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道謝

第五十五章 道謝

二人目光對撞一陣似乎有了答案,不一會,周允禮便道:「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溫棠聞聽此言,不禁心下一暖。

她想了一會才道:「這事兒我家長平遭的罪最多,放不放人得看他的意思。另外,勞請四娘出去一會,我有話和爹說。」

溫棠這時將薛氏從地上扶了起來,和周允禮對看一眼,周允禮隨之也扶著久跪的薛氏慢慢的走了出去。

待房間內只剩兩個人的時候,溫棠才一步一步的走到溫孟庭的床邊,問著:「爹,為何突然要將鑰匙給我?我以為你恨不能殺了我。」

「哼哼......」溫孟庭老邁的臉上浮起一層笑容,卻只是皮笑肉不笑,眸中滿是陰沉之色。

緩了一會,他才說道:「我恨你不假,但是也不得不認同你有手段,做生意的人,少不得這種無所畏懼的膽識。

我的幾個兒女中,誰也不如你。」

說到這裡,溫孟庭咳了一陣,后又繼續說道:「之前我怕你一個丫頭不自量力,會毀了溫家。現在我也看清楚了,將鋪子交給長志,那才是真正的毀了溫家。

不過說到底他也是你的弟弟,到時安插他進鋪子里跟你學著做生意,讓他改邪歸正,將來我也算是跟溫家列祖列宗有了交代。」

「就這些?」溫棠皺了皺眉。

當真就只是這個原因么?她心有蹊蹺,可是看著溫孟庭那病重中的神態,也不像是虛情假意的樣子。

「好了,為父要休息了,叫你四娘進來給我喂葯。」溫孟庭不想再說下去,沖著溫棠揮手,示意她出去。

走到門口時,溫棠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道:「爹,四娘也是有血肉有尊嚴的人,以後別再讓她求人了。」

說罷,打開房門,恰好對上薛氏一雙淚汪汪的眼睛。

想必薛氏站在門口多時,方才她說的話也全聽見了。聽見也好,她也正想當面和薛氏說來著。

她扯了扯嘴角對著薛氏點頭示意,就在越過薛氏離開的時候,她隱約聽見身側傳來一聲謝謝。

可是那聲音輕的又很不真切,再轉過頭時,薛氏已經進了屋關上了房門。

溫棠走後不久,薛氏回到床邊給溫孟庭喂葯,又好奇的問道:「她答應了嗎?」

「總會答應的。」溫孟庭回著。

薛氏又問:「老爺當真是想通了才將鋪子鑰匙給這丫頭的?」

「哼~」溫孟庭一下子笑出了聲。

薛氏勺子中的葯湯不小心沾到了溫孟庭的鬍鬚上,她隨之拿出帕子去擦。

而溫孟庭這時笑的無比恣意,全然沒有一個病重的人該有的神態。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就像是已經尋找到獵物的野獸,虎視眈眈。

薛氏拿著帕子的手頓住,忍不住叫了一聲「老爺?」

溫孟庭這時卻將她手中的湯碗一把奪過,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這一突然的舉動,將薛氏嚇了一哆嗦。

「老爺,您這是......」

「那臭丫頭要不是巴結上了周允禮,我用得著這麼哭著求著要交出鋪子來贖人嗎!不過這幾串鑰匙對我來說也不算什麼,這鹽引大印可還在我這裡,沒了這個東西,將來她不過就是空有幾間鋪子而已。」

「可是那許淮生不是她的乾爹么?老爺不給鹽引,那許淮生指不定要傾囊相助的。」

薛氏說完,溫孟庭的目光微沉,好半天之後才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看來,我要讓這多年的老朋友吃點虧了。」

從溫府出來,溫棠和周允禮一路並肩而走。

走了一陣之後,溫棠才開口說道:「四爺,謝謝你。」

周允禮不似過往那般對她嬉笑,反而面帶肅容,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對於溫棠的謝謝,他反應甚小,只解釋道:「這事不該謝我。之前那一家三口也不是我幫著找到的,是媚兒,你應該是謝謝她才是。」

溫棠微微點了點頭,心中十分糾結。

他剛才叫了一聲媚兒,十分親密,心中不由得有些酸酸的。

見話音落下之後又是一陣沉默,溫棠才又嘗試開口道:「四爺不是在京中的么,怎麼會突然間回來了?而且為何是許姑娘找到的人?」

「之前家父稱病便回去探望了一下,見他無恙,便又回來了。回程的路上撞見一路跟蹤那三個外鄉人的媚兒,於是便也跟著在暗處盯著。沒過多久,緝私營的兄弟趕來,便趁機將那三人拿下,急忙趕了回來。」

周允禮一邊說著一邊有探探天色,似乎準備著要離開。

溫棠還未說盡心中的疑問,周允禮便急急說道:「棠兒,我有事先走了,你若有需要幫忙的事情,可以來緝私營找我。」

「那...」

溫棠微微張口,周允禮就已經等不及的跑走了,留著她站在原地,心中道不盡的失落。

他是著急去哪裡?去找許媚兒?

回到鋪子,溫棠取了些銀子上胭脂鋪購了幾套上好的胭脂水粉,又帶了些許謝禮去了東關小巷。

想要得知許媚兒在哪座樓子並不難,只需要隨便拉個人問問,便會有姑娘似烽火傳煙似的將許媚兒的名字響徹在整條巷子里。

很快,她被一個身姿妖嬈的姑娘帶進了妓樓子里,緊接著那姑娘大喊一聲「許媚兒,有位姑娘找。」

不多時,那二樓便圍滿了姑娘。

一個女人進妓樓,這不僅荒唐,還是天大的笑料。

姑娘們笑吟吟的說著各種不堪入耳的話來招呼溫棠,而溫棠自當充耳不聞,目光一陣梭巡,最終在那一圈姑娘中落定。

她拎著謝禮,信步上了二樓。

倚在欄杆上的許媚兒揮著手帕懶懶的說道:「我這門只能男人進,對女人可沒興趣。」

「我是來謝你的。」溫棠說道。

許媚兒白了她一眼,扭著腰肢回了房。溫棠拎著東西緊隨其後,關上門后,又聽見門外一陣熱鬧的調笑。

許媚兒坐在那裡,看著剛染的手指甲,全然不把溫棠放在眼裡。

她陰陽怪氣的說:「東西放下之後便可以走了,免得別人以為我們在房裡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溫棠笑道:「我是來道謝的,光明正大的,有何見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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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把胭脂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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