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如果今天他沒有陰差陽錯地遇見楚雲汐，恐怕她今天就完了。
還好，他在。
墨念琛一轟油門，車身沒入了C城繁華的夜色中。
＊
墨念琛把楚雲汐送到了她家的樓下。
僅僅是來過一次，墨念琛已經熟記了這裡的路線。
夜風吹過，梧桐葉沙沙作響，影影綽綽。
老式的小區內各方面設施都有些落後，這裡的路燈還是最古老的那種，水泥的杆子，昏黃的燈光。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電影中懷舊的唯美畫面。
年少的他們，也曾在這樣的夜色中牽手走過。
墨念琛並不急著下車，而是拉開了她隨身帶著的包，從裡面翻找出了一串鑰匙。
掛著小熊金屬鏈等裝飾物的鑰匙串看起來頗有少女心，他找到磨損最嚴重的一把看了看，便猜測這就是她家門的鑰匙。
隨後，墨念琛下了車，用外套包裹住了她嬌小的身子，然後抱下了車。
楚雲汐似乎是很難受的樣子，額頭前的泌著一層薄汗，臉色也不對勁。
她蜷縮在他的懷中，沒有半點反應。
墨念琛用最快的速度上了樓，來到了301號房門前。
隔壁302罵過他的少婦推門出來把一袋生活垃圾堆在了門口，抬頭恰好看見墨念琛抱著楚雲汐從樓梯拐角處走了出來。
因為從來沒有見過楚雲汐晚上和男人一起回來，少婦便用一種大驚小怪的目光盯著他們。
「我是她的男朋友，她生病了，我送她回來。」墨念琛尷尬一笑，露出兩排潔白整齊的牙。
少婦無由來的一臉紅，她沒再多管閑事，把門關了。
墨念琛一手攬著楚雲汐，一手開門鎖。
他猜得不錯，那把磨損得最厲害的就是房門的鑰匙。
門一開，他便摸索進去，打開了玄關的燈，然後把她扶了進去。
＊
楚雲汐的房間內收拾得乾淨整齊，有清新的晚風透過紗窗吹了進來，墨念琛一口氣把她抱到了床上，然後深呼吸了幾口氣。
其實抱著她真的不重，可因為他很擔心自己會不小心摔著她，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的小心。
所以，這一路抱著她上來，竟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氣。
一挨到柔軟的床，楚雲汐難受地翻了個身，迅速扯開了他蓋在身上的衣物，無意識地拉扯了自己的領口。
「熱……」她喃喃說著，眼皮沉重根本就睜不開。
墨念琛無奈極了，看樣子這個江小菲還真是喪心病狂，也不知道給她吃了什麼。
他轉身火速去了浴室，找了條還保持著濕潤度的毛巾用冷水搓了好幾遍，然後半干不濕地拿進了卧房。
此時，楚雲汐已經坐起身來了。
她已經三下兩下把身上的外套給脫了，還脫掉了薄毛衣，露出了淺粉色系的內衣。
媚眼如絲，小臉緋紅，黑色的長發妖冶地散亂在肩頭，與瓷白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墨念琛咽了口口水，他感覺自己大腦內一片空白，似乎還有些耳鳴。
趁人之危這種事他已經做過一次了，他不準備做第二次。
所以，墨念琛在心底默念了好幾遍「非禮勿視」之後，莊重淡定地走了過去，把她按倒，用冰涼的毛巾為她擦拭身子，企圖用這種最簡單粗暴的方式為她降溫。
「你不穿衣服可以，你得蓋上被子，別冷到了。」他說著，渾身僵硬地繼續著手上的動作，「本來就夠倒霉了不是嗎？你要是病了，誰來照顧你？」
冰涼的毛巾從她的肌膚上擦過，總算是能緩解幾分燥熱了。
楚雲汐雙眼迷離地盯著毛巾，嘴裡嗯嗯啊啊地說著什麼，含糊不清。
墨念琛甚至都不知道她這副模樣還認不認得出自己來。
他聽不懂，只能繼續說：「好吧，其實我時間挺多的，你要是病了，或許我可以考慮照顧你。」
有些話，他面對清醒的楚雲汐或許說不出口。
但現在她意識迷糊，他想，他或許可以放下心裡的重負說出口了。
有太多的心事壓在心頭，他簡直都快要不能呼吸。
「楚小溪，其實我早就已經不怪你了，不管你做錯了什麼，對世琪造成了多麼嚴重的傷害，其實我都不在乎，我愛你，始終愛你……所以，你給我的傷害，我全認了……」墨念琛哀哀說著，手中拿著毛巾的動作一頓。
楚雲汐大概是沒聽懂的，她只是本能地感覺到他不像自己那麼炙熱，他的身體很涼快，雙臂便妖嬈地攀上了他的頸脖。
他還想多說點什麼，她便奉上了一個熱吻。
「念琛……」她小聲地叫著他的名字，迷離的雙眼格外誘人：「念琛……」
剎那間，墨念琛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起來。
＊
半夜裡，下起了小雨。
墨念琛始終沒有睡，當小雨敲在窗檯發出沙沙聲的時候，他還起身去關上了玻璃窗。
然後他轉身回來，鑽進了薄薄的棉被中。
擁著她的感覺很好，墨念琛感覺有種名為幸福的花兒在心間盛放。
身材高大健碩的他就窩在她一米二寬的小床上，就這麼緊緊地摟著她。
纏綿之後，她身體異樣的熱度終於漸漸地淡去，嬌小的身子窩在他的懷中，乖巧得簡直令人憐愛至極。
這一夜，他想了很多很多。
等天色微微泛白之際，他才起身，然後穿戴后離開。
他出門的時候正巧碰上隔壁的少婦抱著孩子出來透透氣兒，他禮貌地問：「你好，請問附近有賣早點的地方嗎？」
「小區門口附近那棵大樟樹下就有。」少婦臉色微紅回答。
「謝謝。」
墨念琛轉身下樓，去買早點了。
＊
楚雲汐的口味，墨念琛從來都沒有忘過。
豆漿油條是標配，只是聽說油條吃多了不好，所以他也曾想要制止她過。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在一起吃過早點了，所以，墨念琛難得想要縱容她一次。
與此同時，楚雲汐正怔怔地坐在床上。
她有些頭痛，昨天晚上的事情全然都忘得差不多了，只知道自己赴約和江小菲吃了個飯，後來的事情，似乎什麼都不知道了。
愣了好一會兒，她才發現事情好像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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