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聽牆角

「你帶著瑄和在屋子裡面坐著，我去收拾廚房。」趙霽華交代了一下，就讓一一抱著瑄和進屋去，他去倒洗澡水。

「好，你去忙著吧，要是一會兒瑄和睡了，我就來幫忙。」一一看著瑄和都在打哈欠了，估計是今天中午沒有睡覺，現在都瞌睡了。要是一會兒把他哄睡著了，自己就過來幫忙。

「不用了，你也歇著，一會兒就好了。」趙霽華不讓一一來幫忙，她麻桿似的身板，看著就是一個小可憐的樣子。

一一也不說了，抱著瑄和就到屋子裡面了。現在夕陽已經落下去了，天色也漸漸變暗了，夜幕將要來臨。屋子裡面的光線變暗了，但是還能夠看清楚裡面的擺設。

「瑄和乖，你坐在這裡不要動，姐姐把床收拾一下，就哄你睡覺好不好？」一一把瑄和放在了床角那個地方，拿了一件放在小箱子上的瑄和的小衣服，拍打著床板。

「啊啊啊」，瑄和胡亂叫著，兩隻手還揮舞了一下，像是在給一一回話。

「真乖！」一一看著萌萌噠的瑄和，自己的一顆姨母心泛濫，真想把他抱在懷裡面親兩口。不過現在還有事情要做，她還是忍住了。

這個床很硬，就是木板床，把一些木板釘子了一起，就成了一張床了。床板上面鋪的是稻草，睡在上面不是很硬，不過一一有點兒懷疑，這一堆稻草裡面，會不會有蟲子之類的啊？

稻草上面是一個破破爛爛的席子，用來隔開了稻草，這樣睡在上面就不會扎人。

一一沒有睡過這樣的床，但是小的時候在老家，她看過有的老人家的床，就是用稻草墊著的。不過稻草上面除了席子，還鋪了一層棉花被子，坐在上面特別的軟和。

她把破席子都拍打了一下，把上面的灰都弄掉了，接著把上面的一個小被子抖了抖，這應該是給瑄和蓋的。

「來，瑄和過來，來姐姐這裡。」一一站在床邊上，因為身上的衣裳太髒了，就不好意思坐上去。

瑄和看著一一伸開雙手的動作，自己兩個小胳膊撐在床板上，就開始往前面爬了。他雖然不會走路，但是爬還是很快的。三兩下就爬過來，爬到了一一的懷裡面。

「瑄和乖，姐姐身上髒兮兮的，一會兒把你衣裳弄髒了。」一一沒有抱瑄和，他剛洗完澡，身上穿的都是乾淨的，弄髒了就不划算了。

瑄和不幹了，兩雙手拽著一一的袖子，就要往上爬著，要一一抱著他。

一一本來是準備伸開雙手的，但是腦子裡面想到了什麼，本來抬起來的胳膊還是放下來了。瑄和就揪著一一的袖子，支撐著自己站起來。

一一的胳膊上面還有淤青，都是在人牙子那裡被那個人打的掐的。那些淤青的地方，不碰著都感覺不到疼，但是挨著了就很疼很疼的。

一一看著瑄和努力的樣子，自己咬了咬牙齒，忍著疼，讓他靠著自己的胳膊站起來。

按理說，一歲五個月的孩子，就算不會走路，那也能夠扶著牆或者是桌子自己走路了。但是看瑄和這個樣子，一直被抱著，自己根本就沒有走路的意識。一一就是在鍛煉他，讓他自己先站起來，然後再慢慢拉著他走。

瑄和揪著一一的袖子站起來之後，就抱著她的胳膊不撒手了。

「瑄和真乖，既然你不嫌棄姐姐，那姐姐就抱著你了啊！」一一把瑄和抱在了懷裡，讓他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面，在屋子裡面慢慢地走著，哄著他睡覺。

「飄啊飄阿飄啊，我的小紙船……」一一上小學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這首歌了，輕輕地唱著，沒一會兒，就把瑄和哄睡著了。

趙霽華又燒了一大鍋水，要來屋子裡面拿木桶裝水，走到門口就聽到了一一的歌聲。歌詞他感覺很奇怪，調子也跟尋常聽的不一樣，但是聲音很輕柔，很柔和，讓聽著的人很舒服，彷彿乘著一葉扁舟，在湖面上任它隨著緩緩的水流飄蕩。

他不由得停下來了腳步，站在外面，聽著一一把歌唱完。他覺得，這個女孩子，雖然年齡不大，但是很沉穩。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事情，讓她有了在這個年紀本不該有的成熟和穩重。

想想村子裡面十來歲的姑娘，天天不是比誰頭上戴的珠花好看，就是比著誰的衣裳好看。哪有像一一這樣的呢？

趙霽華都忘了自己從廚房出來是幹什麼來了，完全沉浸在一一的歌聲中了，也沉浸在思索一一的世界中。

一一把瑄和哄睡著了之後，輕輕地把他放在了床上，把小被子扯開，蓋在他的肚子上面。

屋子裡面還有一點點光線，她想著把這裡打掃一下，收拾一下衛生。等明天的時候，再把床上的被子席子都拿出去晒晒，屋子裡面還是有一股味道的。

所以人們都說，一個家，沒有一個女人是不完整的。男的再細心，也有他粗心的一面。女人和男人是互補的，兩個人一起才能夠把一個家經營的更好。

一一看著門後面放著的大掃帚，想著瑄和還在睡覺，要是掃地全部都是灰，這樣也不好。要去廚房裡面弄點水，先撒到地上，接著再掃地就好多了。她準備走出門外，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趙霽華。

「怎麼站在這裡？」一一看他獃獃地站在這裡，很奇怪。她根本就沒有想到人家是站在這裡偷聽牆角的。

「我，我來拿木桶，熱水已經燒好了，你可以洗澡了。」趙霽華反應過來，就趕緊說著。

「好，謝謝你哦。」一一早都想要洗澡了，身上一股子汗臭味，還有頭髮上油膩膩的味道，她都很佩服趙霽華和瑄和兩個人，一點兒都不嫌棄自己。

「不客氣。」趙霽華進去拿木桶了，一一則是去廚房裡面拿著瓢舀水。

廚房的地面已經收拾乾淨了，原本裡面都是水，被趙霽華從外面鏟來的干土覆蓋著，然後掃走了，把水分都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