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原來親如斯

第二百零七章 原來親如斯

第二百零七章原來親如斯

杜如晦踏入河南王府允文房中時,見到允文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喝的不易樂呼。抬步進去,掃眼桌上地上,三兩個空酒瓶正丟的四散零落,杜如晦心中不知是恨是怒:一個月下來竟全都是練了這酒量了!上前劈手奪過允文手中酒瓶,氣道:「王爺,別再喝了。」

「你拿來!」允文身體向前一探,伸手來抓酒瓶,卻被杜如晦側身讓過,抬眼見卻是杜如晦,不敢朝他發火,只得怒聲道:「來人!再給本王上酒!」

「你們誰都別去拿酒!」杜如晦一聲喝道,將手中這酒瓶也砸在了地上,怒道:「王爺,你日日都喝的如此爛醉如泥,如此作踐自己身體,對的起皇上對的起你自己嗎!」

「多謝杜公關心!」允文大聲道:「沒有媚娘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糊塗!」杜如晦一聲怒喝,轉頭向一旁下人道:「你們先下去!都滾的遠遠的,沒我的吩咐誰都不準進來!」回頭一把抓起允文肩頭,擰起他輕聲咬牙切齒道:「女人,一個女人就值得你這樣死去活來嗎!你這樣還當什麼太子!當什麼皇帝!」

「誰要當太子!哪個要當皇帝!」允文兩手推開杜如晦,一聲怒道:「就因為他是皇帝就了不起嗎?就因為他是皇帝就可以搶了媚娘嗎?他佔有了母后一輩子難道還不夠嗎?為什麼還要來跟我搶媚娘!」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真是無父無君!」杜如晦伸手指著允文連連顫抖。

允文卻依舊叫囂道:「我這麼說怎麼了?我就是要這麼說,還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是個什麼樣地人!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如今我什麼都不怕了,哈哈哈,什麼都不怕了。」

「你!你!你!」杜如晦指著允文混身顫抖。

「啪!」

一時空氣凝固,半晌允寶暴喝道:「你敢打我!」

「我就是要打醒你!」杜如晦氣道。

「我是皇子!是王爺!是千歲!你敢打我!」允文怒極就要暴起傷人。

「我是你舅舅!」

又是一陣空氣凝固。允文一手撐著桌子一腳尚踩在凳子正在準備發力跳過桌子,另一手也已然握緊成拳。「你。。。你,杜公你說什麼?」

杜如晦言語哏咽:「我是你舅舅!」伸手就要來摸允文臉龐。卻剛剛觸及就被他混身一抖,急忙閃開。「我是你舅舅啊。」再說這句時。卻已是情不自禁淚縱橫。

允文這時已然痴了,楞楞道:「你。。。我怎麼從沒聽父皇母后提起過?」

杜如晦道:「文皇后不是你的親身母親,難道你不知道嗎?」

允文道:「知道,可是我自幼便被母。。。文皇后撫養長大,從沒見過我的親生母親,只知道她的名字叫雨荷。」

「其實她原名不叫雨荷,而應該叫杜容。雨荷那是在他在前朝宮中時候的名字。」杜如晦道:「還記得十九年前,皇上與文皇后大婚的那天晚上,那時候雖然明裏還是楊氏天下,但皇上做為陳王已經是如同攝政王一般的存在,那天夜裏京城所有有名望地官員士紳全都聚集一堂來給皇上道喜,可是我們所有人不知道,在後院一間房中,你母親竟然在生你時難產。那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最後竟然剛剛生下你便一命嗚呼。」

「啊!」雖早已經是過去事,但聽到自己母親出事,允文還是急道:「那杜公。。。舅舅你當時也不在嗎?你怎麼也不去幫我母親?」

杜如晦搖頭道:「我那時還不知道她便是我失散了二十一年的妹妹。」允文一奇正待再問,卻聽杜如晦已然接着說道:「第二日天明,雖然是皇上新婚。但因為有一件有關反叛地大事,所以我們幾個都早早的來陳王府等候。。。對了,那時已經基本不上朝了,除了每月偶而的幾次朝會做做樣子之外,其餘時間都是我們有什麼大事就去陳王府商議。」

允文連忙點了點頭,杜如晦又道:「等商議完那事之後,當時陳王府的管家李連來報說昨夜大婚時陳鐵的一位侍妾雨荷生下了一名男嬰,也就是你,之後難產死了,而直到那時我依舊還是不知這個雨荷便是我那苦命的妹妹。」一聲嘆息。良久方才繼續道:「後來我和老房。。。就是梁國公他們也都各自離去。到了晚上,也是我杜家祖宗保佑。我突然有些心緒不靈,於是便準備去李將軍那裏找他算上一卦,看看是凶是吉,誰料走到半途,突然有一行人抬了一口棺材擦身而過,而也是這時,一件亮閃閃的小東西從抬棺材地其中一名男子的身上掉了下來,我仔細一看,卻是自小失散的妹妹自襁褓之中便帶着的那塊玉石!」

說到這裏杜如晦從懷裏內衣之中掏出兩塊玉石,說是玉石其實似玉非玉,兩塊石頭都不大,各呈半月形,各有一點與別處顏色不同,別處都沒什麼特別,但合在一起卻又如同一對戲水雙魚,更難得的是渾然天成,沒有半點雕琢的痕迹。

允寶此時已猜出那棺材中必定是自己的生母杜容,卻又疑惑道:「可是既然是其中一人掉的,那舅舅如何分辨出那便是我母親地呢?」

杜如晦道:「不錯,當時我自然連這些都沒有想到,只想知道問那人這塊玉石是從哪裏來的。那人在我隨後表明了身份之後拿言語恐嚇了一翻之後他只得老實交代是從棺中死人處偷來的,我讓他們打開棺材他們卻又不敢。說道是陳王府里地剛死的侍妾,我這時已然猜到了便是那昨夜屈死的雨荷,但事關重大不敢有一天馬虎,強行令他們打開了棺材,果然就是剛剛生了你難產而死地雨荷,也就是我那失散二十一年的妹妹杜容!嗚,嗚。」最後幾句一氣說完,杜如晦再也忍不住悲傷。也是哭出聲來。

允文卻道:「難道舅舅不怕那人是騙你的嗎?」

杜如晦抹去眼邊淚痕,傲聲道:「哼,我豈是那麼容易受騙的嗎?我記得我妹妹腰間有一塊扁紅斑,當時我反正已經豁出去了,好不容易知道了妹妹下落,如何能夠放棄?當即就將眾人趕開,解開妹妹身上衣服。撩衣服察看了一番,果然有一塊扁紅斑,如此方才確信她便是我那苦命妹妹,而你也就是我那未出世便沒了親娘地侄兒!」

一時尋根究底終於水落石出,允文猛然撲到杜如晦身上,見舅如見娘,自出生十九年未見親娘,這時心中苦水如何能忍的住?頓時嚎嚎大哭。

半晌允文抬頭哏咽道:「舅舅以前怎麼一直不和侄兒相認?」

「不能也不願。」杜如晦道:「一來是舅舅我在朝中地地位太重,如果早認了你這個侄兒,固然你可能會被皇上更加看重,卻也有可能被皇上猜忌而不用,此乃帝王之術。」

這點允文略略清楚,平衡之術哪朝哪代的皇帝都要耍的。否則被一方坐大豈不是威脅了皇帝自己的地位?

「二來,」杜如晦又道:「我也不願意你過早地知曉地有我這個舅舅,甚至說若有可能的話,我現在還不會認你,如果你現在還很順利,以及日後當上太子地話,那我就更不會認你了。」不用允文發問,他已然接着道:「寶劍鋒從磨礪出,我想讓你自己鍛鍊出來,至於舅舅能看到你有出息就足夠了。至於日後不願意認你。那也是舅舅不願意你認為舅舅貪圖富貴,想做什麼皇親國親。」

允文連忙道:「不會的。我知道舅舅不會的。」他心裏也知杜如晦也實在沒必要自巴結一個皇子,他現在已經位及人臣,本朝又無異姓封王的歷史,便是連父皇的幾個結義兄弟都不過是公爵而已,杜如晦若是再望上爬那麼也只有功大難封,最後不得不兔死狗烹了。

「恩,」杜如晦道:「可是。。。可是舅舅看到你現在的頹廢摸樣,實在不忍心再這樣下去了,王。。。侄兒啊,你應該振作啊,只要你登上了皇位,日後什麼女人沒有?何必為了一個武媚娘弄的如此要死要活呢?」其實自武媚娘出現的那一天起,杜如晦就已經決定了要用這個女人來打磨自己地這個侄子,允文自小到大及到封河南王治理河南一年,杜如晦看在眼裏都很滿意,但是英雄難過美人關,杜如晦一直堅信只有過的美人關的才更是英雄,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去爭皇位,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在日後皇帝位上有所作為。但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寄於厚望的這個侄子可就是這一關過不去!

「可是媚娘與別地女人不同!」允文分辨道。

「能有什麼不同?還不都是女人!」杜如晦見允文這時還是執迷不悟,不由怒道。可允文一句辯駁說出:「那你為何對我母親念念不忘?她難道不是女人?」「糊塗,那是你母親,是我的親妹妹,骨肉相連,能和別的女人一樣嗎?」杜如晦怒道:「那媚娘除了長的和文皇后一摸一樣之外,哪點值得。。。」猛然一個念頭閃過,不由語音一頓:「難道你也你父皇一樣,喜歡的是文皇后?」這句話出口,全身都在打顫。

允文一窒,緊咬嘴唇,終於恨聲道:「不錯,誰讓我從小沒有了母親?母后是我從小最親的人,我喜歡她又有什麼錯了?不過舅舅你放心,我都是在心裏暗暗喜歡的,沒有告訴過別人,便連母后自己也不知曉。」

「你。。。你。。。冤孽啊!」杜如晦只覺腦中一痛,晃了幾晃,好不容易扶桌子站穩了,終於悠悠氣道:「你。。。你。。。唉!」

「舅舅,舅舅你沒事吧?」允文急忙上前扶道。

「沒事。沒事。」杜如晦擺擺手,摸索了一張凳子坐下,連聲道:「你讓我歇歇,你讓我歇歇。」揉了半晌腦袋,終於抬頭道:「你跟我交個底,你是不是非要這個武媚娘?」

「是!」允文沒有一絲猶豫。

「要是得不到呢?」

允文眼中一屢精光:「絕不可能!」

「嘶~~~」杜如晦又是一陣頭疼,低下頭連連擺手道:「我再歇歇。我再歇歇。」過了一會抬起頭道:「你這樣行不行,你現在還是把你的河南王做好。現在滿朝皆稱你為賢王,你不要讓我和所有人失望。」

允文道:「那媚娘。。。」

「別,別,聽我說完。」杜如晦道:「我算過了,皇上地身體支撐不了一兩年了,只要你熬過了這一兩年日後登了基,你將那個什麼武媚娘往你宮裏一收。沒人能去管你。」頓了頓道:「你看這樣可行?」

「舅舅說的是真地?」

杜如晦無奈道:「是,是。」其實這一兩年不過是他隨口一說,單看陳鐵地身體狀況,自從二十年前就象是要死了,可到今天也是活的好好地。急切間無法可想,也只能先拖上一兩年再說了。

允文卻又嘆道:「可這一兩年怎麼過啊?」

「你。。。」「唉!」杜如晦在心中重重一聲嘆息,怎麼這個侄子哪點都好,就是這個女人看不穿呢?連一兩年都等不及。可他知不知道這一兩年意味這什麼?意味這他父皇的一條命也只有這一兩年了啊!他難道一點也沒有察覺出來嗎?有或者察覺出來也都不在意了嗎?最是無情帝王家,自己今天認了這個侄子到底是好是壞啊!

允文送走了杜如晦,臉色雖然較他來時初見要好地多了,可急不可耐四個大字卻是如同寫在了臉上,杜如晦不由心中搖頭輕嘆,真箇無可奈何。

翌日一早允文便來到了宮中。好容易等陳鐵上朝去了,連忙鑽進了蘭淑院。

「媚娘,媚娘。」允文昨日心病得除,正自喜不自勝,忍不住叫道。

「王爺,請莫要喧嘩,娘娘此時還在睡覺。」有宮女上前輕聲道。

允文不悅道:「有你個東西什麼事?滾!」伸手招來另一宮女道:「你進去,看看武貴妃有沒有醒,若是醒了就說我來了。」

「是,」那女子答應一聲去了。半晌出來道:「王爺可以進去了。」

「恩。」允文邁步進去,卻見媚娘正斜著身子背對自己。笑道:「媚娘。」

「你上次不是說了不再擾我了嗎?怎麼這麼言而無信?」武媚娘怒道。

允文笑道:「我只說不再煩你,可沒說連見面也不能吧?」

武媚娘氣道:「你莫要這樣油嘴滑舌,你要再糾纏下去,那我就豁出去了稟報皇上,到時候生死由命,也好過受你每日裏的騷擾!」

允文面色一變,道:「媚娘何太無情耶?」一句說出,見武媚娘竟要放聲呼叫一般,連忙又道:「莫叫,我現在走還不行嗎?」

武媚娘一臉寒霜,手指門口道:「那你快走,日後你也不要再來了。」

「你。。。哼!」允文拂袖哼聲道,轉身離去,口中喃喃道:「還有兩年,兩年。」

「什麼!竟有此事!」陳鐵驚聲道:「你所說地便是他們原話?」

「確實是他們原話!」太監躬身道:「秘衛報來時或有幾字偏差,但大意便是如此。」

「好個畜生!」陳鐵怒極拍桌站起。秘衛本就與明時東西廠的探子滿天飛不同,只有幾個值得懷疑的朝廷大員或者敵人身邊,陳鐵才會派上秘衛去進行監視,前番太平、允寶身邊之所以都有秘衛,實在是這兩人在京城時天天在外惹的事實在太多了,陳鐵無奈之餘也只得多派些秘衛去加強保護,至於監視反淪為其副作用了。不過,隨着這次兩人事件的發生,陳鐵痛惜之餘對於身邊親近之人更是留意。果然今天又有驚天駭文出現,自己二兒子允文竟然又與武媚娘糾纏在了一起,而且聽他們話語中意思竟已然是有相當長一段時間了。

「。。。」好在武媚娘跟了自己時尚是處子之身,之後又每日不離左右,否則陳鐵就真的要懷疑自己身邊這兩個人是不是也有什麼醜事發生了!但饒是如此,陳鐵也不準備就此遮掩過去,否則保不齊那日自己回到宮中時。看到躺在床上地就是兩具白肉了。猛然道:「查!給朕一查到底!將他兩人如何認識,之後兩人之間又發生了什麼事。這些全都給朕查個清清楚楚!」

其實欲問武媚娘未進宮時允文與她曾耳鬢斯磨了十來日為何竟沒有破身?不說禮教大防,只要你從生情之處想來便是半點不怪,武媚娘在陳鐵眼中是蘭陵化身,在他允文眼中何常又不是將他一把帶大地文皇后?

「是!皇上。」太監應聲轉身而出。

陳鐵回到蘭淑院時尚是意氣難平,看着一旁嬌媚艷麗的武媚娘,忍不住嘀咕:難道歷史上唐朝時唐太宗父子共一女的事也要發生在自己身上?不過總不至於我奪了李世民的江山便連他的命運都奪了過來,想起女兒太平猛然省起李世民的女兒太平公主不也是yin亂地很嗎?忽然恍然。太平公主是武則天的女兒卻不是李世民地女兒,這樣來說自己倒也不是完全複製李世民了,又想帝王之家每多荒唐之事,允寶太平之事,子戀父妻之事哪朝哪代都是屢見不鮮,自己不過也是不能脫離這個圈子罷了。

招過武媚娘,猶豫片刻道:「媚娘,朕聽說今早朕上朝時允文來找過你?」望見她臉色剎時沙白。心中一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看這摸樣必定有事瞞着了,接着道:「他找你是為了什麼事啊?」

武媚娘畏畏不敢言,抬頭看向陳鐵,只見眼中隱含鼓勵。一想既然皇上有所察覺,再想隱瞞也是不可能了,只求看在目前為止沒有發生過什麼事的份上求陳鐵從輕發落了,當即咬了咬牙,跪倒在地,垂淚告饒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陳鐵心中嘆氣,口中硬聲道:「你把你們如何認識,之後都有些什麼瓜葛都一一道來,不得隱瞞!」

「是。臣妾不敢。」武媚娘見容她說話。便知事情尚有轉機,畢竟她與允文雖曾有些瓜葛。卻好在身軀尚是清白,當即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將兩人如何見面,她又如何進宮兩人分離,再到今晨,說了個乾乾淨淨。說完之後抬頭看向陳鐵,道:「。。。就是如此了。」說話時企求之意毅然在目。

陳鐵想了想道:「那你剛進宮時說已經許了人家時那人家二字說的就是允文?」

「是,啊,不是!」武媚娘連忙道:「臣妾與他並無婚約,只是私定。。。了。」

私定終身,陳鐵心中暗嘆,還以為兒子要和小妾通姦,搞到最後竟是當老子的搶了兒子的媳婦,說道:「如此也怪不得你了,只是後來朕最後要收你為貴妃時你為何又不說出來了呢?難道捨不得這個貴妃?」

「不是,不是,實在是。。。」武媚娘急忙辯白道:「實在是那時候接觸皇上日深,。。。便覺得河南王總較皇上輸了一分文才又少了一些男子氣概,後來還感於皇上對文皇後用情至深,所以。。。所以。。。這才選擇了皇上。」

陳鐵道:「哦?真是如此?」

武媚娘急道:「確實如此。」

陳鐵大笑:「那看來朕還沒有老嘛,哈哈哈。」這聲笑卻是得意洋洋,畢竟沒有哪個男人不願意女人說自己有魅力的,那怕是從兒子手裏搶來地女人。

不過高興卻不等於忘形,無論說地多麼好聽,這也只是武媚娘的一面之詞,其中的是是非非是否真如她說的那般清清白白還需要自己來驗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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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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