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集眾之力

當清晨的陽光灑遍大地，一輛滿載牛犢的半挂車，在長長的汽笛聲中停在了魏家村的村口。

兩山之間，勉強開出一條六米寬的水泥路，遠處延綿不斷的山包如饅頭一般，一望無際。

魏成魔從車上跳下來，就看路側的松樹下，村長正帶著近三十個村裡的中年男子站在那裡。

魏成魔笑呵呵走過去「七叔，辛苦您了。」

村長臉上帶著強壯的怒氣，「哼，你小子天沒亮就打攪得我不得安生，以後有事早點吭聲。」

「是是是，下次一定早點通氣。」魏成魔鞠躬哈腰的過了村長這一關，又去和其他人打招呼。

看到五叔魏占魁和憨厚老劉叔也在人群里，魏成魔就走過去跟魏占魁說道，「五叔，老劉叔，今天開始您兩就把喂牛的事擔起來吧，家裡有急事你們就互相照顧一下。

前面說的干一天活100元，以後就付月工資吧，一月3000元。」

魏占魁打量著眼前有些疲倦的堂侄，沒想到自己還有給侄子打工的一天，心裡不禁有些感嘆。

「行，反正一年地里也收不了幾個錢，那以後就在牛場干吧。

沒想到你搞來了50頭牛犢，數量不少呢，你老劉叔年輕的時候在別人的牛場干過，怎麼喂牛他熟悉，這兩天草料我們也準備好了。

鍘草機是我從家裡拖過來的，粉碎機是你老劉叔家的，先用著，不過你家的玉米秸稈太少，配著苜蓿用不了幾天，你得趕緊收購秸稈了。」

「成，五叔，鍘草機和粉碎機我買下算了，反正你們現在也不養牲口了。

秸稈我今天就開始收，一公斤兩毛錢，料棚那邊您和老劉叔操心著，如果有村裡人送草料過來，你們需要過稱，做好數量記錄。」

魏占魁算是有了一個穩定的工作，顯得很高興，一張黑臉樂的皺成一團，「哈哈，沒事，我會操心的。」

老劉叔話不多，一副憨笑，「成魔，我們去看著卸車，你媽帶飯來了，你趕緊去招呼司機。」

魏成魔微笑著和老劉叔點點頭，轉頭就看到車被村長指揮者倒到一個高台出，小牛犢被一頭頭的驅趕下車。

卸車不用操心了，魏成魔就朝著母親走去，王秀合一手提著塑料袋，裡面是不知從哪裡找來的一次性餐盒，一首拉著妹妹魏曉曉，正朝著車上打量。

看到哥哥過來，魏曉曉立即掙開媽媽的手，朝著哥哥撲了過來，魏成魔彎下腰，任由妹妹掛在自己脖子上。

耳邊傳來小女孩咯咯咯的笑聲，「哥，好多牛娃啊！我和媽媽數了兩遍了，我說51頭，媽媽偏說是50頭，你說說誰數對了？肯定是媽媽眼睛花了對不對？多一頭牛還不好嗎？」

魏成魔被逗樂了，「呵呵，多了當然好，我家曉曉個子矮看不清，等到了牛圈你再數，說不定還能再多兩頭呢，現在你幫哥買條煙去好不好。」

從兜里掏出100塊錢，朝著妹妹遞過去，「」元一盒的駱駝，買兩條。」

魏曉曉一把把錢抓過去，撅著小嘴說道「剩下的錢都是我的了哦。」

魏成魔一聽，又從兜里掏出兩塊錢遞過去，「好，剩餘的都是你的。」

王秀合這兩天臉上的笑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多，靜靜地看著閨女拉著幾個小女孩一溜煙跑了，這才把一個食品袋朝兒子遞過來。

「饅頭，炒菜，你趕緊給司機送過去，別讓人家餓著了，你一會回家吃。」

朝著咧著嘴朝媽媽一笑，魏成魔就拿著食品袋給司機送去。

王秀合看著滿滿一大車牛犢，這價值遠遠超出了兒子手裡的五萬塊貸款，但已經說好了讓兒子去折騰，王秀合便忍著好奇，沒有再多問一句，轉身回家去給兒子準備吃的。

王大鵬，張二六大口大口吃著飯菜，一個勁的誇菜好吃，兩人也確實有些餓了，畢竟開了一夜的車。

張二六咬一口饅頭，「成魔兄弟，電話號碼也留給你了，以後有活了一定記得留點給我們啊，我們兄弟絕對乾的漂漂亮亮的。」

魏成魔看著快卸完牛犢的半挂車，「養這麼一輛大車也不容易吧，以後如果我真的有活了，肯定給你們打電話……」

時間不大，太陽才升起一丈的高度，半挂車鳴著長號，捲起一股灰塵長龍，消失在沿山公路。

村長站在魏成魔旁邊說道，「別多想了，你還不如他們好過呢，趕緊回去把牛安頓好吧。」

彎彎曲曲的村道上，一頭頭毛色黃黃白白的牛犢，哞哞亂著，前後跑動，顯然陌生的環境讓這些小傢伙很不適應，四周一個個村民手裡拿著柳梢驅趕著。

魏曉曉和幾個小女孩跑前跑后的在給所有幫忙的村民散煙，五塊一包的駱駝，一人一包，村裡人一個個的打趣著。

「吆，曉曉開始當家了啊？是不是給叔少發了一包呢？」

曉曉臉色一紅，有些扭捏，脆生生的說道，「哼，本來家家都發一包的。」

周圍的人都哈哈哈笑了。

牛犢全部被關進牛棚里，曬得柔乾的苜蓿夾雜著粉碎的玉米秸稈填滿了食槽。

飲水槽里也放了乾淨的泉水，一頭頭小牛犢吃一口草料，就抬起頭哞哞的叫兩聲。整個牛棚一時間熱鬧非凡。

魏成魔從牛棚出來，村長正和一幫村民站在一塊聊天，看到魏成魔過來，就指著那很大面積沒利用的荒灘說道，「成魔，這片地都荒著，你有打算沒，都是掏錢承包的，空著太浪費了吧。」

魏成魔拿出煙給大家一支一支散著，「七叔，我準備把周圍用欄杆圍起來，裡面種上牧草，以後讓小牛犢，母牛在裡面活動。」

一個很消瘦的中年接話說道，「成魔，這活讓叔給你做行不？開荒，栽欄杆，叔保證給你干好。」這人叫李寶義，家裡生活很艱難。

魏成魔臉色一苦，「寶義叔，我沒錢了，兜里還有點余錢都要用來收草料，哪有錢付工料錢啊！」

李寶義滿臉的皺紋，黑枯的臉露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工錢啥會有了再給，犁地你給拖拉機把油加上就行了，你能放心的話，欄杆的木頭我在村裡替你收，錢欠著應該沒事。」

魏成魔想了想，看周圍的人都露出渴望的表情，「行，寶義叔，工價一天100，其他的材料錢你記個賬，我到時候給人家付，都是村裡人，我沒啥不放心的。」

魏成魔說著又對周圍這二十多號人道，「我下午開始收20噸玉米秸稈，一公斤兩毛錢，誰家有沒發霉的盡量往來送。」

一個村民問到「那個成魔啊，高粱秸稈要不要？」

「要，只要沒發霉就好，不過也要看我這裡的儲藏情況，收太多了我也沒地方放。」

魏成魔眼珠一轉，想起一個注意，「以後大家地里缺肥料了，可以用草料來換牛糞。」

一幫大老爺們嘴裡抽著香煙，眼前煙霧繚繞，一個個嘿嘿嘿笑出聲來。

五叔魏占魁從牛棚里走出來，「你小子算盤打的精，不過那秸稈在我們農村，也就是燒個火，現在能賣錢，換牛糞，估計沒幾個會不同意。」

村長笑著擺擺手，「散了，散了，都回去忙自家的活去，要賣秸稈的下午來牛場找成魔。」

看著一幫人都走了，魏成魔自言自語的說道，「可不要出現不開眼的才好，別把哪些雨水泡爛的秸稈送來濫竽充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