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欠我錢，很多很多錢

少女悠悠轉醒，她腦袋都有些不清楚了，獃滯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現在的處境。

「啊！」

「閉嘴！」陳默低頭翻動著一本紫色的書籍，淡淡地道，「喊什麼喊，嚇我一跳。」

他說被嚇到了，可神色間滿是淡然，一點被嚇到的樣子都沒有。

「你，你……」少女「你」了半天也沒有「你」出個什麼東西來。

她定了定神，發現自己身上裹著一條毯子，自己原本的衣服都已經不見了。

「你對我做了什麼？」少女咬牙切齒地道。

「我能對你做什麼？」陳默終於抬起頭來看向她。

他皺著眉打量了少女一下，搖了搖頭：「你想得美。」

少女愣了一下，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不過如她自己所說，她也是混江湖的，很快就明白了陳默話里的意思。

霎時間，什麼恐懼不安害怕之類的情緒全都沒有了。

她裹著毯子顫抖著站了起來，滿腔怒火熊熊燃燒，連帶著氣勢都危險了幾分。

她指著陳默，不過還沒來得及開口……

「林曼，十六歲，天門人氏。」陳默盯著她說道，「疑似靈域飄渺仙子轉世。」

林曼瞪大了眼睛，她連方才的憤怒都給忘了：「你，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她確定自己和這個討厭又可惡的雜貨鋪老闆沒有任何交集，自己也從未提起過自己的來歷……而且那什麼飄渺仙子轉世是個什麼鬼？

陳默冷哼了一聲，並不回答。你又沒掏錢，瞎問什麼問題？

何況他心裡也有些不解，「疑似」這種詞語，他還是第一次在這本書中見到。

作為日理萬機的雜貨鋪老闆，陳默當然不可能有時間將這萬千世界之中所有的生靈一一記住。但《生死簿》可以。

沒有生靈可以從《生死簿》中跳脫出去，那些在凡間流傳的神話故事不過是美好的願望。哪怕皇者都有壽終正寢的那一天，若非靈皇大限將至，也不會發生這麼多事，自己老爹大概也……

陳默搖了搖頭，想的有點兒多了。

只是《生死簿》是個非黑即白的東西，一切能出現在其上的都是確定的。雖說漫長歲月之中，傳聞是出現過一些不確定的東西，可陳默從來都沒有見過。

「喂，問你話呢！」林曼很不滿。

陳默思考了一下，如這樣完全不考慮自己處境的人，大概也不能算正常吧？

「你現在欠我很多錢。」陳默考慮了一下，決定如實告知，「根據你的身價來估算的話，你大概是還不起了。」

林曼怔了怔，她匪夷所思地望著陳默：「我什麼時候欠你錢了？我告訴你不要隨意污衊人！」

陳默指了指林曼身處的籠子，神色很淡然：「囚龍，顧名思義，為了困龍而鑄造的樊籠，說起作用來可大可小，大能大到龍皇被困其中都很難出來，小能小到困住你這樣沒有絲毫掙扎能力的小螞蟻，你猜這東西值多少錢？」

一股寒意襲遍全身，林曼忽然回憶來起來了方才的事情，好不容易提起的氣勢瞬間就萎了下去。

她嘴角一陣抽搐，忽然就擠出來了一抹燦爛的笑容：「唉呀，頭突然好暈，大概需要再睡一會兒，明天早晨再叫我……」

「其實我方才一直在考慮你該怎麼還賬，所以查了一下你的身世，發現你要真的想還錢，怕是賣身都不夠的。」陳默冷冷地盯著林曼，「敢在我這裡欠錢不還的，數萬個世界之中，還從未出現過。」

林曼咬了咬牙，她狠下心來道：「你說多少錢吧，我家還是有點兒資本的，砸鍋賣鐵湊一下應該……」

「十萬靈幣不二價。」陳默伸出一根手指，淡淡地道。

「……」林曼瞪著陳默。

陳默恍然，眨了眨眼睛，心算得飛快：「摺合一下，大概是十四萬億人民幣，不過我只收等價的實物……」

「哈哈哈哈，今天天氣真不錯，我覺得應該去晒晒太陽，你看陽光多明媚！」林曼指著窗外滿天繁星笑呵呵地道，她轉身便走。

「啪！」

紫色的電光再現，林曼繼續倒在地上抽搐著。

陳默揉了揉眉心，他方才還在想著是不是將這女人賣到長林界去，據說長林王現在正在搜集各類女色，這女人雖然只是一般的好看，不過怎麼說也算得上是個女色……可看這種架勢，賣過去會被退貨的吧？

裹在林曼身上的毯子是陳默用來鋪床的，不至於被這雷光再度焚燒，所以她也沒有春光乍泄。

林曼這次倒沒有暈過去，實際上她覺得還不如暈過去了，這樣大概一覺醒來就可以看到明天的太陽，然後她就可以藉助外界喧囂起來的人群逃之夭夭。

不對，她好像也逃不出去，這該死的籠子居然還是帶電的……

林曼掙扎著坐起來，眼淚汪汪地看著陳默。

陳默瞪著她。

「你看，作為一個男人，這樣欺負一個美女會被人說直男癌的……」

陳默擺擺手打斷了她的話：「美女欠錢也要還……」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曼，接著道：「何況你只能算是一般。」

林曼差點兒就炸了，長這麼大從來就沒人說過自己不好看的，這人是眼瞎了還是腦子壞掉了？！

眼看著林曼又有炸毛的趨勢，陳默皺了皺眉：「別扯那些沒用的，先告訴我你打算怎麼還錢？」

「這世界上誰能有那麼多錢？！」林曼憤怒地瞪著陳默，臉上的粉都在往下掉，「你分明就是在敲詐！」

「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陳默反問道。

「什麼地方？」林曼愣了一下。

這地方顯然不會是她認為的那種雜貨鋪，作為一個新時代少女經歷了各種腦洞洗禮之後，她也不是那麼不能接受新鮮事物。雖然這新鮮事物接受得讓她的三觀有點兒崩……嗯，應該是徹底崩了，但她還是準備認真地接受的。

「這星空之中有一萬三千個世界，而這裡就是這一萬三千個世界的交匯處，任何生靈都可以進入此地來購買他們所需的東西，而在這裡，只要價格合適，什麼東西都能買到。」陳默淡淡地道，他瞥了眼林曼，「當然，這裡禁煙。」

林曼嘴角抽了抽，禁煙是個什麼鬼，這是專門給自己定的規矩嗎？

「你怎麼知道有一萬三千個世界？」林曼問道。

陳默默然，他覺得這女的腦迴路不太正常，他只是想要簡單介紹一下情況，然後給她出個還錢的主意，怎麼著還想讓他來科普不成？

擺了擺手，陳默淡淡地道：「你抽空多看看書就知道了。」

林曼盯著陳默看了好半天，這東西是一般書籍上記載著的嗎？

「你以後在這裡工作，基本的典籍還是需要閱覽的，其中不少內容都需要背下來，不然影響工作效率。」

「不是，你等會兒。」林曼有點兒迷，「我怎麼就在這裡工作了？」

「不然你想怎麼還錢？」陳默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出來個算盤，划拉了兩下，「按照歷代雜貨鋪的用工標準，月薪是五靈幣，沒有提成，沒有休息時間，可以請假，但不帶薪，看業績和綜合下來的工作狀況，每百年發一次獎金。」

他看了眼林曼：「大致就是這樣，等會兒我給你個契約，按個手印就好。」

「你這是扒皮是壓榨是剝削，你……」

「少廢話，不然就還錢，再不然我把你們家家產都變賣瞭然后把你賣到長林界去，自己選！」

「我按……」

林曼屈服了。

不屈服不行，這人看樣子就不是很好說話，而且欠的錢實在太多，這事兒告訴爸媽估計也沒有辦法，更關鍵的是這小老闆分明不是普通人，自己一家絕無反抗之力……等等，怎麼就牽扯到自己一家了……

林曼淚流滿面：「老闆啊，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什麼？」陳默覺得這女人真的好煩，要是再出幺蛾子自己真的把她賣到長林界去！

「我一個月才五靈幣，我怕我是活不到還完錢的那天了。」林曼眼巴巴地看著陳默，心想我說的這也是事實，要不酌情給自己漲點兒工資？反正開多少錢不還是你一張嘴的事兒？

陳默沖著貨架招了招手，一本藍色線裝小冊子便飛了過來。

他隨手扔給林曼：「這東西很珍貴，但有缺陷，只能限定一些人修鍊。」

林曼接過小冊子，眼前一亮：「修鍊？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功法？」

陳默點點頭，他揮了揮手，有一道藍色的光飛向了林曼，迅速沒入到了她的眉心之中。

林曼眼神一滯，她忽然間覺得腦袋好亂，好像多了些什麼東西。

「一條龍服務，這是配套的使用方法，還有附贈的語言解析，不收錢。」陳默淡淡地道。

還沒等林曼說些什麼，陳默便接著道：「我說的是贈送的東西不要錢，功法給你抹個零，算是一萬靈幣。」

林曼都快哭了，她捧著小冊子愁眉苦臉地道：「能不要嗎？」

陳默瞥了她一眼：「可以，但介於你可能活不到那麼久，必須先還錢。」

林曼默默地將小冊子收了起來，將身上的毯子裹緊了一些……還能怎麼辦？認命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