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意外曝光
燨燨曾經對元首的家充滿了各種幻想，覺得一定會像城堡一樣壯觀。可是當她身臨其境了，內心覺得落差太大。她看了看眼前普通的6層居民樓。
「你的家真的很樸素。」燨燨感慨道，「你一定是個清廉的官。」
「簡單點挺好。而且就我一個人而已，沒必要佔用那麼多地方。」King笑著解釋道。
「你住幾樓？」燨燨問道。
「一樓，不用爬樓梯，挺方便。」King站在門口，抬頭看了看門上方的攝像頭。
只聽見「咔」的一聲，門就打開了。
「這門可以人臉識別打開？」燨燨走到攝像頭下打量了一番。
「等我回來再幫你設置。」King微笑著說道。
「黑科技就是便利，連鑰匙都省了。」燨燨笑道，「其他元首的轄區也和這裡一樣嗎？」
「黑妹的轄區跟我們這裡比較相似，其他的轄區對發展科技不是很感興趣。」King回復到。
「黑妹？」燨燨想起這個名字，露西之前有提到過，「你和她關係很好？」
「小燨是在吃醋嗎？」King笑著問道。
「哪有，只是好奇你們的關係。」燨燨低下頭，跟在他身後。
「普通朋友而已。」
「不是紅顏知己？」
「不是。」
「不是就好，免得我住進來她會誤會。」燨燨鬆了一口氣，如果得罪了那個叫黑妹的元首，她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你是擔心被人誤會？」King露出失望的表情，「所有的衣物都在你房間的衣櫃里，被套已經換洗過新的了。熱水也已經備好了，你可以去泡個澡，睡個好覺。」
「家裡就我和你嗎？」燨燨看了看周圍，從一進來就沒看到其他的人。
「這裡都是智能化的，有一個機器人管家。這個點他應該在充電休息。」King解釋道。
「好吧，我還在想你有分身不成，這麼短時間，怎麼能做那麼多事。」燨燨笑了笑。
「小燨，有不清楚的事情，都可以找機器人管家，Jack。」King叮囑道，「我馬上就出門了，等我回家。」
燨燨點了點頭，回到自己的房間。
King走進房間，換了一身衣服就出門了。
燨燨悠閑地泡著澡，思緒回到了過去，來到這個時代，她一直都是戰戰兢兢的，不敢有任何鬆懈。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待在King這裡，居然會有一種回到家的感覺。彷彿他就是她久未見面的家人。
「家人。」燨燨獨自呢喃，「留在這裡，我就永遠都見不到家人了吧？」
燨燨長嘆一口氣，準備那浴巾起身，卻發現浴巾居然忘了拿進來了。
「Jack管家，你在嗎？」燨燨朝著門口的方向，大聲喊道。
「在的，女主人。」Jack突然出現在浴室門口，「您有什麼吩咐？需要準備紅酒和音樂嗎？」
燨燨微微一愣，King還真是會享受啊，還喝紅酒聽音樂？
「不用了，我的浴巾忘了拿進來，麻煩你幫忙拿一下。」燨燨大聲說道。
「好的，您稍等。」Jack打開門，將浴巾放在門邊的架子上，便隨手關上門，安靜地守在門口。
燨燨裹好浴巾，用吹風機將頭髮慢慢吹乾。等到頭髮半干，她才換好真絲睡衣。
「這衣服面料真舒服，穿著居然感覺像沒穿衣服一樣。」燨燨小聲呢喃。
「您身上的睡衣是用最新型的材料製成的，目前還在研發階段，只有少量樣品。」Jack的聲音從門後傳來。
燨燨愣了愣，沒想到機器人管家的聽力也這麼好，她說話的聲音明明已經很小了。
「Nancy小姐，夜點已經為您準備好了。」Jack說道。
在飯館工作了一天，此時的她還真是有點餓了。燨燨打開浴室門，跟在Jack身後。
她悄悄地打量著Jack。一身黑色的燕尾服，很標準的男管家打扮。他的皮膚看起來很接近人類的皮膚，而且頭髮也非常地逼真。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是機器人，她恐怕很難發現他的身份。
燨燨跟著Jack來到後院，看到了圓桌上的茶點。
「夜間比較適宜喝點薰衣草茶，有助於睡眠。」Jack拿起茶壺，優雅地將茶水倒進杯中，「請您慢用。」
「Jack先生，我可以問你一些問題嗎？」燨燨拿起茶杯，輕抿一口。薰衣草有著鎮定消炎的作用，這香氣的確可以安神，讓人的精神都得到了放鬆。
「能回答您的問題，是我的榮幸。」Jack微笑著鞠躬行禮。
直到此刻，燨燨才感受到了King的元首身份。King生活在很有禮節的環境當中，即便這間屋子很普通，但是屋子裡住著的人卻是不平凡的。
「我有點好奇你的生活。」燨燨說道。
「我還以為您是想多了解一點King的事情。」Jack略感吃驚。
「你可以像普通人一樣地吃飯嗎？」燨燨問道，「之前聽King提起，你需要充電休息。」
Jack笑著說道：「我的身體里有兩套動力能源系統。一個是將普通食物消化轉化為能量，另一個就是電力系統。」
「所以，我可以像正常人一樣通過攝取食物獲得能量。」Jack說道。
「我可以握一下你的手嗎？」燨燨看了看Jack的手，她很好奇100年後的機器人是什麼觸感。
Jack朝她伸出手，將她擁入懷中。燨燨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不要動，有人在偷拍。」Jack低頭在她耳邊說道。
「為什麼會有人偷拍？」
「King的崇拜者很多，在王朝很受歡迎。而且還有很多記者蹲點找新聞。」Jack嘆了一口氣，他失策了，不應該讓Nancy在室外用餐的。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啊？」燨燨鬱悶了。
「我抱你進去，你記得把臉擋好，不要被拍到了。」Jack一把將燨燨抱在懷中，燨燨的臉盡量貼著他的胸。異於常人的聽力，讓她聽到了Jack的心臟工作的聲音。雖然身體髮膚像真人，但是Jack果然是個機器人。
Jack將燨燨抱進屋內關好門，便將她放了下了。
「這兩天你都不要出這個門，連窗戶也不可以打開。」Jack嚴肅地說道，「我必須跟元首彙報這個消息。」
「明早估計會有一波媒體蜂擁而至。」Jack頭疼了起來，「Nancy小姐，您先回卧室休息吧。」
「好的，給你添麻煩了。」燨燨的心有些慌亂了，不敢想象明天這裡會是什麼場景。
「King，有媒體偷拍到了Nancy。」Jack撥通了內置通訊。
「我明天中午趕回，你幫我聯繫外交部，通知他們明天下午3點召開媒體發布會。」King冷靜地吩咐著。
「小燨還好嗎？」King繼續詢問道。
「Nancy小姐已經回房休息了。」Jack說道。
「你幫我照顧好她。估計她今天晚上會很難入眠。」King囑咐道。
「好的。」Jack掛了電話，來到燨燨的房門口。
他輕輕地敲了敲門，「Nancy小姐，你睡著了嗎？」
燨燨沉默不語地看著天花板，她雖然很努力地在數綿羊，可是怎麼都睡不著。感覺自己真的是多災多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Jack聽見了燨燨在床上翻來覆去的聲音。他蹲下身，倚靠著門坐了下來。
「我跟隨King有二十年了。這二十年來，他很少回家休息。」Jack自顧自地說道，「當我聽說他要帶你回家時，感到非常意外，也很欣喜。」
「原來這裡，還是他的家。」Jack傷感地說著，「King對家的概念很淡薄，對他而言這裡就是偶爾回來看看的地方。他大部分的時間都耗在研究所里。」
「工作就是他生存的意義，他沒有戀人，沒有家人，甚至也不願意結交更多的朋友。」Jack繼續說道，「他一直都像一個孤獨的王者。」
「還好，你出現了。」Jack嘴角上揚露出欣慰的笑容，「一個機器人的工作壽命是30年，我已經沒剩幾年能照顧他了。可以拜託你嗎？」
燨燨起身，也來到門口坐下。她從沒想過，笑容那麼溫柔的人，居然活得這麼孤獨。
「你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嗎？」燨燨詢問道。
「嗯，我都知道。」
「那你就應該明白，我和King根本就……」
「Nancy小姐，愛情和身份無關。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請你一定要誠實對待你的心。」Jack搶話說道，「如果你毫無心動，就不要給別人希望。這樣會很殘忍。」
「現在的你，或許還沒看清楚自己的心。」Jack認真地說道，「我只希望，當你認清自己心意的那一刻，能做出最正確的決定。」
燨燨嘆了一口氣，現在的她連活著都艱難，哪裡還敢奢望愛情？她不過是在利用King而已。可是，為什麼一說到「利用」這個詞，她就會覺得心痛呢？難道她是在愧疚嗎？
「我沒你們想象的那麼善良。我其實很自私。」燨燨感慨道。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Jack笑道，「犬類人亦或是人類，自私都很正常。」
「在你看來，我對King是什麼樣的感情？」燨燨突然有些好奇。
「你們之間有著很深的羈絆，那種感情，我也不好形容。」Jack說道。
「怎麼可能。我和他才認識一天而已。談不上什麼深感情吧。而且就算我很喜歡他的臉蛋，但是也不至於像你說的那麼誇張吧。」
「臉蛋？」Jack大笑了起來，「這話可千萬不要當著他的面說。」
「很膚淺么？」
「他不喜歡別人談論他的容貌。」Jack笑道。
「長得好看還不讓人說？這是什麼心理。」燨燨非常不理解，King這樣的外貌，即便將來不當元首了，去當個影視明星也混得開。
「我也不清楚緣由。」Jack說道，「你應該知道King一直在找自己主人的事情吧？」
「是聽說過。」燨燨好奇地問道，「你知道他主人的事情嗎？」
「你有沒有想過，你就是他一直在找的人？」Jack突然說道，雖然他不知道King為什麼沒有跟她攤牌，但是從King的行為來看，Nancy就是他一直在找的人。
「你說什麼？」燨燨皺起眉頭。這是另外一個世界，而她的King還在原來的世界。這裡的King在尋找的應該是這個世界的主人才對。
可是見到King，她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彷彿不同世界的彼此，感情能夠相通一樣。「原來你所指的羈絆是這麼回事啊！」
「King似乎還不想告訴你真相。」Jack說道，「但是他一定是認出了你。」
「所以，King真的是King？」燨燨喜極而泣，即便是見到另外一個世界的King，知道它還活得好好的，她也會覺得欣慰。
Jack有點擔心自己透露了太多。提前暴露他們之間的關係，會不會影響他們的交往？
Jack傷神了起來，看來他真的是腦子秀逗了，1天之內出現了2次失誤。
「可以再多聊一些King的事情嗎？」此刻的燨燨，內心無比高興。
「你還想知道什麼？」Jack無奈地問道。
「King的情史。」燨燨興奮地說道。
Jack皺了皺眉頭，「King一直都是單身一人，沒有情史。」
「地下情什麼的應該有過吧，不可能啊，我家King長得這麼帥，怎麼可能找不到對象啊！」
Jack內心抓狂，不是找不到對象，而是他根本就不想找。
「以前我就想過給我的King找個女朋友的，然後生一窩寶寶。多可愛啊！」燨燨想起來過去的時光，「可是那傢伙很奇怪，見到母狗都離得遠遠的，一臉嫌棄的表情。」
Jack愣了愣，原來他討厭異性是從那個時候就開始的？
「Nancy小姐，您有情史嗎？」Jack突然轉移話題。
「我怎麼可能有啊，每天要遛狗，又要學習，根本就沒機會。」燨燨感嘆道，「好不容易考上了W大，脫離了爸媽的魔爪，即將迎來新的校園生活，有機會開啟一段校園戀情。結果，我不明不白地來了這裡。」
Jack大笑了起來，「還真是有緣。」
「Jack，你真的是機器人嗎？感覺和真人無異啊，情感也很豐富。」燨燨有點費解。
「我的確是機器人，不過，我有著人類的心臟。」Jack解釋道。
「現在的技術，只能保證心臟在我體內存活30年而已。30年後，我的心臟就會損壞，陷入昏迷。」Jack耐心地解釋著。
「人類的心臟，為什麼會被安在機器人體內？」燨燨感到十分困惑。
「人類雖然被犬類人消滅了，但是King和倖存的人類專家在研究如何復活他們。」Jack繼續說道，「肉體已死，他們就打算重塑新身。」
「King為什麼要研究這個？他究竟有什麼目的？」燨燨的心亂了，這種違背倫理道德的做法，她無法接受。
「King到底想做什麼？」
Jack嘆了一口氣，「起初，他是想復活你。」
「什麼？」燨燨驚訝不已。
「可是他怎麼都找不到你。找不到你的心臟。」Jack解釋道。
「那現在呢？他們還在做復活人類的事情嗎？」燨燨詢問道。
「項目擱置了，我是唯一一個成功的實驗品。」Jack陳述著事實。
燨燨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他暗中做的這些事情，是不是其他元首都毫不知情？」
「知道這個絕密計劃的人，並不多。」Jack說道。
「那你為什麼要透露給我？」燨燨感覺自己又惹上麻煩了。
「對不起。」Jack嘆了一口氣，「我只是覺得，有你在，King就不會走偏。」
「你知道這些事情如果被泄露出去，會給King帶來什麼麻煩嗎？」燨燨生氣地吼道。
「我也沒有機會對外人說起的。」Jack苦笑道，「我無法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