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安排相親
把所有的菜都端了上來，唐媽招呼外面還在忙碌著的唐爸過來吃飯，看唐湘靈還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唐媽心裏嘆了口氣。
其實當時聽見女兒和唐舜離婚以後，唐媽媽還是很震驚的。原本還以為是唐舜提出來的離婚，沒想到是女兒自己提出來的。訓斥的話到了嘴邊，看着唐湘靈一天強顏歡笑無精打採的樣子，唐媽雖然嘴上不說，但總還是擔心着的。
今天一天都在跟她插科打諢地聊著天，唐湘靈原本還是在隨隨便便地回著話，後來也總算是逐漸被自己老媽轉移了注意力。
只是語氣中還透露著一種垂頭喪氣的無力感。
飯桌上，唐媽看着唐湘靈悶聲吃飯的樣子，朝旁邊的唐爸眼神示意了一番。可惜唐爸並沒有整明白自己老婆怎麼突然擠眉弄眼的，想起是不是之前看眼睛還沒有治好，開口就說道：「老婆，是上次眼睛還沒治好嗎？還是又發病了？」
聽見這句話，唐湘靈抬頭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的唐媽：「老媽，你眼睛怎麼了？」
「沒事沒事，別聽你爸瞎說。」唐媽尷尬地笑了一聲，狠狠地瞪了一眼旁邊的唐爸，「你才發病了！一天天的就只會胡說八道。」
唐爸委屈，還想為自己辯解兩句，看見自家老婆兇狠的眼神，話到了嘴邊又給吞了回去。
他還是乖乖吃飯吧。
見唐爸靠不住，唐媽覺得還是得自己親自出馬。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唐媽朝唐湘靈湊近了些身子，見唐湘靈還在悶頭吃飯，開口道：「唐湘靈，你看你現在離婚了，但是你也老大不小了，趁現在還年輕，趕緊找下家啊！」
唐湘靈被嚇得把自己吃到嘴裏的飯都給噴了出來，把對面的唐爸唐媽都給噴了一臉。
「幹嘛啊幹嘛啊！吃飯就吃飯！」
「還不是老媽你！」唐湘靈拿紙趕緊給自己擦了擦，「還說什麼找下家，你以為被下崗了找下家啊？」
「你還別說，還真就是那麼回事。」唐媽拿紙給自己個唐爸，「你這被下崗了，不就得趕緊找下家嗎？」
「這找結婚對象能跟下崗找下家一樣嗎？」唐湘靈辯駁道，「再說了，那找結婚對象，可比找下家難多了。」
「我看不一定。」唐媽看着唐湘靈一臉不相信的樣子，露出了十分詭異的笑容，「我跟你說，我現在就有個非常好的下家。你張阿姨家的那個兒子，我看就不比那個唐舜差。你張阿姨一直特別喜歡你，結婚以後都一直想找個你這樣的兒媳婦。而且人家兒子現在在北京一家大公司上班，月薪好幾萬呢！說起來，長得也比唐舜好看。你之前不是跟我說過嗎？要是我給你找相親對象，就要找那種瘦瘦高高的，長得乾乾淨淨的男孩子。這個男孩子可是完全符合你的審美啊！怎麼樣？真的不想去見見？」
「我說老婆，雖然我也覺得我們不能讓女兒在一棵樹上弔死，但是這麼快就讓她去找對象，也太快了吧？」唐爸聽見自己老婆的危險發言，滿臉寫着不敢相信。
「真的假的？有照片嗎？我要看？」
「有的有的。」唐媽聽見自己女兒來了興趣，趕緊從手機里把老早就存在手機里的張阿姨兒子的照片調出來給唐湘靈看。
唐湘靈接過老媽的手機，看着屏幕裏邊那個什麼張阿姨的照片，十分滿意地說道：「我的天！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男的！」
「是吧！」唐媽得意地朝唐湘靈揚了揚下巴，「怎麼樣？要不要約個時間見見？」
「行啊！見帥哥當然行啊！」唐湘靈激動地一拍桌子，把在一邊好好吃飯的唐爸給嚇了一跳。
「那挺好！我安排時間！」唐媽原本還以為說服唐湘靈要花費不少的精力，沒想到女兒居然這麼快就答應了，倒是讓自己省了一番心力，「要不這樣吧，擇日不如撞日，就明天！明天怎麼樣？」
「明天？」唐湘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也太倉促了吧？老媽，這見帥哥，還是得好好準備一下。而且，你也得看人家有沒有時間啊？」
唐媽這聽唐湘靈一提醒，一拍腦袋才想起來：「你說的對，確實得好好準備一下。那這樣，我和你張阿姨商量一下，我們定個時間。」
唐湘靈點頭：「一切聽老媽的安排。」
得到女兒的首肯，唐媽頓時覺得心滿意足。心情愉快地吃完飯，原本收拾碗筷和洗碗都是唐爸的工作，但是唐媽今天居然搶了唐爸的工作，一邊哼著歌一邊走進廚房開始刷碗。唐爸眼神中帶着驚懼，趕緊走到客廳，拍了拍正在看綜藝節目的唐湘靈：「唐湘靈，你媽是不是瘋了？」
「怎麼了？」
「她今天主動洗碗！你沒看到嗎？」
唐湘靈側身往後邊的廚房看了一眼，就看見老媽正站在洗碗槽旁邊洗碗，還一邊哼著還珠格格的主題曲，嘴角瘋狂上揚。回過身來對唐爸說道：「不是好事嗎？你今天不用幹活。」
「不好不好，一點都不好。」唐爸搬了個凳子在唐湘靈身邊坐了下來，「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怕你媽後邊還有大招要放。」
「文化人啊老爸。我發現最近你跟老媽文化素養提升的很快嘛。」唐湘靈笑着看了旁邊的唐爸一眼。
「不說這個了，說說你自己。你真的答應你媽跟那個什麼張阿姨的兒子相親？」
「要不然呢？」唐湘靈不在意地回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唐女士的性子。怎麼反抗都無效，不如乾脆一點早點答應，免得惹她生氣。」
「你說的也有道理。」唐爸點頭，「不過，你現在都沒有跟我們說，你到底為什麼要跟小舜離婚啊？」
「為什麼要離婚……」
唐湘靈的思緒一下子被唐爸的這句話給拉出去老遠。
「我和她是自願結婚的，但我和你不是。」
今天早上夢境裏的唐舜對自己說的話，到現在還是歷歷在目。唐湘靈一晃神才發現唐爸一直在喊著自己的名字。
「怎麼了爸？」
「沒怎麼。」唐爸見唐湘靈終於反應過來，嘆了一口氣，「只是我想，你和唐舜認識那麼多年，結婚也已經三年。算起來，也算是一段不可多得的緣分。就這麼突然離了婚，讓你媽和我都挺驚訝的。」
「沒什麼驚訝的。」唐湘靈眼神黯淡，神情中不可避免地透露出情緒低落的模樣。反應過來唐爸還在旁邊，唐湘靈趕緊把自己這些負面情緒給收了起來，在唐爸面前裝出一副笑臉，「爸，你不是本來還遺憾我沒辦婚禮，沒機會讓你在婚禮上牽着我走到新郎旁邊嗎？現在我離婚了，等我再結婚的時候，你不就有這個機會了？」
「我是一直很想這麼做。」唐爸看自己女兒強顏歡笑的樣子，摸了摸唐湘靈的頭，「我想在婚禮上，對那個帶走我女兒的小王八蛋說，我女兒是個到處都是缺點迷糊鬼。不會做飯，洗個衣服都能把衣服給洗壞。這麼大了沒個正經工作，只會在家寫書。又小氣，自尊心又強。」
「就算是缺點這麼多，可要是那個混賬小子欺負了我女兒，我就直接拿菜刀去砍他！」
唐湘靈回過身來看着唐爸：「老爸，你這話得下次留到婚禮上說。現在說，我就白掉眼淚了。」
唐爸看唐湘靈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的樣子，輕輕地拍了拍唐湘靈的腦袋：「那說不定你後半輩子沒機會嫁出去，那我豈不是一輩子沒機會說這段話了？」
「有你這麼詛咒你女兒的嗎？」
「不過呢，要是嫁不出去也沒關係。」唐爸笑着說道，「反正你爸媽現在還年輕，這生意我們還做的動，再養你十幾年完全沒有問題。」
「是是是，你和我媽都是年輕人，快五十歲的年輕人。」唐湘靈忍住眼眶裏的淚水，笑着對唐爸說道，「那我下半輩子就靠你們兩個年輕人給我養老了——」
「好說，好說。」唐爸朝唐湘靈比了個ok的手勢。
唐湘靈輕輕地靠在唐爸的肩膀上。
唐媽洗了碗出來，聽見唐湘靈和她爸爸的對話，忍不住嘆氣一聲。
唐湘靈到底有多喜歡唐舜，不僅是木木，就連唐媽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她表面上裝着好像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甚至還答應了自己和那個張阿姨兒子相親的請求。可唐媽心裏很明白，她這是不想讓他們擔心，所以才表現出這副樣子。
這孩子，雖然平常唐媽老是說唐湘靈這不懂事那不懂事，可到這種事情上邊，唐湘靈總是懂事的讓人忍不住心疼。在這種事情上邊，唐媽更希望自己女兒能多跟自己傾訴一些，就算幫不上什麼大忙，也能夠幫自己女兒分擔一些負面情緒。
關於跟唐舜離婚的原因，唐湘靈不想說，唐媽也沒有要問的打算。雖然今天一直對她罵罵咧咧的，但唐媽知道，女兒既然已經決定離婚，就一定是有她自己的考量。
他們父母能做的，也就是陪在女兒身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