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她的聲音

「呼——」

齊燃已經數不清這是自己第幾次嘆氣了，手裏的筆越轉越快，修長的手指快的讓人看不清動作，只有虛影在不停的變化。

數位板被他擱在一旁，齊燃心裏有點煩。將筆往桌上一拍，猛地站起身來，放在桌上的杯子被他震的踉蹌，裏面的水一盪一盪的，還灑出來一些。齊燃的心情也跟那水一樣，上下起伏，，滿心的煩躁全部都要溢出來了，快要爆炸了。

修長漂亮的手指輕點屏幕，滑動的速度有些快，然後微皺着眉停在他找到的地方。

「返回」

「撥號」

大腦在不斷糾結，大姆指也游移不定的來回走動。

齊燃習慣性的撥弄他那可憐的，亂如雞窩的頭髮。前些天剪的頭髮因為沒有好好打理，又變得亂糟糟，仔細想想，以後還真可能變成歐復口中的「肥宅大叔」。

他撇頭盯着自家的門看了幾秒后，舌尖抵著尖牙，像是下了莫大的決心一樣，表情視死如歸，用力按下。

齊燃來回踱步，手頭總想放點什麼。

於是他像是三歲小孩玩鬧一般的將窗帘拉開又關上，刺眼的的光也來回在客廳里晃蕩了幾次，最終還是被黑色的窗帘無情的拒之門外。

反覆幾次以後，電話也通了。

「喂？」

齊燃有些驚訝，重新看了一下他給這個電話的備註，確認自己沒打錯。

「喂？說話啊！」

聲音不復以往般的弔兒郎當，有種刻意壓低的沉穩。

「你……你幹嘛呢？」齊燃有些奇怪，隨口找了個話引子。

「我有事呢。」

有事？按照齊燃對楊耀的了解，這個點也才剛醒，本想問的話在嘴邊打了個轉又變成了別的，「今兒起這麼早，你在哪兒？出去吃飯啊。」

「在C市呢，我飛過來跟你吃嗎？！」

楊耀說話都是用的氣音說話，小心翼翼的，呼著的氣穿進電話那頭全都變成了嘈雜的電流。

「不是，你怎麼去C市了？」齊燃有心套他的話，而楊耀在那頭一直壓着嗓子，有些難受，「不是跟你說了有事嗎，你找我幹嘛呀？」

「啊，我……」齊燃愣了一下，屏住呼吸沒說話，將通話音量開到最大，還開了免提。

「齊燃發給我的，約我吃飯呢。」

「那你快點，這裏信號不好，打完就進去，別瞎轉。」

「知道了知道了，馬上！」楊耀半捂著嘴，聲音稍稍輕快：「不跟你說了，我辦正事兒呢，待會兒得空打給你。」

齊燃輕輕呼出一口氣，還沒來得及說好，就聽見了「嘟嘟嘟」的聲音，表示楊耀已經掛斷了。

手指摩挲自己的耳垂，在百分百確定自己耳朵沒有問題的情況下，齊燃剛才似乎聽見了陸柒的聲音。

就是那種清冽，乾淨，像是吃了薄荷糖一樣的聲音。這樣的聲線齊燃不止一次聽見過，畢竟他身邊除了陸柒，沒有人有這種跟夏天很契合的聲音。

齊燃當時第一次去三味聽陸柒唱歌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了，像是夏日夜晚坐在某個地方，悠閑地吹着涼風，那涼風也有一下沒一下的吹過他的髮絲，撩撥着他的心；從四面八方鑽進他的衣服，席捲他的感官，沒有一點反感，很舒服。。

想到這，齊燃唇角微微一揚，對自己這種無厘頭的想法表示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