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大婚的前夕

婚禮的前夕，殷靈玥沒有住在追雲山莊裏面。

這是一早就安排好的，本來是應該從御劍門迎親的，畢竟那裏勉強可以算是殷靈玥的娘家，只可惜御劍門和追雲山莊相隔甚遠，從那裏出嫁就顯得很不現實。

殷靈玥住在追雲山莊名下的一家客棧裏面，陪同她一起的有師父凌霽顏，乾爹付一川，當然還有沈三娘這個大姐姐，以及尹惜夢和婁紅纓這兩個小丫頭。

時候還算不得很晚，晚膳過後，沈三娘陪着殷靈玥在屋子裏說話解悶。

「沈姐姐，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心神不寧，心裏堵得慌。」

「丫頭，你是不是緊張過度了？」

「也許吧。」殷靈玥嘆息一聲，「我以為我應該興奮不已，沒想到會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最近我總是忍不住去想，我的選擇究竟是對，還是錯？」

沈三娘很是詫異，沒想到婚期將至，殷靈玥竟然會說這樣的話，「玥兒，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必須是謹而慎之，不可兒戲，你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就不要想那麼多了。」

「我知道的，可是……」殷靈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顧慮什麼，是因為這些天被莫淵囚禁的緣故嗎？

「玥兒，沈姐姐知道你緊張不安，這很正常，嫁人了之後，就不能像以前一樣任性妄為，隨心所欲，因為你不再是一個人了，需要考慮的也不僅僅是個人問題，所以相信姐姐，過了今天就好了。」

殷靈玥點點頭，她感覺自己很心累。

沈三娘看出了殷靈玥的疲憊，也不打算在這裏多做停留。

「玥兒早些休息吧，明日還有很多瑣事要忙，只怕到時候就沒時間休息了。」

「沈姐姐，謝謝你。」

殷靈玥是由衷的感謝這個貼心的姐姐，明明兩人之間都沒什麼關係，沈三娘卻願意花費功夫在她的身上。

因為是邵梓楓的客棧，所以客棧里除了他們幾個之外，就再沒了旁人。

客棧里靜悄悄的，殷靈玥睡下不久后，其餘幾個屋子裏的燈也相繼熄滅了。

夜闌人靜，月光如水。

客棧前面小小的院子裏，樹影婆婆，暗香浮動。

大約二更時分，殷靈玥恍恍惚惚間，殷靈玥感覺床邊有一個影子在凝視着她，她揉了揉眼睛，眼前的景象終於清晰了許多。

不是她的警惕性差，實在是床前的人氣息太過熟悉，讓她生不出半分警惕感來。

「小淵。」殷靈玥輕聲的叫道，怕驚嚇了專註的他。

莫淵一反常態的沒有穿白色的衣服，而是一身墨色的錦衣，在濃黑的夜色里，幾乎看不到他的存在，唯有那一雙眼睛，閃著晶亮的光，深邃無比。

午夜的天異常的涼，他的衣衫沾染了濕氣，已經濕了大半，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就像一尊雕塑，孤傲的立着，帶着淡淡的憂傷，孤芳自賞著。

殷靈玥等了許久，莫淵才緩緩開了口。

「玥玥，你真的要嫁給邵梓楓嗎？」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卻依舊美妙動聽。

「是。」殷靈玥給了他肯定的答覆，隨即又補充道，「我自小就盼著這一天，現在這一天終於到了，我感覺整個人都好像還活在夢裏。」

除了那些莫名其妙的心塞，殷靈玥總的來說還是覺得自己很幸福，不管莫淵以後會不會和她往來，她都希望可以得到自己最好的朋友的祝福。

可惜她說完后，卻沒有從莫淵的臉上看到半分的喜悅，他的臉，愈加陰沉了。

「玥玥，你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內心有多絕望嗎？」莫淵自嘲的笑了笑，「我相信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會算計我，你也絕對不會，所以我萬萬沒有想到，你的迷藥，會用在我身上。」

「小淵，對……」

「對不起的話就不要再說了，算我拜託你！」莫淵直接就打斷了殷靈玥道歉的話，「別再說了，你口中的對不起，我已經聽膩了。」

殷靈玥一時間竟然語塞，心又揪在了一起，好疼啊！

「玥玥，你說你要給我傷葯的時候，我別提有多開心，那滾燙的綠豆粥澆在我的身上，都沒能讓我痛苦半分，卻是你抹上去的葯，將我的心撕成了粉碎，玥玥你說，我該怎麼撿起那顆破碎的心？」

「小淵，我保證，以後我的葯，絕對不會再用在你身上了。」

「是嗎？」莫淵滿眼懷疑的看着她，「以前你的保證我都深信不疑，可是你一次也沒有兌現過，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萬一以後再涉及到邵梓楓的事，你說不定就會……算了，說這些做什麼呢？有什麼意義。」

莫淵的話讓殷靈玥很是羞赫，的確，在莫淵那裏，她的承諾早已經是一文不值，不管是留在鳴淵谷陪他，還是和他一起闖蕩江湖的承諾，她都沒有兌現。

「玥玥，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我都不得不說，邵梓楓絕對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你們的婚禮，太草率了。」

「小淵，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真的了解他嗎？」莫淵不答反問。

「那當然，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當然了解他了。」

「是嗎？」莫淵輕笑，「你就這麼自信他所有的做過的事，你都知曉？」

「……」

「這個，為什麼會出現在聖醫谷？」

莫淵攤開右手，在他的掌心裏，赫然是那個綉著水鴨子的香囊，粗劣的做工，卻有着最好聞的香味。

殷靈玥不需要仔細看，就知道這是她繡的那個香囊，是她送給師兄的，後來兜兜轉轉的又回到了她的手裏，如今卻又落到了莫淵手裏。

「我的香囊怎麼會在你那裏？」

「那天走的時候，我偷偷拿走了它，本想給自己留下個念想的。」莫淵解釋，「只是，我發現這香囊上，不只有一個『玥』字，在隱秘處，還綉著一個『楓』字，這香包的主人，是邵梓楓對不對？」

殷靈玥沒說話，算是默認。

「常聿師父寫給趙毅師父的信里表示，闖進聖醫谷的那些外人，確認是來自百鬼宮，而這個香包是在聖醫谷掉落的，一開始我們都以為是你掉的，所以不疑有他，沒想到掉落它的人是邵梓楓，他才是這個香包的主人！」

莫淵說的這些殷靈玥也有想過，但是她根本就不信師兄和聖醫谷會有關聯，更何況現在提到的百鬼宮，那可是與暗幽宮齊名的兩大魔宮之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