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鏡靈（2）

晚上8點，紅月酒吧。還別說，這酒吧還真挺名副其實的，名叫紅月，還就都是紅的，酒吧里的燈光是暗紅的，整的就跟以前那個照片沖洗房似的，我估計要是在這用刀子捅人，只要那人不叫喚，血流幹了都不帶有人發現的。

坐椅是紅的，應該是紅的，反正看着不像別的色的。吧枱里侍者的制服也是紅的，燈光加上制服，照得他們的臉也是紅紅有。

酒吧里此時正播放着一首輕音樂，曲調很舒緩，聽着很耳熟，想了半天，就是想不起來這是什麼音樂了。

我和小北面對面的坐在吧枱的椅子上，小北先伸手叫侍者要了一杯雞尾酒，然後又問我喝什麼。

我這土老冒兒，也沒來過酒吧，也不懂什麼雞尾酒，為了不露怯，我說，我要杯啤酒就行了。

等了一下，侍者為我和小北端來了酒。酒放下，侍者轉身剛要走，我一把拉住他問道：「哎哥們兒，先別急着走，我得問問你，這現在放的是什麼曲兒啊？聽着怪耳熟的，就是想不起來了，我這人有強迫症，不把這曲兒搞明白了，我心裏不踏實。」

侍者微笑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低下頭對我說：「您好先生，這首音樂叫紅紅好姑娘，我們老闆特喜歡這首歌。」

好傢夥，這酒吧叫紅月酒吧，裏面的燈光是紅的，侍者的制服是紅的，臉是紅的，就連放的音樂都帶紅字，還是倆紅字呢。

我心想，這酒吧老闆這麼喜歡紅？那也不用這麼誇張吧，這看着，也忒紅了。人在這裏面呆時間久了，都有點想吐了，那感覺就像，就像身處在姨媽的海洋里似的！

「來，喝酒。」在我愣神的時候，小北輕聲說道。

我舉起啤酒大聲說道：「來，兄弟，走一個！」

小北瞪了我一眼說：「你能不能斯文一點？」

我好懸一口啤酒沒噴出來，咳了兩聲說道：「我沒聽錯吧？你讓我斯文點？哎我說你怎麼回事，咱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你少跟我整那些沒用的，趕緊的，把上回那事給我講完嘍，我還得回家寫稿子呢，沒時間跟你在這探討斯文不斯文的問題！」

小北有些無奈嘆了口氣，好像對我這種沒素質的人很失望。他端著酒杯半天，愣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我這時候才發現，他手上的那杯酒也是紅的。當然了，在這種環境下，任何液體都會變成紅色，可是他手上的那一杯顏色紅的很特別。

「哎？你那是什麼酒啊？挺好看的，挺紅的，看着真新鮮！」我想了想措詞說道。

小北把眼睛放在手裏的那杯酒上說：「這杯酒，叫血瑪麗。」

「血瑪麗？這名字，我好像聽說過。這好像，好像是個什麼歐洲的一個什麼女伯爵啊，還是什麼伯爵的媳婦吧，就叫這名字，是不？」我閉着眼睛想了半天說道。

「是李·克斯特伯爵夫人。」小北說，沒等我接話，他又輕輕的說：「女人，是美麗的動物，美女，更是美麗中的美麗。」

「為了讓自己更美麗，女人用了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方法。但是最血腥的美容方法，恐怕是這位伯爵夫人的秘方了。」小北盯着酒杯緩緩的說着，就像是在講述他自己的故事一樣。

「傳說中，歐洲有四大鬼宅。其中有一座鬧得最凶的鬼宅，坐落在布達佩斯的郊外。這是一幢中世紀古堡，它的主人，就是當時艷傾一時的李·克斯特伯爵夫人。在她的一生中，為她決鬥而死的青年貴族，據說超過了100個。甚至在她60歲那年，兩位浪漫的青年詩人因為得不到她的垂青，而舉劍自殺。」

「據野史中記載，在一次李·克斯特伯爵舉行的盛大晚宴上，她一身飄逸長裙，出現在眾人眼前。黑色長發在空中飄舞，兩顆寶石般的碧眸蘊涵着攝人心魄的光芒，火紅色長裙就像流動的烈焰一樣，包裹着她白玉似的修長身軀，整個人宛如一團移動的火之精靈。當她停下腳步的時候，銀白色的月光從窗外照進來，淡淡的籠罩着她。在坐的紳士們個個情迷意亂，他們搞不清楚，這位李·克斯特伯爵夫人究竟是順着月光而下凡的天使，還是將要循着月光飄向天宮的聖女。」

停了一會兒，小北看着我說：「你知道這位伯爵夫人美容秘方嗎？」

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感覺小北看着我的眼神，不像是男人看男人，有點像女人看男人的樣子。

這個想法不禁讓我混身一顫，我趕緊低下頭喝了一口啤酒說道：「啊？哦，我好像記得，這老娘們兒特喜歡用小姑娘的血洗臉吧？還是洗澡來着，我記不太清楚了！」

小北繼續盯着酒杯說道：「她的美麗，據說保持了近50年，而她的美麗秘方，實在令人恐怖萬分。她用鮮血沐浴。而且只用純潔少女的鮮血。她相信，只有浸泡在她們純潔的血液中，方能不斷吸取其中的精華，而讓她永葆青春。每次洗澡前，她還要喝下至少半升的血液，她管這叫「內洗」。她洗一次澡，至少要殺掉兩個少女。就這樣，在長長而黑暗的50年裏，一共有2800名少女慘被殺害，所有的屍體全部埋在她私人的浴室底下。這也是她的主意，因為她相信，少女們的魂魄能夠驅走衰老和遲鈍。由於常用血液洗澡，她身上總帶着濃烈的血腥氣。但她卻從不用任何香水掩蓋，任其自然。美麗的外貌和血腥的氣味相結合，竟然產生里一種無可名狀的妖異魅力，使無數青年貴族為之傾倒。一時之間，李·克斯特伯爵夫人的艷名遠播歐洲大陸，連法皇路易十四也不遠千里，拜倒在其石榴裙下。」

「整死了2800個小姑娘？就為這老娘們兒一個人？這特么的，真是太浪費了。2800個小姑娘啊，嘖嘖嘖，這要是都給我，一天換一個都能換幾年，還不帶重樣的。」我特別可惜的搖頭說。

小北有點生氣的抬眼看着我說：「都給你？都給了你，你早就變人乾兒了，死的不會比那個伯爵夫人好多少！哼！」

我嘿嘿一笑說：「得了吧，我這不就是吹吹牛逼嗎，草了，怎麼地，我現在連吹牛逼都不能啦？」

我注意到，小北的眉皺了起來，那個樣子就好像他特別不喜歡聽到我說髒話一樣，這讓我不禁有些疑惑起來。

「哦？那老娘們兒最後怎麼死的？」見小北不說話了，我只能把話題引回來。

小北喝了一口酒，把酒杯放在桌子上說：「後來，大革命爆發。憤怒的群眾將已經快70高齡的李·克斯特伯爵夫人抓住，群情激憤之下，大家將她活活燒死在她自己的浴室中。並且封掉了古堡。從此，一代艷后香消玉殞。而這位伯爵夫人，也成為了那時當之無愧的，血腥佳人！」

「死的時候都70啦？嗨，不虧不虧，這輩她算是翹起來了，什麼好的貴的都享受過了，還能活那麼大歲數，這就挺不錯的了！」我不以為然的說。

「是啊，活了那和以久，夠本兒了，紅顏薄命啊！~」小北有些悲涼的說。

其他的還沒什麼，小北一說到紅顏薄命的時候，那個神態，真的太像是一個女人了，不但像是一個女人，還像是一個被人拋棄的女人，不但像是個被人拋棄的女人，更像是一個懷了孕之後被人拋棄的女人。

看着他那傷感的樣子，我終於忍不住的說：「哎，小北同學，你的大老爺們兒的氣概哪去了？實不相瞞，你現在的樣子，真的特別像個女人！」

猛的，小北抬起了頭來，死死的盯住了我。我被他這突然的一下子，嚇懵了，接着我看到，小北的面目表情，慢慢的，慢慢的變的柔和了起來，五官還是那五官，臉還是那張臉，可就是變的不一樣了。

就在我愣神的時候，小北特別女人的說了一句：「真的是，被你看出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