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節 巧遇

英皇中學和公立學校不同，矗立在門樓市郊。他們會選擇在這個地方作為學校的立足點，有他們的考慮，或許是郊區地段相對便宜，或許是因為郊區環境好，但不可否認的是，這樣一來，對於學生的交通多少有些不便，想要走讀的話，那就得要有自己的私家車了，工薪階層的子女若是在這裏上學，就只能選擇寄宿了。

地處郊區有地處郊區的好處，至少英皇的環境就讓洛凡很是滿意，堪比他畢業的那所三流大學的廣袤校區，散發着異國風情的歐式建築，遠遠入目，那高聳而立的鐘樓，隨處可見的綠色樹木，都讓他非常滿意。

把車停好，和唐妙妙漫步在校園中，看着不遠處踢足球的那群小子在明媚的陽光下盡情揮灑著汗水，幾個已經初顯窈窕身段的女孩子擦身而過，互相嬉鬧着，還有綠油油的草坪，整齊的樹木枝葉如蓋，不說教學質量如何，光是環境就讓人看着很舒服。

「怎麼樣，喜歡這個學校嗎？」

洛凡輕聲問身旁的唐妙妙。

唐妙妙本就長得周正，來到門樓后，洛凡給她添置了幾件上檔次的服飾，立刻就顯得耀眼起來，不遠處球場邊的幾個男生的目光就時不時地飄過來，洛凡看過去后他們立刻就收回了眼神。

只是偶爾，她的眉目間還是會顯出一絲局促，顯然這樣的環境她有點不適應。

聽到洛凡的問話，唐妙妙抿了抿嘴，不敢左右張望，小聲道：「喜歡，不過就是太大了點，我會不會迷路？」

洛凡呵呵一笑，「不錯，都會開玩笑了。不要緊張，等會兒的面試你發揮出自己的水平就好了，你做好你的，我做好我的，兄妹合力，其利斷金！」

說了句俏皮話，再加上有洛凡站在旁邊，無形中撐住了氣場，唐妙妙也不再那麼局促了，緊張的神情稍微緩和了下來。

兩人走到行政樓下，已有人等在那裏了。

這是一個中年男子，面容清隼，留了一撇小鬍子，看起來很是儒雅。

他笑着迎了上來，「是洛凡先生嗎？」

洛凡點頭，和他握了握手。

「我是林清揚，面試已經安排好了，請跟我來。」

兄妹兩人跟在他後邊上去。

面試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唐妙妙的，會輪流安排幾個老師來檢測她的實際學習狀況，看是否達到學校接收的要求，另一部分是洛凡的，同時有三個老師對他進行面試，測試他是否有能力照顧好要求入學的學生的生活和學習，兩方面同時通過了審核，才能接收唐妙妙入學，英皇中學的入學標準之嚴格，由此可見一斑。

若是放在入學時，這樣的檢測本是可以避免的，又若是學生家長的實力實在無須質疑，這樣的檢測也是可以避免的，但是現在偏偏錯過了學期初，洛凡的公司實力也只是剛達到了英皇中學的入學標準，所以面試就不可避免了。

還好之前已經做過功課，所以面對面試老師的一些提問，洛凡回答得很是流暢得體，等到出來的時候，唐妙妙還沒出來，看來對於學生的面試，要比對於家長的面試還要嚴格繁瑣一些。

這裏是三樓，洛凡坐在外邊的板凳上百無聊賴，看着來來往往的教師，甚感無聊，眼睛不時瞟向唐妙妙進去的面試室，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出來，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真的是你？！」

洛凡轉過頭去，見到了一個他絕對沒有想到會在這裏出現的人。

「你怎麼在這裏？」

石夢婷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笑看着他，隨後繞過板凳在他身邊坐了下來，拱了拱他，「讓開些，挪點地方給我坐坐。」

洛凡無奈地往旁邊挪了一下，空出塊地方來，玩笑道：「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到哪都能看見你。」

「去死。」

石夢婷啐道，又轉過頭去，對後邊那男人說：「你先回台里去吧。」

那是一個扛着攝像機的男子，洛凡不認識。見石夢婷這麼說，那人點點頭就走了。

「你怎麼會來這裏的？」

石夢婷問。

洛凡說：「我表妹從老家轉來門樓，要入學，我覺得英皇不錯，前兩天找了個人聯繫了下，今天就是來面試的。」說着鬆了松領帶，喘了口氣，嘆道：「現在的學校還真高端，我以前上學的時候，報名都是自己去的，交了錢就能進，現在不光錢要得狠，還要面試，搞得和應聘一樣。說實話，我現在心裏還揣測呢，不知道能不能通過。」

為了這面試，他還特意穿了西裝正裝出席，這領帶勒得他實在不舒服，好像弔死鬼一樣。

「這可是英皇啊，」

石夢婷一臉不屑，「中京省最高端的中學，多少富翁政要把自己的子女送進來，堪稱貴族學校，你以為是你們家小地方的那種學校嗎？」

「對了，你怎麼也在這裏？」

洛凡還不知道石夢婷怎麼也在這呢。

「節目，」石夢婷說，「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現在在『經國濟事』做，接下來兩期要上的節目就是英皇校長的專訪，我已經來過一次，這是第二次了。」

「校長也算經濟人物？」

洛凡有些無法理解了。

石夢婷一臉「鄉巴佬了吧你」的表情，「你別看他只是一個校長，他同時也是英皇中學董事會的會長兼大股東，要是論錢的話，你這個小飲料公司的老總跟他比可是差遠了。他至少有資格上我們節目，你？再等幾百年，公司上市了再說吧，英皇可是三年前就上市了。」

「再說了，賺的錢還是次要的，這畢竟是學校，每年培養出這麼多精英學生，足跡遍佈世界各地，干出一番天地的可是大有人在，這些人出息了，有不少都會反哺學校，所以這些人脈才是最寶貴的資源啊！」

一番話噴得洛凡蒙頭搭腦，這才知道裏面還有這些道道，感嘆起來，「沒想到開學校原來也這麼賺錢！」

石夢婷沒有再說話，而是轉頭四顧這偌大的行政樓，看看腳下可以清晰反射出人影的大理石地板，再看看光明乾淨的牆體，稀疏的教師穿行而過，有穿高跟鞋的老師鞋根在地上踏出的踢踏聲迴響在品字形的行政樓中，表情正經，嘴裏的話卻是大相徑庭：「我突然想到，這個學校的校長就這麼有錢，裏面的學生們家裏更是一個比一個有錢，要是有劫匪搶了這一票，幹上俘虜人質要求贖金的勾當，那不就發了？幹完這一票，隨便去加勒比海買個小島，過上國王一樣的生活，愜意啊！」

洛凡哭笑不得，他沒想到石夢婷的思維跳躍得這麼厲害。

「你別忘了你現在可還是在英皇呢，要是真來了劫匪，你就哭去吧。」

「去，」石夢婷白了他一眼，「要你幹什麼的，你不會保護我啊？」

「得了吧，真到那時候，我都自身難保了，還顧得上你？」

洛凡一臉敬謝不殆，連連揮手，「哪涼快哪獃著去。」

「哈，要死啊你！」

石夢婷一拳頭錘了上來，打得洛凡連連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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