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引蛇出洞

第二章 引蛇出洞

作為一個偵探迷,經歷的案子不知多少,白天進城的時候,通過路邊的書攤,還有畫攤,以及行人的言談、衣着、髮式等,推斷出自己穿越到了一個叫齊,和另一個世界的大宋差不多時間線的朝代。

在其他穿越者還要靠書本的時候,他已經用頭腦來尋找答案了。

今日的搶銀子事件,對曹修來說,不過小菜一碟。

雖有些多管閑事,但因為幫了這家客棧解決不必要的麻煩,當小二把飯菜端上桌的時候,就聽他感激道:「公子,今天多虧你仗義,我們掌柜說了,這頓飯他請,也給三位尋出三間上等房。」

曹修看了看他,沒有拒絕。

只是今天的表現,引起了羅指揮的注意,飯桌上,他就一直盯着曹修看,看得曹修毛骨悚然。

白衣青年吃罷飯,便出客棧探查曹修的身份了。

回到客房,羅指揮一個人守着曹修,說了幾句沒營養的話后,便聽他問道:「曹公子,你不是什麼都忘了嗎?」

曹修想了想,坐在凳子上,捧著茶杯無奈笑道:「羅大人,小生只是失憶,人又不傻……」

「那好,你會斷案,那能否推斷出自己是誰?從哪來,又為何會被人丟到亂葬崗去?」羅指揮摸了摸手中的小石頭,靠在門邊,曹修的斷案水平,他有點好奇。

這個問題拋出來,也是想看看他的能力。

曹修只好說道:「斷案一事,真的略懂而已,不過,大人既誠心發問了,小生也不好藏着掖着……」

羅指揮雙手抱胸,投之以欣賞的目光:「噢,願聞其詳……」

曹修咳嗽了聲,徐徐說道:「首先從口音中可以肯定,小生不是江寧府人氏,應該再往南,錢塘一帶。」

後世的曹修是杭州人,穿越到這個世界,他發現原主和自己一樣,說話的口音基本沒變。

「為何?錢塘和江寧是相鄰州縣,同屬江南,口音上沒什麼區別吧?」

「羅大人你是北方來的,自然不清楚,蘇話和杭話雖同屬吳語,可蘇話相對來說比較軟糯,杭話要硬朗一些,小生剛才跟他人說話的時候,就進行比對了,小生這口音應更偏向於杭州府那邊。」

羅指揮點了點頭,聽明白了,不禁對曹修高看一眼,「還真是心細如髮,不錯,繼續。」

曹修頓了頓,再道:「然後,小生觀察了一下醒來時所在的那處亂葬崗,它的位置比較偏,一般人恐怕不知道,外地人更不可能曉得了,所以殺害小生的兇手多半是熟悉地形的本地人。」

羅指揮道:「呵,有意思了,那他為何要殺你,拋屍荒野呢?」

放下杯子,曹修拿起客房牆角下的一個包袱,包袱里包着一件青衫,那青衫破舊不堪,是原主之物,曹修換了曹知縣的白衣后,沒有丟棄,還把它洗的乾乾淨淨。

「大人請看,這件衣服極為普通,而且很舊了,上面還打了補丁,說明小生不是什麼富貴之人,身上或許有財物,但肯定不多。十指沒有幹活留下的繭子,在看書時,上面的排版十分熟悉,沒有引起任何不適,說明身體已經適應了書本,這些線索可以推斷小生是個不事生產的窮書生,既如此,對方應該不是劫財。」

羅指揮開玩笑道:「難道還能劫色不成?」

曹修聽了,立時緊了緊屁股,發現沒什麼異樣后,才放下心,張開手道:「小生貌似潘安,才比子建,羅大人的說法也不是沒有可能。」

「住口!本座不過隨口一說,你倒自鳴得意了。」

羅指揮擺擺手道:「這個不要再提!本座承認,你有點本事,可能否說說看那人為何殺你?」

曹修攤攤手,搖頭道:「……這點,小生也不知道,不是劫財,也不是劫色,那到底是為什麼呢?」

羅指揮轉了個話題問道:「噢,那可有辦法抓出害你之人?」

曹修卻把皮球踢了回去,道:「不知羅指揮有什麼辦法?」

羅指揮笑了笑道:「本座能有什麼辦法,本座笨得很,不然又怎會讓殺害曹知縣的人跑了……」

曹修道:「指揮,謙虛了……」

羅指揮道:「不,本座沒謙虛,快點說說你的辦法……」

牙齒咬了咬下唇,心裏有些鬱悶,怎麼什麼事都讓他想。

皇城司不是傳說中和大明錦衣衛齊名的密探嗎?這一屆的指揮使不行啊,該不會中了什麼降智光環吧?

還是侯氏智減法?

算了算了,誰叫他曹修和他們在同一條船上,而且殺死原主的兇手,確實也該由他找出來……

細細思量了會兒,忽的眼前一亮,看向羅指揮,說道:「對此,小生倒有一個不成熟的小建議……」

羅指揮剜了他一眼,「少在本座面前賣關子,有話快說,下次如果再這樣,我皇城司倒有一套成熟的……」

「好好,指揮,我下次不敢了,其實辦法很簡單,就是——引蛇出洞……」曹修打斷了他的話,感覺這人開不起玩笑,沒意思。

……

夜晚的江寧城很美,家家戶戶點起燈火,熱鬧的商業街上,人頭涌動,一條巷子中,一個長相醜陋的光頭男把切好的西瓜往嘴裏送,這時見街口走過一位風度翩翩、白衣勝雪的美男子,頓時驚呆了,西瓜從手中滑落掉到地上。

「天,他令堂的……」

「哥哥,你這表情怎麼像見了鬼一樣?」一旁的小弟手捧西瓜,疑惑不解,其餘混混們都眼巴巴的看着他。

光頭男指著前頭那個孤身一人的道:「真……真見鬼了。」

說話間,悄悄跟了上去。

曹修手裏拍著扇子,走了快一個時辰,所謂的蛇還沒有出現,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推理水平了,對方再不出來,他將慘遭打臉。

又走了一會兒,直到被兩個強壯穿着藍色短打的男子前後夾擊……

曹修看了看他們,不知道是不是所謂的兇手,退了幾步,喝道:「你們想做甚,為何攔住本公子去路?」

「嘿,曹修。本公子?你什麼時候成公子了?就你,也配嗎?真沒想到,你居然還活着……」

一道譏諷的聲音從不遠的深巷傳來,曹修轉身望去,看到一個光頭男從黑暗裏走了出來。

他能念出曹修的名字,又說「居然還活着」,那八成就是兇手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心情有些激動,彷彿馬上就能知道自己的身份,可面上仍舊波瀾不驚,「曹修?本公子雖然姓曹,但名字兄台卻叫錯了。」

「叫錯了?」光頭男子仔細打量著曹修,確認無誤后,搖頭道:「怎麼可能,你以為你換了一身衣服,就當我是白痴,認不出來了?」

曹修略作生氣道:「快點讓開,不然,休怪本公子不客氣。」

光頭男叉腰大笑道:「不客氣?好啊,不客氣給我們看啊……曹修,今晚你就是叫破喉嚨,也沒人會救你的!」

曹修雙手抱胸,心中有所篤定,笑道:「那好,如何才能放過我?」

光頭男道:「告訴我們宋採薇藏身處,如此,也能讓你死得痛快點。」

宋採薇?

「宋採薇是誰?你們為什麼要對付她?」曹修抓住了一個重要人物,這算是個意外之喜了。

「怎麼,連跟你在一起的女人都忘了?」

跟原主在一起的女人。

曹修把宋採薇三個字記在心上,也不知對方是原主的朋友,還是未婚妻,或許是媳婦也說不定,不過,現下最重要的是解決眼前的麻煩。

他盯着光頭男子的眼睛,突然問道:「對了,你上一句說了什麼?」

光頭男子瞥了他一眼,「把宋採薇的藏身處告訴我們……」

曹修搖了搖頭,「我是說再上一句。」

光頭男子不耐煩道:「曹修,今晚你就是叫破喉嚨……」

……

光頭男子沒想到,話未說完,天上突然掉下一個十分能打的男人,他一人就把自己和身邊的九個兄弟全部打倒在地了。

羅指揮當然不是什麼破喉嚨,只是見時機成熟,才從不遠的房頂跳下來,剛才從出客棧開始,他就一直躲在暗處保護曹修。

曹修用扇子拍了怕地上漢子圓溜溜的光頭,笑道:「本公子早說過,叫錯了,只是你們不信,看,還沒出手呢,你就倒下了……」

光頭男想起剛才曹修說的話,狐疑地問道:「你……你真不是曹修?」

曹修打開扇子,扇了扇,一副十分騷包的樣子道:「聽好了!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汴京城第一才子,風流倜儻,瀟灑自如,人見人愛的曹值曹子健就是我了!」

後面的是曹修現編的,反正他們也不可能老遠地跑去查。

羅指揮有些聽不下去了,轉頭看向別處。

光頭男仍舊不信,說道:「怎麼可能,你的口音……」

曹修解釋道:「我母親是錢塘人,小時候本公子在杭州那邊住過,口音上自然有所影響……」這句話,他只編了一點點,大部分是羅指揮他們告訴的,「……何必跟你解釋這麼多,好了,繼續剛才的問題……」

光頭男搖了搖頭,形勢比人強,可他到底還是有點骨氣的,「那……那方才真是一場誤會,我等的事您沒必要知道,還請公子把我們當作一個屁——放了吧。」

態度發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但曹修怎麼能放過原主的仇人呢,他拍了拍光頭,說道:「嘿,你這屁太厲害了,動不動就要傷人性命,本公子最愛行俠仗義,鋤強扶弱,所以不但不能放,還要送爾等去見官。」

光頭男鐵骨錚錚道:「我就算是死,死在這裏,也不會說的!」

曹修笑了笑,有些無奈,看向羅指揮道:「管家,這裏交給你了,等他們什麼時候願意說了,什麼時候再告訴我……」

說罷,走到一邊,背對着光頭。

很快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陣痛苦的呻吟。

曹修想起從亂葬崗爬起,身上不知有多少淤青,都是被人打的,原主太慘了,他現在必須得為原主報仇。

此時,心中對那死去的「曹修」道:「兄弟,我從後世而來,那天出門買了兩個茶葉蛋,過馬路時,被一輛失控的卡車撞飛了,穿越到這,佔了你的身體,實屬無奈,也無以報答,只能用這個辦法幫你報仇了,放心,他們口中的那位姑娘,不管她是你的誰,不管她是丑是美,我都會幫忙好好照顧的,你就放心去吧……」

「羅管家,沒吃飯嗎?」曹修趁機報復。

「好的,公子。」

羅指揮是皇城司指揮使,自降身份,願意給曹修做打手,除了因為大家同在一條船上外,更重要的是看上了曹修這個人。

作為大內密探的頭頭,自然有無數的辦法對付這群潑皮,不過對方有十個人,不可能面面俱到,所以只對準了那光頭打。

聽了曹修的話,手上的力氣更加大了。

「啪啪啪……」

曹修聽到了拳拳到肉的聲音。

旁邊的其他潑皮看到這個情況,都不忍直視,可沒辦法,眼前,是十個他們都打不過的人。

「為什麼只打我……公子,公子小人說,小人說還不行嗎……」

光頭男臉上和身上都挨了好幾拳,鼻青臉腫,屁股也被踢了好幾腳,雖然倔強,但到底還是怕疼,所以願意說話了。

曹修走到他身旁,蹲下來,笑嘻嘻拍了拍他的臉道:「好,這才像話,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部說出來……」

光頭男吞下一口血,說道:「一切都是那個黑衣人叫我們做的……」

黑衣人?

曹修記得殺害曹知縣的那伙人也是一身黑衣,他朝羅指揮看了一眼,兩人想到了一塊,這些黑衣人有可能是同一撥人,於是道:「繼續說。」

光頭道:「他要我們殺兩個人,一個叫曹修,從杭州府那邊來的,一個叫宋採薇,從溧元縣來的,黑衣人說,他說……」

溧元縣?

此行不正要去溧元?

莫非那個女子和曹知縣之死有某種關聯?

黑衣人為什麼要出手殺她和自己呢?

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

曹修乜了光頭一眼,喝道:「所以,黑衣人到底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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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神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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