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一章
隨着昭榮長公主一聲冷斥,廳堂中霎時混亂起來。
不過,這與師攸寧並沒有什麼關係。
拂冬第一時間便將她護在了身後。
從房樑上落下的兩個暗衛,赤影截住石竹,另一人則戒備的盯着昭榮長公主。
看着暗紅色勁裝的青年手段凌厲的將石竹敲暈,師攸寧嘆為觀止。
聽聞耶律淵手中掌控先太子傳下來的龍鱗衛,眼前這個說不準就是,果然名不虛傳。
「屬下赤影,見過王妃。」赤影抱拳道。
他方才本來打算直接折斷竹影的四肢,好在記起王妃在場,及時剎住了手。
昭榮長公主指著師攸寧的手抖個不停。
師攸寧倒挺理解她這驚懼模樣,畢竟原本以為是獵人,結果不過是獵物,換誰都受不了這種落差。
她抬抬手:「起來吧,王爺還有什麼吩咐?」
主母這般乾脆利落,赤影便省下了一大段解釋的話,簡潔道:「王爺命屬下保護王妃,若有宵小作亂可自行關押候審。」
師攸寧恍然道:「原來如此。」
耶律淵八成預料過昭榮長公主可能會上門的情況,赤影這才會提前潛伏在暗處。
再有,
這個「關押候審」,不知包不包括吃裏扒外的昭榮長公主?
宵小?
該死的耶律淵!
昭榮長公主既恨且懼,怒視師攸寧道:「瀅萱,姑母好心來看你,你這是要做什麼?」
師攸寧坐會了椅子上,慢條斯理道:「這話該本妃問姑母才是,您到底......想做什麼?」
師攸寧並不知道,她此刻眼眸微眯漫不經心的模樣,到底有多像耶律淵。
越像,昭榮長公主便愈加懼怕和慌張。
她內里張惶,袖口一甩態度卻驕橫十足:「不知所謂!」
昭榮長公主要離開,赤影卻率先堵住了去路。
她怒目而視:「你是什麼東西,竟敢攔我?」
赤影面對師攸寧的時候態度客氣,此刻聲音卻平板而無情:「王爺有令,請長公主留下做客。」
耶律淵臨走前部署諸多,其中一項便是昭榮長公主若入鎮北王府,可當即囚禁。
不得不說,耶律淵對自己姑姑什麼德行,當真是十分清楚。
他算準了昭榮長公主會蹦躂,便由着她一路作死到王府。
昭榮長公主看向師攸寧,咬牙道:「瀅萱!鎮北王妃!這就是王府的待客之道?」
在她看來,只要離開了王府,今天的事便還有緩和的機會。
即使不成,耶律淵中箭昏迷的消息總是真的。
她趁機逃回上京,總還有一線生機
昭榮長公主永遠忘不了幾年前,還是半大少年的耶律淵將劍架在她脖子上的狠辣無情。
若不是駙馬臨時前的懇求,他是真的想殺了她。
看赤影行事,師攸寧已猜到了耶律淵有留下昭榮長公主的意思。
赤影欲解釋,她擺擺手阻止了。
昭榮長公主心下一松,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會在意名聲就好。
師攸寧掃一眼地上昏迷的侍女石竹,兀自吩咐道:「王府今日遭了刺客,長公主驚嚇過度只能在此休養,地主之誼本妃還是會盡的,姑母,你說是嗎?」
冥冥中註定般,昭榮長公主想施加在師攸寧身上的說辭與手段,竟被師攸寧又還了回去。
昭榮長公主忍不住斥罵,師攸寧蹙眉:「真吵。」
赤影福至心靈,一個手刀,昭榮長公主便昏了過去。
主僕二人面面相覷,赤影稱讚:「王妃英明。」
在之後的事,師攸寧沒有過問。
她確信赤影能料理的明白,該做什麼還做什麼,半點都不耽誤。
師攸寧淡定如廝,王府里的暗衛圈子卻很沸騰了一陣。
暗衛日夜守護聽雪居,只以為王妃體弱沉靜。
昭榮長公主之事,卻讓他們見識到這位王妃聰敏果決的一面。
強者為尊是亘古不變的道理,師攸寧在無知無覺中又攢了好大一筆好感。
秋風呼嘯白草折腰,轉眼便又是一月有餘。
師攸寧坐在窗欞下看書,忽然聽得外頭喧鬧不休,戳了戳癱在她懷中的龍鳳冊。
天氣越來越冷,她如今又畏寒,便懶得動。
龍鳳冊撲棱著翅膀穿牆而過,卻好半響都沒有回來,直到小書房的門被推開。
似有所感般,師攸寧偏身抬眸,手一松,翻開的遊記便掉在了地上。
門前站着的男人盔帽夾在臂彎,身量高大眸光如刀,還帶着戰場上凜冽的殺氣,正是耶律淵。
兩個多月不見,他似乎瘦了些,但卻另有一種讓人不敢直視的英武悍野。
師攸寧在看耶律淵的時候,後者也在打量她。
小狐狸面色紅潤眸光水潤,似乎又長了些肉,看着很......可口?
夏草眼見自己小姐和王爺隔空對望,帶着一屋子下人悄無聲息大的退了出去。
早前她本來要稟告王爺回府的事,卻被勒令退到一邊。
兩個月不見耶律淵,師攸寧只覺一種似怯非怯的感覺浮在心間。
她沒好意思直接撲到他身邊,只緩解心緒般的去撿書。
師攸寧的動作不算慢,但起身的時候,原本在門口的耶律淵已經大步過來,站在了她面前。
甲胄撞擊的碎響似乎點在心尖上,師攸寧仰頭看他:「王爺......唔......」
師攸寧後面的話,全被淹沒在一場猛烈到近乎窒息的親吻中。
耶律淵的盔甲冰涼,眸光卻似蘊了烈火,恨不能將她燒成灰燼。
師攸寧手掌推着他的甲胄,為自己爭取喘息的空間。
她竭力鎮定:「三哥,你......你要不要先換個衣服,沐......沐浴......」
師攸寧有想過戰後兩人感情升溫你儂我儂什麼的,但沒想耶律淵態度變的太快,宛如龍捲風。
明明這人走之前,還只是簡單的抱了抱她。
耶律淵捏著撐在胸口的軟乎乎手指把玩,態度從容又優雅:「也好。」
只是這從容中,並不包括他那像大型猛獸盯上獵物般,猶如實質的讓人頭皮發麻的目光。
師攸寧慫唧唧,並不敢和他對視,免得又刺激到他。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用。
將她困在胸前與榻上的某人緊接着道:「只是,再來一次好不好?」
耶律淵不會告訴眼前人,在出征的這些日子,他總共想了她多少次。
總之,他無比深刻的意識到,自己心底的渴望和獨佔欲到底到了什麼地步。
而如今所發生的一切,耶律淵亦在腦海中幻想過許多次。
甚至,遠遠不止如此。
【作者題外話】:一更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