旺榮走後,沒藏黑風說道;「太后,此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何況野利旺榮一向不服太后,正好趁機除掉他。」

梁太后說道:「現在證據不足,恐怕其他大臣不服。」

沒藏黑風說道;「為臣願意去鍾師道那裏打探虛實。」

梁太后說道:「嗯,速去速回。」

沒藏黑風來到麟州城求見鍾師道,見到鍾師道說道:「鍾元帥,我叫野利黑風,是野利元帥的親信,今天前來和你商討歸順之事。」

鍾師道暗中高興,說道:「你稍等,我去叫人把皇上的聖旨和節度使的官服取來。」

鍾師道出了房間趕快找來熟悉野利旺榮的黨項人,那黨項人透過門縫看了看,小聲說道:「此人乃是梁太后的親信沒藏黑風。」

鍾師道回到房間,笑道:「請野利元帥放心,此事已定,這是皇上的聖旨和節度使的官服,希望他早日上任。」

沒藏黑風看過之後也感到吃驚,鍾師道又說道:「梁太後年年侵犯我大宋,牢民傷財,野利元帥順應民意,率領族人歸順我大宋,這是棄暗投明的義舉。」

沒藏黑風假裝點頭稱是,鍾師道又說道:「麻煩將軍告訴野利元帥速作決定,裏應外合擒拿梁太后。」

沒藏黑風感到此事必真無疑,沒必要再問了,說道:「我馬上回去稟告野利元帥趕快行動。」鍾師道又拿出禮物厚贈沒藏黑風,並吩咐人送沒藏黑風出去。

沒藏黑風走到院中時正好和劉繼遷相遇,劉繼遷見這人左側腮部有一大黑痣,上面還長著一撮黑毛,他好像想起了什麼事情,沒藏黑風走到門外飛身上馬,劉繼遷回頭看時見沒藏黑風的馬上掛着一桿長槍,他一下想起了所有事情。

他奔出門外,叫道:「站住!」幾個衛兵攔住沒藏黑風。

劉繼遷問道:「你是何人?」

沒藏黑風也不認識劉繼遷,說道:「我是鍾元帥請來的客人,讓開,耽誤了事情,你擔當不起!」

劉繼遷快步走到鍾師道屋中,問道:「鍾元帥,剛才出去的那人是誰?」

鍾師道答道:「他是梁太后的親信沒藏黑風。」

劉繼遷說道:「不能放他走,他和十多年前的一起殺戮有關。」

鍾師道說道:「殺戮?」

鍾師道猶豫了一下,說道:「現在剷除野利旺榮就靠這沒藏黑風了,不管他以前做了什麼事情,等以後再找他算帳!」

劉繼遷明白事情輕重緩急,立即叫身邊的衛兵出去放沒藏黑風走。

劉繼遷問道:「鍾元帥,有何妙計可否一說?」

鍾師道微微一笑,答道:「天機不可泄露,等幾天就會有好消息了。」

鍾師道問道:「你剛才說沒藏黑風和十多年前的一起殺戮有關,你從何說起啊?」

劉繼遷將十多年前耶律隆運兵圍克胡寨的事情告訴鍾師道。

最後,他說道:「我看這沒藏黑風和耶律隆運所說之人是同一人,而且當年我有去調查,有百姓說那天晚上有一支隊伍從遼國來,穿過我宋境進入夏國。」

鍾師道說道:「你猜測是對的,沒藏黑風是梁太后的親信,一定是梁太后指使他做的,為的是製造事端,讓宋遼兩國開戰,夏國就可從中獲利。」

劉繼遷說道:「如果當時我不是和耶律隆運據理力爭,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鍾師道說道:「繼遷啊,你這樣做雖然沒了威風,但也算是智勇雙全,化解了一場危機。」

沒藏黑風返回梁太后大帳,把鍾師道說的話講給梁太后聽,梁太后聽后非常生氣,下令道:「讓野利旺榮來我大帳商議進軍之事。」

野利旺榮沒有多想就來到梁太后大帳,一進大帳就被拿下,梁太后將宋國皇帝的聖旨和節度使的官服扔在野利旺榮面前,大聲喝道:「你反叛之事我已調查清楚,人證物證都在,你還有何話說?」

野利旺榮說道:「為臣冤枉,我野利家族世世代代效忠皇帝,我怎麼會反叛呢?」

沒藏黑風小聲對梁太后說道:「太后,如果現在殺了他恐怕人心不穩,不如先奪去他的兵權,把他關押起來。」

梁太后說道:「把他給我打進大牢。」

一天之後,鍾師道得到消息野利旺榮被梁太后關進大牢,他叫來楊懷德和楊懷興交代一番。

二人來到梁太后大營外的一個土堆上,插上一塊木板,擺上祭祀用的水果食品,放上野利旺榮的寶刀,燃起香,二人穿上喪服,哭喊著,燒起紙錢。

一會兒,夏國巡邏兵跑過來查看,楊懷德和楊懷興脫掉喪服,躍上馬平治而去,巡邏兵將所有東西拿給梁太后看,木板上有鍾師道寫的祭文:一代名將棄暗投明,妖后陷害身先死,寶刀龍雀伴主人,鍾師道在此燒些紙錢以慰野利兄在天之靈。

梁太后又看過寶刀和喪服,非常生氣,怒喝道:「野利旺榮叛變證據確鑿,立即斬首。」

梁太后命令沒藏黑風接管野利旺榮的軍隊,並讓他馬上進軍麟州,她本人則率領五千人馬返回月亮山。鍾師道用離間計剷除野利旺榮,大家無不敬佩,楊懷德三人因功被授予步軍裨將。

這一天上午,楊懷德和楊懷興在路上遇到王淵,王淵說道:「小兄弟,跟我去看我好朋友韓潑五。」

楊懷德問道:「韓潑五是誰啊?」

王淵微笑道:「韓潑五就是韓世忠,鍾元帥訓練了一支背嵬軍,專門對付夏國鐵鷂子,韓潑五不怕死就讓他當頭領了,聽說在秦風路打了個小勝仗。」

三人來到韓世忠的營地,只見一人二十多歲,身材魁梧,着重甲,手拿一柄陌刀,士兵們在他洪亮的喊聲中整齊有序的練習拼殺,此人正是韓世忠。

這時,一名士兵有點鬆懈,他上去就踢那士兵屁股一腳,喊道:「臭小子,兩腿叉開,腰挺直,握緊陌刀,再偷懶鐵鷂子撞飛你。」

那士兵笑道:「我記住了,別踢我。」

韓世忠叫道:「不踢你,你就記不住。」

王淵喊道:「韓潑五,你怎麼又打人啊!」

韓世忠一看是老朋友王淵帶兩個年輕人過來,說道:「我打他們是為他們好,總比被鐵鷂子踩成餡餅強。」

楊懷德和楊懷興一聽就知道韓世忠是個粗獷豪爽之人,韓世忠又說道:「你小子怎麼才來看我,晚上陪我喝一壺。」

王淵說道:「哈哈,我喝一壺,你就要喝兩壺。」

韓世忠問道:「什麼時候又給你配兩個親兵啊!」

王淵笑道:「韓潑五,你又嘲笑我,這兩個是楊懷德和楊懷興,鍾元帥巧施離間計剷除野利旺榮,他們倆首立奇功。」

楊懷德和楊懷興一抱手,楊懷德說道:「世忠兄好,我們也是想參加你的背嵬軍斬殺鐵鷂子。」

韓世忠一搖頭,不屑一顧地說道:「你倆就是兩個毛小子,我的士兵個個都是如狼似虎。」

王淵說道:「韓潑五,你可別瞧不起人,他們倆在戰場上我是見過的,毫不含糊。」

韓世忠說道:「你們倆可敢和我比試一下拳腳。」

楊懷德說道:「我來。」

二人擺好架勢,韓世忠一點也不客氣,上來就是一拳,他也沒什麼套路,都是戰場上實用的招勢,渾身力氣,楊懷德躲過他兩招便知道了他的底細。

楊懷德沒有用巧招,同樣和他比起力氣,幾招過後,兩人右胳膊纏在一起較起勁兒來,韓世忠一股勁兒往後拉,楊懷德則分次發力,第三次猛用力,韓世忠一下沒拉過來,他臉一紅,說道:「哇,力氣不小啊,看來我小瞧你們了。」

王淵嘲笑道:「哈哈,韓潑五,這次你可丟人啦!」

楊懷德忙說道:「世忠兄力氣也不小啊,我只是佔個小便宜。」

韓世忠笑道:「哈哈,來人啊,拿兩套重鎧甲和陌刀給他倆用。」

韓世忠對楊懷興開玩笑道:「楊懷興,你們是親兄弟,怎麼比你哥瘦小好多啊!」

楊懷興說道:「我雖瘦小,但力氣不小。」

二人穿上四十斤的鎧甲,拿起二十斤的陌刀,以前在五台山練武也是綁沙袋,背石塊,如今才明白兩位師父的用意。二人分別以刀當槍,舞了幾個套路,周圍的人不禁連聲叫好。

韓世忠說道:「好,不錯。」

二人停下來,韓世忠說道:「我們對付鐵鷂子就三招,橫掃馬腿,豎劈人胸,前刺馬腹。」說完,韓世忠給二人示範,楊懷德和楊懷興見他口直心快,人還不錯,二人便跟韓世忠一起演練。

鍾師道得到消息,沒藏黑風將率領三萬人馬明天下午到達麟州,他做好佈置后親率一萬人馬於當晚悄悄撤走,但營地仍插着他的帥旗。

第二天中午,沒藏黑風留下兩千士兵看守營盤,便率軍直奔鍾師道大營,根本不把麟州守軍放在眼裏,折可求打着鍾師道的帥旗列陣出戰。

夏國軍隊一方,前軍是五千鐵鷂子,分成五個梯隊,后軍都是騎兵。

宋國軍隊一方,前軍是韓世忠的一千背嵬軍,后軍是步兵和少量騎兵,楊懷德,楊懷興同韓世忠站在第一排,韓世忠拿出酒袋,一下喝了半袋,然後,把酒袋扔給楊懷德,說道:「你們倆也喝兩口,可以壯膽。」

楊懷德和楊懷興喝下后頓時感覺從嗓子一直辣到胸口,腦袋開始發熱發漲,韓世忠又說道:「一會兒你們倆要看好我是怎麼幹掉這些兔崽子的!」

楊懷德和楊懷興點點頭,心裏還是有點緊張,夏軍第一梯隊鐵鷂子開始衝鋒了。

韓世忠大喊道:「舉刀,前進!」

士兵們刀尖向前,緊握刀柄,一起向鐵鷂子迎面行進。陽光下,明晃晃的陌刀猶如一道道刀牆向前推進,對於百戰百勝的鐵鷂子軍還以為宋軍又在搞花架子,爭先向前沖。

韓世忠讓過馬頭,橫掃一刀砍斷一鐵鷂子馬腿,那鐵鷂子連人帶馬摔倒在地,韓世忠又是一刀砍在那士兵前胸,胸甲碎裂,被韓世忠一刀斬殺。

楊懷德和楊懷興看得好震撼,咬緊牙關效仿他的方法也斬殺多人。

也有的背嵬軍躲閃不及被鐵鷂子撞飛,還好身穿重甲,傷勢不重,真所謂一物降一物,背嵬軍如同大刀砍蘿蔔一樣,第一,第二梯隊鐵鷂子很快被砍倒,第三梯隊放慢速度同背嵬軍纏在一起。第四,五梯隊則躲開背嵬軍向宋軍后軍衝來。

戰鬥很慘烈,雙方都以死相拼,一個多時辰漸近黃昏后,折可求按照鍾師道的計策假裝向神木寨潰退,騎兵在後面掩護。

黃昏時候,宋軍到達神木寨,沿着城牆外側撤退,當夏國大隊人馬追到城下時,突然出現數千宋軍弓箭手,有的站在城牆上,有的衝出城牆,每人一把神臂弓,鍾師道站在城頭,帥字旗身後飄揚,他一聲令下,萬箭齊發,箭如雨下,夏國騎兵紛紛中箭落馬,這神臂弓威力巨大,鐵鷂子的鎧甲也能一箭洞穿,夏國騎兵毫無還手之力,向後撤退,鍾師道下令反擊。

劉繼遷站在城頭看見夏國軍隊潰敗下來,果斷率軍出擊,夏國軍隊受到前後夾擊,一陣大亂。

浪埋率領部分鐵鷂子向劉繼遷衝撞過來,劉繼遷毫不畏懼,率領騎兵迎戰,他揮起大刀朝浪埋就砍,浪埋用槍一扛,浪埋人馬重甲,行動緩慢,劉繼遷則靈活很多,他圍着浪埋轉圈,連砍數刀,浪埋只能招架,但浪埋重甲,被砍了幾刀也毫髮未傷。

這時,劉可世跑過來,看見父親和一名夏國將領打鬥,很難取勝,心想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管它什麼公平不公平。

衝上去一刀砍向浪埋大腿,浪埋一掉馬頭反而向他撞來。

劉繼遷大喊道:「可世,快砍馬腿。」劉可世一看馬腿沒有護甲,一刀下去浪埋人馬一起倒地,劉可世刀架在浪埋脖子上將其活捉。

沒藏黑風在親兵保護下拚命衝出包圍,向地斤澤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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