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捫心自問

第四百四十四章 捫心自問

袁棠打起精神想要好好表現,為女兒掙得一線生機。

他知道他收到的視頻是老頭子用來震懾他的。更是老頭子對他的一種警告。讓他知道他並沒有逃出老頭子的手掌心。其實他早該想到的。他也知道只要他還有用,老頭子就不會把秋莎怎麼樣,頂多就是把秋莎抓回去關起來。所以他必須更努力。

但是他也怕,畢竟很多事情只要經手的人一多,就極有可能發生這樣、那樣的變故。比如那些人若是一時興起、無聊或者淫/欲一起來,那她的秋莎只能幹等著吃虧了!而且這絕對不是他的憑空想象。那些人什麼壞事沒做過?

他決不允許女兒受到無妄之災。所以他必須好好表現,趕緊讓老頭子看到他的誠意。只要老頭子有一句話,他的秋莎就能少受很多苦。

只是他不知道,他根本不用為他的女兒擔心。

視頻確實是按照老頭子的意思拍的,也發了。只是情況並沒有顯示那麼糟糕。那個噁心的人本就有誇張的成分。而且就在視頻的發送鍵剛剛按下,事情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袁秋莎被這個無賴一樣的男人嚇著了!她只想著逃離,眼神里都是受驚后的決絕。於是她一邊掙扎,一邊出其不意的拿出了匕首,猛地一揮。

雖然她沒有那麼大的力氣,但是匕首鋒利,又是出其不意。對方的手臂一下子就血流如注,下意識就鬆開了她。

可憐袁秋莎自己也被嚇得不輕,一直到她摔到地上還緊緊的攥著匕首。這一摔也讓她本就崴了的腳又受到了重創,更是站不起來了。

追著袁秋莎的幾個人凶神惡煞,居然被一個小姑娘耍了,更是惱羞成怒。其中一個直接衝上來就給了她一個耳光。

袁秋莎從小就嬌生慣養,細皮嫩肉的,頓時嘴角就掛了彩。眼淚也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就在那人還要對袁秋莎動粗的時候,王政從斜刺里衝出來。二話不說就是一拳。他心急袁秋莎,這一拳更是下了死力。只是一拳就讓這個膀大腰圓的大漢昏迷不醒倒在地上。

但是對方的人終究還是太多了!四五個人立刻衝上來,把他們兩個圍住。本就雙拳難敵四手,袁秋莎還連站立都不能。王政相形見絀,根本沒有勝算。

「走啊!你走!別管我了!」袁秋莎哭著喊。

下一秒她就一聲尖叫。因為不知道怎麼她就被一個人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臂。

眼看袁秋莎被抓,王政投鼠忌器不敢亂動,很快就挨了兩拳。

千鈞一髮之際,幾隻竹籤從幽暗的角落飛來,準確無誤的射中對方几人。

那個抓著袁秋莎的大漢最慘,他只是手臂上就有三根竹籤。雖然不致命卻也足夠他們忌憚。很快他們就丟下兩人站在一起,警惕的看著四周。但是此刻四周一片寂靜,那些竹籤倒像是從天而降一般。

「走!」王政背起袁秋莎就走。那幾個人胳膊、腿、肩頭上都插著竹籤,卻不敢追了。

「怎麼回事?」袁秋莎顫著聲音問。

「先別管,我們先走出去再說。」

王政背著袁秋莎一路狂跑,他粗重的喘息聲在袁秋莎聽來確是那麼真實、可靠。在他的背上,她也終於感到了一絲安全和安慰。

隨後的逃亡,每遇到時不可解的時候就有人暗中相助。袁秋莎很好奇,但是王政總是不想多說,一路帶著她一直往北。

這一天兩個人終於出了大山,一路有驚無險。

在山腳下,一處像是給進山人準備的小茅房裡。王政給屋裡唯一的硬板床上鋪了許多地上的乾草。然後才小心的把袁秋莎放在上面,仔細檢查著她腳上的傷。

此刻的袁秋莎早就沒有平時的心高氣傲,披頭散髮的樣子多了許多讓人親近柔和。唯獨那隻腳不太好,本來細嫩的皮膚,早就已經高高腫起,甚至帶著些青紫。

袁秋莎被他這樣拿著腳端詳,有些不知所措。可是心裡又怪怪的。

她不傻,自然也知道那些總是在關鍵時刻救命的竹籤不會平白無故的出現。那麼是誰在幫他們呢?既然是幫忙為什麼又不現身呢?看王政似乎並不吃驚和好奇。她也猜想既然對方不現身,王政應該也不會告訴她緣由。

「你怎麼會回來救我的?」

袁秋莎眨著大眼睛問。

「怕你出意外。幸虧我回來了!」王政淡淡的說。其實遠沒有他說的那麼輕鬆。

他引著那些人向別的方向跑去。他心裡很清楚,一直讓那些人追著屁股跑可不行。要是那樣早晚他們得栽進去。再說,他們也不可能不休息,總是跑。他受得了秋莎也受不了。那就得想辦法解決掉這些傢伙。

也幸虧是他王政,雖然名義上他是宋喜軍的特助,只是個文職。但是他可不是一般人。他是正經國防大學畢業的高材生。要不是因為一時氣憤、處理不當、打人受了處分,怎麼可能淪落到市井?對付幾個小嘍啰不說是輕而易舉也費不了多大事。要不然他也不能在當初宋喜軍和老頭子兩伙人的追殺下還能逃脫了。

看他只是在幾棵大樹間的不經意幾個轉身,實際上他已經利用樹林里的藤蔓排好了一個簡單的陷阱。果然如他所料,追蹤的人笨笨的就被陷阱絆倒了。后兩個人剎不住腳也跟著滾做一團。他果斷回身,毫不留情的把對方一陣拳打腳踢,直到都昏過去才住手。

只是這個時候,他才猛地發現追過來的只有三人。

怎麼才有三個人?之前聽聲音也不只這幾個啊?糟了!

想到關竅,他立刻往回跑去找袁秋莎。還好很及時。即便不及時,他也心裡有底。接應他的人也差不多到了。有了那掛墜,他們自然會先找到袁秋莎的。

「王政,那些是什麼人呢?」袁秋莎最後還是忍不住追問。

王政沒有回答,站起來開始在屋子裡四處搜羅。其實他也有顧慮,他要怎麼說呢?她能接受嗎?

袁秋莎就看著他,眼看著他真就在角落裡找到了一個簡易的藥箱。還把裡邊一些簡單的消腫止痛、治蛇蟲叮咬的藥物拿出來看了看。

袁秋莎緊緊的咬著嘴唇。顯然王政不想回答她了。

「有人幫你?可他們為什麼不現身?他們是誰的人?你又是誰的人?」

她依舊追問,其實她心裡已經隱隱有了答案。只是有些不敢置信而已。

王政也依舊沒有多說,而是把吃的拿出來,在簡易灶上做起了吃食。

袁秋莎定定的看著忙碌的他,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只是控制不住的眼淚流了下來。

王政做好了粥,端著坐在她的床前,一抬頭就看見她紅腫的眼睛。他心裡也不是滋味。

「秋莎,你知道那個老頭子嗎?你知道你父親都幫他做了什麼嗎?你父親的結局從來都不是因為別人對他做了什麼,而是他自己曾經做了什麼?即使你恨我,也等一切塵埃落定。到時我就送你去一個風景優美的小鎮,從此再不出現在你的面前。」

說著王政拿著袁秋莎的手把粥碗放在她手裡。

「吃完再睡一會兒吧!明天我們還要趕路!」

說完了王政也不在看她,而是去到一邊開始低頭鼓搗那些草藥。

袁秋莎心情愁悶,哪裡還能吃得下,只是捧著碗落淚。

若是以前她也許不懂,會歡歡喜喜的守著他。可是自從她跟著他進了公司,她真的知道很多事。所以她才會不顧一切,甚至不顧廉恥跟他睡在一起,就是為了他不被他父親清理掉。

可是現在——。他說的她都懂了。可他越是現在溫柔,她越覺得心裡承受不住。她怕她沉浸在他的溫柔鄉里。可是結局卻是註定的。到時候她又該怎麼辦?

王政安靜的把草藥搗碎,端著葯碗走過來,把葯敷在她的腳上,然後包紮固定好。最後他獨自站在小屋的門前,看著外麵灰蒙蒙的一片。

袁秋莎就在他身後看著他。

過了好久好久,他沒動,她也沒動。

天灰濛濛的,像是要下雨了。可是天再灰暗也還有亮光。也比不上他們心裡的灰暗。他們彼此都看不到未來的一點光亮。

袁秋莎是愛著王政的,從沒有這麼認真的愛著一個人。可是今天她才知道他為什麼一直推拒她。從這一兩天的種種看來,他註定是送她父親進監獄的那一個。她就算明知道他沒有錯,可是她能承受和他在一起的壓力嗎?看見他,她不會想起父親嗎?

王政又何嘗不是?他一直拒絕她,他告訴自己他是來演戲的。但是感情就這樣悄然萌生了。不是演的,更不是可以輕易割據的。從她把自己交給他的時候開始,一切就都失控了。

他過後悶聲自問,他當時真的就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嗎?還是他半推半就?

做這件事,搜集證據,他不後悔。但是對她呢?他後悔嗎?

他要怎麼面對她呢?現在還沒有挑明她就這樣心傷。將來呢?

他們又哪有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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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毛蒜皮都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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