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騷出天際

這個夜晚有人好夢，也有人無眠。

楊耀卸去一身疲憊躺在床上，想放鬆自己的大腦，沒想到意外的的清醒，怎麼也睡不着，輾轉反側了很久，終究是起了身。

明亮刺眼的白熾光倏的被他打開，瞬間照亮了整個房間，卻怎麼也照不進他的心裏，那裏像是生了銹的門，異常堅固，怎麼樣也打不開。

他拉開窗帘看着外面依舊繁華喧鬧的街道人流，狠狠地鬆了一口氣，快要窒息的胸口慢慢平復，還……活着。

各種聲音交雜揉捏混在一起楊耀才發現，真正孤獨的只有自己和現在獨守的小空間。他心裏裝着的東西太重太重，他不敢放也放不下，他怕一放下就不見了，像風一樣，悄無聲息。以至於讓那些想進去奪一個位置的都被無情的擠出來，沒留下一點痕迹。

楊耀的臉在白熾光下格外冷硬，也格外明亮。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說干架就干架，青澀又毫無顧忌的意氣風發的少年，那些尖銳的稜角全部都被現實這把磨石刀打磨的圓潤光滑。可能唯一能證明他還有少年樣的也只有那頭紅色寸發了簡直騷上天際。

嘖了一聲，楊耀開始在心底嘲諷自己那麼多沒用的傷感，去衛生間里洗了把臉，盯着掛在架子上的衣服，想讓自己的思緒平緩清楚點。

「嘟嘟嘟——」

響鈴伴隨着震動，手機有了小幅度的移動，基本都能忽略不計。

楊耀撈起電話才發現自己今天遺忘了什麼。

「我說，我今天了等你這電話一……很久了。」齊燃咬着牙的聲音足以見得他多不爽了，傳進楊耀的耳朵里還夾雜着細微的電流聲。

楊耀毫無愧疚感的點了一支煙，翹起二郎腿，敷衍的道歉：「抱歉，我忘了。」

「……」

那頭的長達十秒的沉默讓楊耀愣了一下，腦子裏閃過一個可能性，他笑着吐了一個煙圈，「你不會是想來問陸柒吧？」

「不是，沒有，你腦子糊塗了吧！」齊燃飛快的否認，聲音有些急。他發現這人不太好騙。本來想不動聲色的，哪兒想到這麼快就暴露了。

「噗……別緊張，小老弟，」楊耀沒忍住偏頭笑了一會兒，輕而易舉的戳破了齊燃的心思：「陸柒她還得過幾天才能回去。」

「你怎麼知道？」齊燃皺眉，想裝傻卻發現自己已經脫口而出了。

「咳，今天白天你也聽見了不是，陸柒跟我在一起。」最後一句他帶着些許曖昧，他大拇指和食指摩挲著唇瓣，楊耀故意沒把話說全，他帶着點點笑意的聲音成功的讓齊燃意會錯了最後一句話。

兩邊瞬間靜謐無聲，齊燃穩住氣息，最後爆發：「吃屎吧你！」

「……噗！」

楊耀挑眉，等了半天結果不進被罵了還被掛了電話，他有些好笑，越笑越忍不住，嘖嘖嘖，果然純情啊。

他莫名感慨。

而齊燃顯然不知道他的心思，氣的把電話撂在一旁，大大咧咧趴床上，想把腦子裏的陸柒全部甩出去。又暗罵楊耀不要臉，老牛吃嫩草，禍害人家正兒八經好姑娘。。

當然，這些誰也不知道，畢竟這個夜晚很長，大家都忙着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