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我不想提她,你聽了會難過(謝jytiansh一直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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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這樣將所有目光的焦點停留在我的臉上,他的眼睛裏面明明還有疼惜啊,他的眼眸裏面還是我熟悉的那些東西啊,可是他的嘴在一張一合的時候,這樣清晰的,尖銳的,能給我刺痛的,他就這樣毫無情緒地說:「周沫,你放手吧,我們已經不適合有多過身體上面的觸碰了。」

我就像是在春天裏面去了野外不小心被蟲子蟄了一下那樣,急急而狼狽地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然後忍着天崩地裂般得心痛用模糊得視線看着他慢騰騰地離我而去。

他很快從卧室裏面抱了一床的被子進了另外一個房間,忙忙碌碌的樣子,這一切像極了以前他對我的細心體貼,可是他近得觸手可及,也遠得讓我無法企及。

我的內心忽然湧起一股比幾個小時前面對生死更濃的恐懼,我覺得我就要徹徹底底地失去他了。

所以我瘋了一樣,艱難地爬起來,跌跌撞撞搖搖晃晃地一路朝着林至誠所在的那個方向奔去。

當我去到客房的門口,看到他在那裏認真地給我鋪床,鋪天蓋地而來的衝動支配着我,讓我踉踉蹌蹌地往前幾步,就這樣固執並且無賴地在背後抱住了林至誠。

他的身體僵硬了一下之後,他很快試圖將我的手掰下來,但是我卻執拗地擰緊了手。

我看不到林至誠的表情,但是我知道他肯定皺起了眉頭,他好一陣才說:「周沫,你別胡鬧了。」

酒精真是個好東西,它扼殺了我骨子裏面的矜持,它讓我變得簡單直白起來,我的手依然禁錮着他,我說:「我沒有瞎胡鬧,我還是想跟你在一起。」

林至誠的身體抖動了一下,我們就以這樣詭異的擁抱姿勢各自沉默著,最後是林至誠打破了這份沉寂,他的聲音裏面有點兒我說不清的情緒,他說:「你還是想跟我在一起嗎?那麼當初你為什麼要離婚?為什麼那麼堅決地恨不得立刻離開我?為什麼會說自己太累了,為什麼會沒有勇氣跟我走下去?」

他的聲音越到後面越低,就像強大的氣壓一樣朝我壓下來,我在沉重在中狠狠撥開這一切,我的眼淚隨即奔騰而下,我說:「林至誠,我後悔了,我想反悔了。」

林至誠的身體又是僵硬了一下,他顫著聲音問:「現在才後悔嗎?因為我搬到你家對面陪你住了兩年?因為我深怕你遇到危險跟着你們一隊人後面?因為我在危難中像個神一樣出現解救了你?還是因為你覺得沒有遇到比我好的人?」

我怔了怔,哪怕再是迷惘也知道擰緊自己的手抱着他,我將自己的臉靠在他的後背上面,他看不到我的表情,這給了我很多矯情的勇氣,我很快說:「我後悔的時候很多,從你說找人擬離婚協議的時候,從你把自己的衣服從家裏收走的時候,從你把陽台的薄荷全部帶走的時候,從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失去你的時候,我無時無刻不再後悔,我以為我得到了救贖,可是我發現原來離開你,對於我來說才是地獄。」

林至誠忽然就狠下心來掰開了我的手。

或者他還心存憐憫,他可能還生怕我會跌落在地,他在掰開我的手的時候,半扶半拽,將我放坐落在床上。

眼淚模糊了我的眼睛,我看不太到他的表情,可是他的語氣忽然硬起來,他慢騰騰地說:「可是兩年啊,你有很多反悔的時候,可是你何曾回過頭來望一望我?」

我把頭低下去,我的手擰成一團,我似乎試圖將它們擰成一張網,把面前的這個我深愛的人網住,可是這其實是很可笑的幻想。

而我就像一個鴕鳥一樣,我把頭埋得更低,我的聲音弱下去,我小聲地說:「去過宏德很多次,借口找笑笑,以為會碰見,但是每一次都沒見着。我覺得可能是緣分沒了吧,我也更怕自己成了打擾,所以永遠不敢明目張膽。」

林至誠可能愣住了。

他很久沒說話。

我想多看他幾眼,所以我抬起頭來望着他。

在四目糾纏的糾葛裏面,我的橫衝直撞再一次支配着我,讓我騰一聲站起來,伸手過去捧住他的臉,我的唇如同水族館裏面喜歡衝擊透明擋板的魚,我就這樣狠狠地貼在他的唇上面。

可是,沒有了以往的滾熱溫柔,我所觸碰到的全是冰冷,他努力地掙脫,他的聲音含糊著說:「周沫,你別這樣。」

我嘗到了他嘴唇上面苦澀的黑啤的味道,混合著那些冰冷,我的聲音也是含糊的,我說:「林至誠,求求你讓我反悔吧。」

可是林至誠接下來的話,讓我哪怕在這個暖和甚至是火熱的夏天裏面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他在這個被我強迫的親吻裏面睜大了眼睛,他盯着我說:「周沫,我有新的生活了。」

我發熱的腦子像是一下子被迎頭倒下一桶冰,刺骨的涼從頭蔓延到尾,我急急地鬆開他,難以置信地看着他。

林至誠似乎是無所謂地攤了攤手,他又整了整自己被我扯亂的衣領,做完這一切之後,他這才慢騰騰地繼續說:「我希望你祝福我。」

我盯着他看,妄圖想從他的臉上發現一絲端倪,但是最終一無所獲,我試圖穩住自己的聲音,問出來的時候卻顫抖得斷斷續續,我帶着很多的絕望試探地問:「你結婚了?你重新結婚了?「

林至誠沒有回答。

而在這時的我看來,沉默似乎等於默認。

我在與他對視快一分鐘之後,終於敗下陣來,我雙手抱住肩膀,以自我保護的姿勢,妄圖將那些廉價的眼淚收回去,卻在幾秒鐘之後,忍不住嚎啕大哭。

林至誠忽然伸手過來觸碰了我一下說:「你別哭好嗎?「

我狠狠地丟開他的手說:「你別碰我。」

林至誠張了張嘴,他遲疑了一下,挨着我坐下來,又是沉默。

我在心裏面明明知道自己不該怪他,時光荒蕪,他選擇怎麼樣的生活是他的自由,我沒有再過問的資格,可是痛啊痛,從心房裏面從內到外瀰漫成茫茫的一片,這些亂七八糟的情緒支配了我的理智,它們讓我在沉默了一陣之後,不自知會遭人厭惡地問:「林至誠,既然你有了新的生活,為什麼還要住在我家對面,你還為什麼還跟着我上山,你為什麼在危難的時候讓我先走,你告訴我為什麼啊?」

朝着離我遠一點的位置挪了挪,林至誠似乎是整理了一下思路才娓娓道來:「我其實就要搬走了,訂的是後天的搬家公司。至於在山上的事,在我的生活計劃裏面,也是我最後一次跟在你後面。如果不是遇到大暴雨,我會一路跟在你們後面走到海岸線,我會遠遠地陪着你看完最後一次海上日出,然後了無生息地消失。我今年已經32歲了,我這樣年紀的老男人,雖然有一份看起來光鮮的事業,雖然人前人後人模狗樣,雖然去哪裏吃飯什麼都被人熱烈簇擁著,可是我一點兒成就感也沒有。沒有人知道我這兩年過得多夢幻多不正常,追隨一個人的腳步太累了。這樣的日子,我已經過夠了,我需要安定,我需要安穩,生活的真正意義,不就是在柴米油鹽醬醋茶中才能更好地體會嗎?而我到了這樣的年紀,我還有什麼資格發夢下去。我只能夠醒來,我只能按照世俗的生活那樣,走世俗能夠認同的劇本,才不會讓我將近八十歲高齡的奶奶,在我年幼的時候為我操碎了心,在我年長的時候,還為了我後面的生活焦慮失眠。我曾經自私過無數次,但是我現在厭惡了這樣自私的自己,所以我要靠岸了,我要對生活作出妥協了,所以我得走了。」

他的聲音飄蕩在整個空間裏面,再通過無數次的迴響一次又一次地傳到我的耳膜裏面,清晰而又殘忍,卻在理得讓我不敢苛責。

我聽明白了他的話,他還沒結婚,但是有了別人。

我依然抱着自己的雙肩,我努力讓自己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我還是跟所有不能免俗的女人那樣,我輕聲問:「她好嗎?」

林至誠伸手撫平了床單上面的一個褶子,好半天才說:「我不想提她,你聽了會難過。」

我不想提她,你聽了會難過。

可是林至誠,你不會知道吧這句話比你不愛我了你再也不愛我了傷我千萬倍。

就像好端端的內心,被人在裏面潑上汽油縱火一樣,那些蔓延的火勢很快將我吞噬,將我淹沒,我的內心也就在這麼一瞬間被完全焚燒成了寸寸白灰。

看我多會自我欺騙,看我多自欺欺人,我以為我這兩年走過了那麼多的山山水水那麼多的溝溝壑壑,我以為我跨越了自己。

可是我其實很可悲啊。

我依然在掩飾中沉湎,我依然在前進中倒退,我依然在時光的廢墟中把僅僅所有的深愛給同一個人,我的內心並未有隨着我的視野開闊起來而讓新的人進駐,我還是讓成為了我生命裏面過客的你,林至誠,一直一直地住在我的內心裏面。

你看看我多可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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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冷男神狠狠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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