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陪練

江大力緩慢解釋說：「學院中像我們這樣的窮人也有不少，為了賺取金幣，很多人會當陪練，去給別的學員練手，只能躲閃或者防禦，不能反擊。但我們現在的水平太差，恐怕沒人願意花錢雇傭我們，就算有人雇傭，恐怕我們也不能有效抵擋，多半會受傷。」

唐琅想起自己從前的經歷，身上留下十餘道傷疤，好幾次都差點送命，這才練成一手出神入化的蛺蝶刀法，當即痛下決心：「大力，如果不能通過期末測試，被學院開除，你還能回家跟著老爹去當鐵匠，我都不知能做什麼，即便拼著受傷，我也要去當陪練，只要小心一點，受點傷算不了什麼！」

江大力也是熱血沸騰：「好啊！唐琅，你終於說了句老爺們的話！你都敢去當陪練，我害怕什麼，咱們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呃，忙了一早上，肚子有些餓了，先去吃個飯怎樣？」

白天的授課很快過去，俞陽州講師又教授一門新的武技，名為「追風腿」，是一門令人眼花繚亂的腿法，對於唐琅而言，比開山掌更加合適他，仔細聽講之後，這門武技再次被系統記下並且演練純熟。

吃過晚餐，江大力迫不及待拉著唐琅朝學院後面走去，進入一棟小樓之中，一陣嘈雜的聲浪充斥整個大廳。

「六品武技學徒陪練，每個時辰二個金幣！」

「招募九品武技學徒演練咒術，五個金幣一次，如果受傷附贈十金幣！」

……

蒼雷學院的制服顏色是以修為等級作為區分，學徒身份身著灰袍，武者或咒者穿著白袍，如果到達武士或者咒士則為綠袍。放眼望去，大廳中有大多均是灰袍學員，白袍學員不到二成，綠袍則根本看不到。

兩人之前只是聽說過陪練之事並未親身來過，所見之後不覺傻眼，這裡的陪練都是一些中高級班的學長，像他們這種連初級班都沒畢業的學員怕是根本沒有機會。

「怎麼辦？」江大力已經完全沒了主意。

唐琅眯著眼睛想了半晌：「別急，看看情況再說！我們來這裡又不是為了賺金幣，大不了我們免費陪練！」

兩人在一群中高級學員的注視下，走進大廳深處，看到一名身材瘦弱矮小的學員，其身邊放著一塊木牌，寫道：「五品武技學徒，陪練價格面議！」

這人看到唐琅他們靠近，推出一臉笑容問道：「兩位學弟，是要準備期末測試吧？找我做陪練就對了，保證你們順利通過，價格方面，咱們到一邊慢慢談……」

「你們兩個小傢伙不要聽丁猴瞎說，他的水平在這裡算是最差的，你們雇他當陪練就是浪費金幣！」旁邊一個膀大腰圓的陪練大聲嚷嚷。

丁猴被氣得滿臉通紅，反駁道：「巴黑熊，不要敗壞我的名聲！你不過是仗著皮糙肉厚而已，論身法你哪裡趕得上我！」

江大力見兩人開始爭吵，連忙打斷道：「兩位學長，我倆不是來找陪練的，而是來當陪練的！」

「什麼？」丁猴和巴黑熊異口同聲的反問道。

「要是沒看錯，你們兩個小傢伙連初級班都沒畢業，就來這裡當陪練，想金幣想瘋了不成！」巴黑熊張開蒲扇一般的大手，就要將兩人朝外推去。

丁猴本以為生意上門，聽了也是十分失望，擺手說道：「走吧走吧，你們趕緊離開！陪練可不是鬧著玩的，尤其是和咒術學員對戰，一個不留神就會身受重傷，鬧不好還會影響根基，金幣可不是那麼好賺的！再者說，你們水平那麼差，哪有人會來雇你們！」

唐琅搖頭說道：「多謝學長關心！我倆來這裡不是為了賺金幣，就是為了增加實戰經驗！我們免費做陪練！」

「免費」二字立即在大廳中掀起軒然大波，之前渾不在意兩人的其餘陪練也紛紛大罵。

「快點滾出去！這裡不是你們瞎胡鬧的地方！」

「免費？豈有此理，你們是故意來攪局的吧！」

江大力有些膽怯，小聲問道：「唐琅，咱們怎麼辦？要不先離開再說。」

「沒事！學院里禁制學員之間私鬥，違規者將被趕出學院。你去找塊木板來，我在這裡等著！」唐琅根本不為所動，在丁猴旁邊坐下。丁猴和巴黑熊害怕被人誤會與兩人有關係，急忙躲得遠遠，兩人附近居然空出丈許的一片空地。

很快，江大力就從外面找到一塊適合的木板，歪歪扭扭寫上「免費陪練」四個字放在腳邊，更加引來周圍眾人敵視的目光。江大力被盯得有些膽戰心驚，唐琅卻視若無睹，心安理得坐在地上閉目養神。

又隔了一會，大廳走進幾人，都是身穿灰色長袍，正是初級咒術班的學員，一群陪練看到來了客戶，紛紛走上前去招攬生意，從幾名咒術學員走出一人，冷聲說道：「都給我安靜一點！挑選誰當陪練，我們自有主張，不要亂鬨哄的，讓人心煩。」

大廳內立即變得鴉雀無聲，幾名咒術學員這才心滿意足的踱步，一個一個挑選陪練，等走到唐琅兩人面前時，其中一名咒術學員發出一聲驚呼：「這裡居然有免費陪練？」

眾人頓時臉色變得極為古怪，全部朝最裡面的唐琅兩人望去，只見個頭最小的一名咒術學員正在指著兩人身前的木板，而唐琅也不緊不慢站起身來，點頭說道：「不錯，我們確實提供免費的陪練服務！」

小個子咒術學員正要答話，剛才訓斥眾人的咒術學員走上來制止道：「趙學弟，不要上當！這兩個小子和你一樣都是初級班的學員，都還沒有畢業，找他們當陪練沒有任何益處，只會浪費時間！」

「賀山學長，我……」趙學弟喃呢半天，最終小聲說道：「學長，其實我也沒富餘的金幣雇傭陪練，馬上就要期末測試，反正他們也不要錢，要不然我先試試！」

「你！」賀山學長沒想到對方會如此沒有底氣，自己又非常想拉攏這位天資聰穎的學弟，不好當面駁斥，只得惡狠狠對唐琅說道：「你們兩人到底在搞什麼鬼？哪裡有當陪練不要錢的，如果膽敢欺騙趙學弟，我會讓你們在學院寸步難行！」

唐琅多了一世為人處世的經驗，哪裡會被色厲內荏的賀山嚇到，當即侃侃而談：「這位同學放心好啦！大家都是為了期末測試前來增加實戰技巧，找那些高階陪練反而得不償失，我們兩個正是最合適的人選！」

賀山聽了臉色稍緩，仍舊叮囑道：「趙學弟，那你就試試這兩個小子，如果有任何不滿意的地方就立即終止，不用有任何顧慮。有我在，量他們也不敢耍什麼花招！」

趙學弟臉上露出幾分喜色，走到唐琅身前，小聲說道：「這位同學，給我去當陪練吧！」

三人順著樓梯來到二樓，都是一個一個獨立的房間，裡面就是演武用的擂台，牆壁也經過特殊處理，足以抵禦初階以下的咒術或武技。

「你們三個小傢伙要租用房間？每個房間借用一次一個銀幣，可以使用一個時辰。誰來交錢啊？」樓梯口坐著一個中年人，見到三人張口說道。

唐琅將趙學弟向前輕輕一推：「這位是老闆，我們是雇來的陪練！」

趙學弟性子有些內向，被唐琅叫了一聲「老闆」，頓時滿臉通紅，緊張的解釋道：「我不是什麼老闆，我是初級咒術三班的趙飛語，老師好！這裡是一個銀幣！」

中年人被逗得哈哈大笑：「我就是一個看門的，可不是什麼老師。交了錢就自己去找房間吧，房門開著的都可以使用，進去後記得將門從內反鎖，不然被別人闖進去我可管不著！」

三人找到一間空閑的房間，按照中年人指示將門扣上，唐琅撿起一面圓盾，搶先一步躍上擂台，拱手說道：「趙同學，我叫唐琅，由我先陪你過幾招！陪練的規則我知道，不能還手，只能躲閃或者防禦，你還有什麼別的要求？」

趙飛語撓頭說道：「我只在上課時和同學還有講師交過手，沒什麼經驗，你可要躲閃快點，萬一受傷可就不好啦，我不會歸元咒，不能幫你療傷的！」

「沒事，你儘管放手攻擊，不會出問題的！」唐琅舉起手中的圓盾護住胸口，擺出一個防禦的姿勢，準備迎接對方的咒術攻擊。

趙飛語點點頭，表情變得凝重起來，修長白皙的十指在空中揮舞，口中清喝一聲：「冰箭咒！」

一隻藍盈盈的冰箭憑空而生，隨著趙飛語手指一點，「咻」的一聲朝唐琅飛去，整個過程唐琅都看得清清楚楚，根本沒有一絲畏懼，看準冰箭的方向，用力握住圓盾一擋，冰箭撞在盾牌上變成一片冰碴，巨大的力量讓唐琅朝後退卻幾步才站穩。

「等一下！」唐琅舉手示意。

「對不起，對不起！是不是傷到你啦！」趙飛語以為對方受傷，忙不迭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