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飛醋

第219章 飛醋

四貞覺得進退兩難。

說吧,這夫妻久別才剛見面,說些此事不知會起什麼波瀾,甚至可能會大煞風景;不說吧,夫妻之間的嫌隙就是這麼一點點生出來的。

孫延齡半天四貞的動靜,笑了起來,「我說給你脫,你又不肯,可你總是脫得那麼慢,讓為夫著急啊!」一面說,他一面踩著波斯毯下地,就那麼敞胸露懷地走到四貞跟前。

孫延齡的十指如同彈琴般靈動,四貞稍愣了愣神便被他一層層剝掉,等皮膚接觸到冰冷的空氣時,她才發現中衣上的帶子已經被他解開了,衣襟大敞著,露出裡面寶藍色的抹胸來。

四貞慌亂地想一把攏住,卻被孫延齡捉住了手,熾熱的吻印上她的鎖骨。

腳下虛晃兩步,兩人雙雙倒在了鴛鴦被裡。

長發披散如瀑,紅唇微啟,嬌羞脈脈,轉目間秋波流轉,儼然成了從前那個嬌柔嫵媚的小嬌妻。

孫延齡心跳如鼓,順勢就將唇在四貞的頸間流連下去,一點點往下,吻得她完全不能自主,只能由得他肆意妄為。

「二郎,你不能這樣……」四貞勉強嗚咽著,眼看就要潰不成軍。

孫延齡的舌頭滑上來,一路肆意橫掃,到了她的嘴裡,將她的話一一擋了回去。

他帶著微喘抬頭看她,見她皺著眉,就輕輕笑起來,「怎麼這麼久還跟上刑似的?是不是日子久了沒見,生疏了?那為夫就與你好好親近親近……」

四貞抬手護著自己,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他,她這一遲疑,孫延齡推開她的手,輕而易舉就脫去了她最後的遮掩。

如同新剝了皮的羊羔般鮮美嫩滑,孫延齡看著身無片縷的四貞,眼裡不由一亮,低頭過去吻她,將她的喘息吞沒。

其他事情都被丟在腦後,四貞只覺心跳加速,隨著孫延齡那靈巧的舌頭在她細白的耳垂上舔含,她的心一聲一聲響得如同擂鼓。

明明身體還有些涼意,卻感覺到溫度似乎越來越高,呼出的氣也越來越燥熱,細密汗珠一粒粒浮上肌膚。

孫延齡拉開四貞微顫的手臂,食指劃過她頸間的輪廓,一路往下,落在那飽滿美好之上。

他的嘴唇隨之細擦過一寸寸肌膚,一圈一圈,流連忘返……

四貞如同他手下的琴弦,隨著他手指的每一下撥弄,錚錚有聲,悄聲嗡鳴,發出破碎不成音的嬌吟。

卻是最動人的樂章!

屋裡的香燭「啪」地爆出一個大大的燈花,映照著雕花門上的羅紗,滿室旖旎。

雲破月來花弄影,夜色微涼。

孫延齡呼吸略定,他側頭看四貞,她的眉微皺著,脖頸之上還有片片嫣紅。

他伸了手指去觸四貞長長翹翹的睫毛,她動了動眼皮,轉過身去繼續裝睡。

孫延齡笑著把她扳過來,在她耳根處輕輕呵氣。

四貞的臉漸漸再度紅了起來,她扯過被子將頭蒙住,卻發現有隻手不知何時滑進了被褥里,緩緩遊動下去。

她不由有些羞惱,微嗔著掀了被角作勢瞪他,卻不知自己一雙眼此時笑意盈盈,春意盎然,根本沒有半點怒色。

太陽從紅琉璃的窗外照進來,打在錦被中四貞的臉頰上,給她瑩若白如同玉英般的臉覆上一層淡淡紅光,像是天然給上了胭脂一樣,煞是好看。

孫延齡想起從前的早晨,也是這般,為著這個,他們的寢房裡一年四季就在紅琉璃窗和紅羅紗窗之間轉換,他定睛看著四貞連細紋都沒有一根的臉頰,恍然發現她的面頰還和從前一般,滑滑嫩嫩,軟軟嬌嬌,如同水豆腐一般的,出氣重了都怕會撞破。

那久違的細滑嫩白觸手可及,感覺實在太好,令孫延齡的指尖流連,欲罷不能。

四貞不滿的咬著下唇,眼睛盯著他,拿手胡亂揮了兩下,嗔道:「額駙爺別鬧,該起來了。」

孫延齡愛死了她這般模樣,只覺無比賞心悅目。

他在四貞的臉上「吧嗒」親了一口,起身下床。

行武之人講究個站如松,坐如鐘,雖然只是隨意那麼站著,孫延齡也是挺拔如松柏,風姿皓軒。

四貞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待孫延齡發現,方才移光目光,像是覺得自己如同花痴般,她紅著臉,扭開了頭。

孫延齡笑起來,又扭著她廝纏一陣方才正式起床。

倆人起身洗漱完,用過早膳,孫延齡正在問承澤這段時間的功課。

就見一個丫鬟進來回稟:「公主,鰲中堂送帖子過來,請您過府一敘。」

四貞感覺到孫延齡的目光朝她看了過來。

她本就心虛,被孫延齡這探詢的目光一瞧,就對那丫鬟擺手道:「回了,說我沒空。」

丫鬟應了一聲往外退,四貞想想不妥又喚住她:「哎,別說沒空,就說我身體抱恙。」

孫延齡抬起頭,淡淡地說:「公主這樣冒冒失失就推了,怕是不妥,畢竟那是鰲中堂,輔臣大人,就是皇上,也得給他幾分薄面。」

「他能有什麼事讓過府一敘?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四貞脫口而出,又感到自己說錯了話,忙捂住嘴,「我,我……我和他又不熟。」

孫延齡笑了笑,眸光閃亮,「那是個老狐狸,他若沒有把握,能讓你過府一敘?這些日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何時公主府上與顧命大臣都有過府一敘的交情了?我怎麼不知道?」

四貞斯斯艾艾,說不出話來。

孫延齡盯著她,眼銳如刀,「我聽了些流言,原來我不相信,現如今卻由不得我不信了,對嗎?什麼時候,咱們公主府和鰲府里,都有了過府一敘的交易了?悠或者是,他只對你如此另眼相看?貞貞,你對我真好,真好,真是太好了!」

說到最後一個好字,他的聲音已經低不可聞,幾乎要嘔出血來。

承澤抱著他大喊:「阿瑪,阿瑪不要生氣,不要罵額娘。」

四貞一見,忙過去安撫承澤,等小的平靜下來交由乳母領走了,方才跑到孫延齡身旁,幫他輕撫胸口順氣,低聲道:「你不管聽到什麼,都彆氣,我是和鰲拜虛與委蛇,騙他的。」

「騙他的?」孫延齡抬起頭,疑心更重,「想那鰲拜何等老奸巨猾,怎麼會被你騙住?他既然也與你虛以委蛇,定是有十成的把握。況且,我孫延齡再不濟,也不至於為謀取個人名利榮華富貴拿老婆去和人周旋,你是不是見他位高權重,起了什麼別的心思?」

四貞哭笑不得:「我想什麼心思?我能有什麼心思?你當我還是十七八待嫁的小姑娘呢?就是和他周旋一二,不讓他有防備之心。」

孫延齡面色稍霽,鬆了一口氣看著四貞:「也對,他再位高權重能大過皇上去?當年順治爺在世的時候,那麼對你,你都沒……」見四貞看著他,他拍了拍自己的嘴,笑著露著出潔白整齊的牙齒,嬉皮笑臉地說,「我這不是在意你嘛,所以總覺得他沒懷好意。」

四貞知道孫延齡其他都好,只一樣,心眼超小,連她和表哥多說幾話,都能沉著臉去,可你真說他氣量狹窄吧,他又從不曾故意為難過白彥松,頂多是多布置些公事讓白彥松忙著,完全構不成公報私仇。

眼下,還是因為她心虛,他才起了疑心。

「鰲中堂的夫人得了消渴症(現在的糖尿病),頂多還有幾個月的壽命。」四貞解釋了一句,卻發現這個解釋還不如不解釋,趕緊道:「我就是想著,他夫人病著,府里肯定有許多事不周全,若是我們能把握機會,和他親近些,也有利於緩和之前的矛盾不是?所以就多走了兩回。」

孫延齡微閉了閉眼,「真的只是兩回?可這一來二去的,有些事情,不就扯不清了嘛?」

「怎麼可能扯不清?不是還有你嘛。」四貞從他的話里聽出了不快,連忙討好地說:「真要到扯不清的時候,我就把你搬出來,准管用。先前是我不在,他還能打著說公事的名義召我去商議議政王會議那些事,如今你回來了,自然是你去。要還扯不清,我就不見他了,不管怎麼樣,我記著自己的身份呢,不會出什麼差子的。」

看著孫延齡不語,四貞索性伏下身,附在他的耳邊說:「你放心吧,我不會那麼笨的,鰲拜想拉攏於我,肯定是賠本買賣。」

「那可未必!」孫延齡淡淡一笑,笑中帶了些冷意,「你可別大意,真信什麼他想拉攏你,我看,他是翁之意不在酒,在你這個人。你說,他會不會因為起了什麼心思,先弄死他夫人,再弄死我?」

「不可能,他又不是瘋子……就算到了這個年紀,他對老妻沒有什麼感情,也不可能做出那等禽獸不如的事情來。按照目前的情況,倒像是和我們有一樣的打算,虛與委蛇,想著刺探咱們到底有什麼動靜。」四貞斬釘截鐵的說。

她推了孫延齡一把,嗔怪道:「好了,都老夫老妻了,你吃哪門子飛醋?難不成,你還信不過我不成。」

孫延齡心裡一甜,他但他仍然賭氣道:「我信得過你,可你信得過自己嗎?你若不是心虛,幹嘛一聽他的帖子來了,那臉就紅若朝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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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四貞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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