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水土不服

「……」不，不用你的特殊照顧。

葉憐走過去，直接拍她頭，「數學有把握了？」

周樂樂虎軀一震。你好毒，真的。

她一言不發的回到座位，拿出書本，沉默的複習。

葉憐見她安靜了，鬆了口氣，看了方天陽一眼，就也跟著複習。不管怎麼樣，學習才是最重要的。

最熱的半個月，葉憐在學校集訓，雖然人少，但是天氣熱。桐城的七月底，最高溫可以到三十七八度。

集訓的學生很苦，老師也苦。最後學校拍板，把裝有空調的教室辦公室騰空一間給他們用。

而周樂樂和她說的一樣，真的給高三樓捐了一批空調。工人每天上午上班，到十一點然後休息下午三點四點又開始。動工的動靜很大。就連葉憐他們的獨棟科技樓都能聽到。

本來兩棟樓就隔的不遠。

葉憐聚精會神的看著黑板，老師在上面講題，是她從沒接觸過的領域，也不是做不出來，只是他要用大量的時間去思考分析，還不確定對不對。因為沒有接觸過，根本不知道從哪兒入手解題。

剛開始磕磕跘跘，幾乎是墊底的存在，一行八個人，只有她是完完全全的外行。

不過沒關係，她還有方天陽這個外掛！除了白天一起做卷子聽課，晚上回去也不停的刷題。每天葉憐都要熬到一兩點，第二天按照正常上學時間去集訓。

聽說最後五天還要住校。

葉憐內心也不是很願意，畢竟只有她一個女生，住校非常的，呃，尷尬。而且宿舍還沒有空調，晚上睡不睡得著就是一個問題。

對於這次競賽，她的信心不是很大，越學，越覺得題難，要用更多的時間去思考，更注重解題技巧。

八月初，葉憐準備好了為期五天的衣物，去隔壁省趕考，呸，參加競賽。本來是八天，但是她覺得自己應該進不了決賽，可能就是複賽的後面幾十名。八月三號複賽，五號出決賽名單。六號決賽，八號出成績。

不知道一行八個人，能有幾個闖進去了，方天陽應該可以吧。

一路上葉憐緊張的頭都大了。一會兒擔心自己什麼名次都拿不到，白白浪費學校的名額，一會兒又擔心自己考試什麼都想不起來。要是真的考咂了怎麼辦。

她握緊了手裡，從前天開始，就不斷收到別人的加油信息，壓力太大了。

過大的壓力就造成了葉憐到隔壁省的當天就中暑了。上吐下瀉，可能還帶點兒水土不服的樣子。

隨行的一位女老師一直照顧著她，非常擔憂葉憐的狀態考不了試。

後天就開考了啊。這樣子，怎麼辦。

雖然葉憐自己非常不自信，但是老師們對她的實力是很認可的。

「葉憐，葉憐你感覺好點兒了么？」女老師扶著葉憐的頭，

葉憐臉色蒼白，嘴上沒有血色，坐在椅子上輸液。她點點頭，「好多了。」然後愧疚的說，「老師對不起。」

本來今天是給大家放鬆的一天，結果自己不爭氣，連累女老師陪她輸了一上午的液。

「我買了午飯，先來吃飯吧。」方天陽提著兩個大紙盒子過來，他也陪了一上午，剛去買飯。

「你餓了么？」女老師輕聲問她。

「我……」葉憐本來想說不餓，但害怕他們也不吃，改口，「餓了。」

可惜這裡沒有什麼桌子，不方便吃飯，特別是葉憐還扎著針，更不方便了。

「有粥，我先喂葉憐吃一點兒吧，麻煩你了啊方同學。」女老師端起粥盒，想要一勺一勺的喂葉憐。

「老師你先吃吧，我給葉憐端著。」方天陽把勺子遞給葉憐，自己端著粥，放到葉憐可以很容易舀到的地方。

「你試試溫度，我讓店家放涼了一點再拿過來的。」方天陽的聲音太過輕柔。

葉憐幾乎想要落淚。出門在外，特別是生病，人就變得很脆弱的樣子。

晚上葉憐早早的就休息了，但是她睡不著。一想到明天的考試，她就心慌意亂。

最後實在忍不住，拿過手機給方天陽發消息。

「怎麼辦，我好慌，要是明天考砸了，我……」打著打著葉憐的眼淚就流出來了。

她握著手機，沒看到方天陽發消息，又爬起來想要看一看題。

和她住一間的是女老師，這會兒已經歇下了坐在旁邊開著床頭燈，看著什麼東西。看見葉憐起來了，連忙問，「你要去上廁所么？」

葉憐想點頭，但她又覺得這樣對不起忙前忙后的老師，緩慢的開口，「我想，我想再複習一會兒。」

「哦哦，那我把燈開開，不過十點就要睡覺，好好休息，今天你太累了。」說著她就要從床上翻下來給葉憐開燈。

「呃，老師不用，我就在床頭看看就行了。」不應該這麼麻煩別人的。她真是糊塗了。

拿著自己的錯題集，葉憐靠在床頭看了起來，手裡響了兩下，方天陽回消息了。

「剛剛在洗澡，才看到。」

「不用擔心，這次競賽不會決定你什麼，你只是多了一個鍛煉自己的機會和豐富自身知識的過程。」

「而且，我相信你，別緊張，我也在。」

「方便接電話么？」

葉憐手指動了動，老師在，不方便，有點失落的回他，「老師和我一起住呢。」

「你戴上耳機，我說，你聽。」葉憐剛帶上耳機，方天陽就打了電話過來。剛開始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葉憐只能聽到他淺淺的呼吸聲，還有他室友在說話的聲音。

不過沒兩秒，這些聲音都不見了。

「憐憐，聽的到么？」葉憐聽著他問，點了點頭，然後又意識到他看不到，輕輕的恩了一聲。

耳機里傳來他低低的笑聲，然後就是好長一段話，葉憐都懷疑他在背稿子。但是如耳語，讓葉憐緊張了幾天的心一下就平靜了下來。

現在是彷彿驟雨之後的彩虹一般寧靜。

「我說的……」那邊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都是每次想見你對你說的，別擔心，我喜歡的憐憐在我眼裡什麼時候都在發光。」

葉憐紅了耳朵，捂著嘴，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原來，他真的和自己喜歡他一樣喜歡我。

最後聽到他說晚安，明天加油。

葉憐才憋不住，啞著嗓子說，「嗯，我會加油的，你也是，晚安。」帶著我那份一樣一起。

旁邊的女老師戴著耳機，估計也沒聽到，還在看自己的東西。這讓她大大鬆了口氣。擦乾眼淚，繼續看，複習一遍我就睡覺！

第二天起來，雖然身體還是不舒服，但是葉憐很精神。吃了饅頭，粥就和其他同學一起進去了考場，進去之前，葉憐跑過去，偷偷握了一下方天陽的手。

本來想學漫畫里一樣，給方天陽捏個小紙條，但是這都要考試，紙條什麼的還是算了吧。

十二點半，葉憐汗涔涔的出來，額頭的劉海都濡濕了。

帶隊的三個老師在大門口等著，看到葉憐出來了，女老師趕緊上去拉著她，「熱著了吧？餓了沒？他們已經出來三個了，我們過去等等。人齊了我們就去吃飯。」絲毫沒提成績的事。

「嗯。」葉憐接過她遞過來的小扇子扇著風。z省的天氣比桐城好很多，現在也不過是三十三度。

「方天陽出來了么？」葉憐假裝不經意的問，實際上手心都在出汗。

「嗯，第一個出來的，你感覺怎麼樣，身體難不難受？」說實話，今天所有老師最擔心的就是葉憐，怕她考試考著就暈倒了，不過目前看來還是可以，只是現在嘴唇依然有點兒白。

「挺好的。」葉憐搖搖頭，跟著女老師離開人潮。

等到快一點，一行人才坐在定好的酒店裡吃飯。別說，幸好提前預訂了，不然吃飯的位置都沒有。

「吃，不管考的怎麼樣，都已經考過了，不要想那麼多，這兩天，該準備準備，做好進二試的準備。沒進呢，大家就趁著這次在z省玩兒的開心一點兒！」帶隊的是高二數學組組長龔老師，四十多歲，拿著筷子先動筷。

其他人跟著動筷。一群男生嘻嘻哈哈的就過去了。

葉憐自己雖然也有點兒擔心，不過都已經考過了，而且該做的能做的她都做了，不會的也把自己能寫到的步驟寫出來了。剩下的……只能看其他考生怎麼樣了。經過方天陽的一番開導，她已經能坦然面對了。

不管結果怎麼樣，總之，這個過程，她也收穫了很多。

第二天上午，大家約好一起去看z省的景點，時間不夠，只能走馬觀花的看一看。所有的行程學校都給報銷，畢竟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就算是參加比賽，也要稍稍放鬆一點兒。

與其讓他們自己出去玩兒，還不如三個老師一起跟著去，第一是為了安全，第二是怕他們不懂事自己亂花錢。

葉憐去逛，買了一對掛扣，可以掛書包上，也可以掛鑰匙串上。還有周樂樂李甜甜一干人等帶的特產，買的有點兒多，要不是老師說還有時間來逛，怕是還要繼續買。

眼見著一個行李箱放不下，葉憐乾脆把輕點兒的東西寄回去。這樣還好帶回去。

再說，葉憐想著方天陽說可以把東西放他那兒就是臉頰紅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