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八

陸長空從浴室出來，原本顏色豐富的卧室被他全部換成了霧霾藍。

給他在公寓的卧室不一樣，面積更大。還有吧台和露天的客廳。有一個小隔間，裡面全是衣服褲子鞋子。他把以前的衣服都捐了，大部分都變成了正裝。

他的生活都變得不一樣了。

他走到陽台外，倚著欄杆，眺望遠方。

遠處有一條舜江，春夏的雨季會漲水，秋天水位線又會稍稍下降。只有冬天的時候，才平穩些。卻依舊川流不息。

如果是夏天，江風刮過當然涼爽，可現在是冬天，他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寒風凜冽。他的思緒倒是越發清晰。

樓下庭院的燈亮起，一輛熟悉的車開了進來。他們回來了。

「叩叩」

「請進。」他才換上睡衣。

「長空。」一位美貌端莊的婦人走了進來。

「媽，等一下。」他轉過身，把衣服扣子扣上。

婦人坐在沙發上，「長空，最近工作怎麼樣？」看他眼底的疲憊，低頭嘆息。

「媽，工作的事情都很順利，您多操心點曼曼。她這學期要中考，不能像現在這樣躺在家裡看電視。」

「二哥，你又告我狀！」陸曼書撲到沙發上，「小心點，摔到了怎麼辦？」陸夫人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趕緊看人有沒有磕到。

「哎喲~媽咪，我沒那麼嬌氣。」她推開陸夫人的手。

「你今天回來有看過書嗎？寫作業了嗎？」陸長空二連問。

「我等下就回去看好吧。」陸夫人不在家當然要好好放縱一下，她哥也太無趣了。

「媽咪，你和爹地說一聲，讓二哥回來教教我唄~二哥就不用整天待在公司里了。」陸曼書給了他一個眼神。

「我可不敢開口，你爹地最近忙著公司的事，剛回來就去了書房。你要家教咱就請一個回來。只要你學，媽咪就給你請。」陸夫人哪裡不知道他們倆的小心思。

「請家教多花錢啊是吧，二哥可是免費的。您還不用擔心……」

「不行，你要是真想學，明天再來告訴我。」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媽咪，您都不疼我了。」陸曼書眼淚汪汪地看著她。

陸長空坐在一旁看她演戲。

「好了，你二哥明天還要上班，別打擾他休息。」陸夫人起身。見自己的請求被拒絕，陸曼書耍著小脾氣跑回房間。

「媽咪晚安。」送陸夫人到門口，陸長空道了一聲晚安。

「你好好休息。」雖然不能讓丈夫改變心意，但她還是心疼兒子。連胡茬都已經開始長了。

床頭邊，一個簡潔的照片框靜靜地立著。

上面有一對年輕的夫婦，婦人懷裡抱著一個嬰兒，男人兩邊手臂各自摟著一個男孩。細看之下，兩張小臉竟如出一轍。

陸長空摸了摸照片，掀開被子躺下。

再次月考，許西蔚心裡有些緊張，不知道最近努力學習有沒有成效。

她寫完每一科都覺得很難，只能認真去寫下一科。等到考試結束，她連書桌都沒擺正就跑了。周圍都是討論答案的人，不知道誰的答案是對是錯，聽到不一樣的答案，內心還煎熬，倒不如回宿舍洗澡，好好吃飯。

今晚她幾乎踩點到班裡，考完試以後都是吵吵嚷嚷的，她坐在座位上，同桌湊過來和她說：「你考得不錯嘛！」

「我怎麼了？」

「成績出了，你排第八。」她指了指教室後面的黑板。一群人在那裡圍觀。

「真的？」她不會在騙自己吧？

許西蔚心裡不確定，這麼難的題目她能考第八，也是不容易。下課再去看。

等她親眼看到的時候內心抑制不住的狂喜，太棒了！雖然只是第八，但是誰說下次不會更進一步。她急忙跑到一班找莫容七，和她分享這個好消息。

小七同學欣慰：「你看，你好好學習不就有回報了？」

「…」哪是她好好學習，還有任黎的功勞。要不然班裡那麼多勤奮刻苦的學霸，哪裡輪得上她。

「我去寫作業了。」每次考試結束，除了對答案就是抄錯題，比平時寫作業還要忙，因為都是要交的。錯得越多抄得越多。

回班路上偶遇了任黎，他剛從男廁所出來。和她打了個招呼就走了。也不知道他這次考得怎麼樣。看他那不正經的樣子，就算他不是第一名估計也看不出來。

好不容易抄完了最後一題錯題，她揉了揉手腕，差點要斷掉。她理科考得不錯，可是按照改錯的標準，她幾乎每一個大題都要抄。邊抄邊動腦，速度就慢下來了。明天還得自己拿作業去交。

她拿出日記本，記錄了今天最開心的事情。班級第八，加油！

然而，沈龍笛排第五名，瞬間就感覺不快樂了。

把日記本合上，複習平時做的語文筆記。

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越看越丑，看來得繼續練字才是。

莫容七要是知道她這麼想估計要捶她一頓，她寫的字還叫丑，那自己的字豈不是狗刨的。偏偏許西蔚覺得她在誇大事實。

把筆記丟開，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辛止瑜。不知道他在忙什麼，準備睡覺前才回了一句「可喜可賀」，她看完信息關機睡覺。

高三的班會都挪到了周六下午，班主任允許他們這個班會舉行活動放鬆放鬆。班幹部們已經做好了兩個活動策劃，第一個是在班裡看電影吃東西，第二個是去操場玩，可以跑步打球鍛煉，不允許有人落下，除非是特殊情況，不能下去。

很多人都興奮地選擇了第二個方案，小西同學借著幫自己同桌設計黑板報的機會偷懶。得到了她同桌的鄙視。

好在她不是說說，會幫忙調一下色，仇(qiu)穎看著她手裡的調色板，「你是不是學過？」

「學過一點油畫。」周好給她報的第一個補習班，印象深刻。

「哇！看不出來，你還會油畫。」

「幾年前學的，忘得差不多了。」當然是謙虛的話。有些內容忘了而已。

不去油畫班以後周好有提醒她練習，但是她上了高中就住校，天高皇帝遠。在學校宿舍她過得比以前輕鬆多了，不用再被壓著練這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