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節 殺人

英皇中學的綠化工作做得真的非常不錯，學校的背後有一座小山，在山腳下種植了一片小樹林。冬天的樹木枯萎得差不多了，零星掛着一些不肯墜落的葉子，中午燦爛的陽光從這些闊大的間隙里穿進來，通過，打在地面暗黃色的泥土上，被分割成條條縫縫，支離破碎。

「小猴子，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快得過子彈？」

在林間有一片還算寬闊的地面，這裏的樹木稀落，零零散散的，一個穿着迷彩服的壯漢手持一把微沖指著前面這人，臉上表情很奇怪，似乎有點忌憚，又有點輕鬆。在他腳邊不遠處躺着一個同樣穿着迷彩服的壯漢，仰面朝天，兩隻眼睛瞪在外邊，脖子被扭成了麻花一樣，已經活不成了。

就在剛才，他只是一個轉身的功夫，這個人就把他的同伴給殺了，悄無聲息！要不是他察覺得快，現在躺在地上的就要多加一個他了。

壯漢說的不是國語，他有點緊張。

托槍的手稍微張了張，眼睛盯在面前這人身上，一點也不敢放鬆。說那句話只是告訴自己，眼前這個人已經在他的控制下了，不用再擔心他可以掀起什麼風浪來，只要他稍微有一個動彈，自己就可以立刻開槍把他射殺了！

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的動作可以快得過子彈，所謂的躲子彈，只是一種預判而已，而以他的專業素質，是不會給別人預判的機會的！

洛凡雙目的視線聚焦在壯漢的手指上，只要他稍一有動靜，就準備起跳，不過心裏卻有些不確定自己是否可以快得過子彈。

那兩個壯漢端着重機槍去校門口清場的時候，洛凡帶着石夢婷在雜亂奔跑的人群中穿梭，一邊尋找著唐妙妙的下落一邊跟隨人潮隨波逐流，最終唐妙妙沒有找到，而兩人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裏。

英皇中學洛凡只是第一次來，也不知道哪裏才是安全的，只是遙遙看去這所學校背後似乎有座山，如果這座山的另一邊是學校外的話，那麼從山上翻過去，對於根本不清楚英皇地形的兩個人來說，無疑是現在最好的逃生路線。

打定主義的洛凡和石夢婷脫離了大部隊，向著這山的方向奔來，在這過程中遇到過一個有槍的劫匪。

一個學校而已，能有多強的對抗力量？所以劫匪們並沒有鄭重其事地組成標準的三人小隊，而是以個人為單位，畢竟他們人少，這樣能夠把人手的作用發揮到最大。他們沒想到的是，一所學校里，竟然有這樣強到不可思議的人存在。

當洛凡把那個單獨行動的劫匪的腦袋一拳打得開花的時候，看着飛濺出來的腦漿，像盛開的豆腐花，他還很從容，很安靜地審視着那一幕，一點也沒有第一次殺人後的慌亂和難受。他知道和自己現在身體里流動的興奮勁一樣，這些東西都是上次那隻上了自己身的鬼遺留下來的，還有面對紫堇苑小區的奢華環境和建築時自己的淡然，都是那隻鬼留下的。

那隻鬼不僅給他留下一具擁有恐怖爆發力的身體，還在他腦子裏刻下了深刻的戰鬥意識和那隻鬼自己的部分人生閱歷，這些都在改變着他。

石夢婷在角落裏偷看着，早在那劫匪頭被一拳打爆的時候她就別過了頭去，面色發白。經過上次倉庫里的那血腥一幕，這次見到這樣的場景，總是沒有讓她再吐出來，只是面色發白而已。

不過對於洛凡此刻的冷靜和從容，或者可以說是「冷血」，石夢婷彷彿透過他，看到了那天晚上的嫪毐！

這是後遺症嗎？

石夢婷面色發白的同時，默默地想着。

洛凡不會開槍，所以那劫匪的槍他沒有拿，令他驚訝的是石夢婷拔出了劫匪的手槍，握在手裏。

「我平時經常去一個射擊俱樂部，手槍的話，還會一點。」

面對洛凡疑惑的目光，她勉強笑笑，說。

會去射擊俱樂部，是因為那傢俱樂部里有很多會員是年輕有為的單身男性，為了釣一個金龜婿，一些必要的投資還是需要付出的，沒想到當初為了釣金龜婿而胡亂學的一點東西，還真會有派上用場的一天。

石夢婷會拿這把槍，主要作用還是給自己壯膽，從沒想過真會有需要她親手開槍的時刻，所以當洛凡撤身不及，被那個壯漢用槍逼住的時候，她緊張了。

她躲的角落是這片枯萎的樹林里少數幾個還有着黃綠色草木的地方，洛凡讓她藏在這裏，自己去解決那幾個劫匪，沒想到劫匪沒有解決，反而變成了現在這種情況。

洛凡盯牢了面前的劫匪，目光在他雙手凝聚，全身緊繃。即使在這種自己生命懸於一線的情況下，他也沒有預料中那種恐慌的情緒，反而是心跳微微加快，整個人完全亢奮了起來。

他是不是能快得過子彈？

想到這裏，他就有種躍躍欲試的衝動。

突然，卻是目光一緊，眼神從面前這壯漢的身上擦過，飄向他的後方。

石夢婷從藏身的地方站了起來，雙手握槍，指向這壯漢！

壯漢對於洛凡的異動自然是注意到了，不過在他看來，他這不過是蹩腳的想要轉移自己注意力的方法罷了，並沒有回頭看自己身後發生了什麼事。相反的，洛凡的這一舉動，讓他心裏那根弦一下子綳斷，以為洛凡要發起攻擊了！

手指下按，就準備開槍射擊，腦子裏還在想面前這個恐怖的傢伙是不是真可以憑藉那鬼魅的速度躲開子彈，思維卻是永遠停在了那一刻。

「砰」的一聲槍響，壯漢的手指再也按不下去了。他的腦袋後邊開了個大洞，血水和腦漿從裏面噴湧出來，整個人向著前面倒了下去，重重地轟在地面上，揚起飛塵一片。

洛凡緊繃的身子放鬆了下來，緩步走到石夢婷面前。

石夢婷雙眼凝焦在壯漢的屍體上，茫然地看着他腦後的大洞，手還輕微顫抖著，不知道是因為手槍的后坐力還是因為她由於殺了人而在心中產生的恐懼。

洛凡正想安慰她幾句，突然表情一怔，猛地掉頭向一個方向看去。

在那個方向，幾個人的身影閃現。

不是那群劫匪，而是英皇的學生和老師，洛凡在裏面看到一個熟人，那個在行政樓下接待自己和唐妙妙，隨後同屬於唐妙妙的面試老師中一員的中年男人，林清揚。

林清揚現在的樣子可沒一點剛才的儒雅風範。他的衣衫凌亂，上面布著星星點點的血跡，面上表情鄭重，看到現場這一幕，緊張的表情才稍微緩和了下來，走了過來，一邊打量那死在地上的兩個劫匪，一邊說道：「洛先生，沒想到在這裏能見到你……」他的目光從腦袋后開了個孔的劫匪身上掠過，在那個被洛凡扭斷了脖子的劫匪身上停頓了一下。

「這是……」

他指著那個被扭斷了脖子的劫匪，眼睛在洛凡和石夢婷身上打轉，最後在洛凡身上停格，若有所思，「洛先生，這是你殺的？」

洛凡沉默著點了點頭，看了他們這群人一眼。

這群人加上林清揚，一共有七個，兩個男學生，四個女學生，其中一個緊跟在林清揚的男學生顯得與眾不同。別的那幾個學生遇到這樣的突發事件，都是一臉的張惶恐懼，其中兩個女學生現在還在低聲抽泣著，唯獨這個男學生比較鎮定，雖然眼裏也有點慌張，但更多的還是從容和堅定，再加上長得也是一表人才，實在是格外醒目，由不得洛凡注意不到。

林清揚默默思考起來：他剛才也和幾個劫匪交過手，以他的身手，解決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大致可以判定不是國內的，國內安逸的環境培養不出這麼彪悍的劫匪來，應該是從境外來的。他們大老遠從境外來到這裏，不知道是為了什麼，難不成還真只是捕獲人質勒索一點錢嗎？他不相信。

這些劫匪，別說普通人了，就是華國精銳的軍人來也不一定能討得了好去，特別是在對方手裏持有武器，己方沒有火力的情況下，這群精通作戰的劫匪，只有安全部的人出馬才可以搞定，這個洛凡能這麼輕易地扭斷這人的脖子，又是什麼來頭？

就在幾人心思各異的時候，外界已是大亂。

ps：

從老家趕回來，突然發現從強推撤下來了，其實也無所謂了。即日起恢復正常更新，近兩日竭盡所能多寫點，把這兩天欠的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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