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奇人現蹤 第十七章 北域府主

第一卷 奇人現蹤 第十七章 北域府主

這北域的城主府坐落於一片平原之中,四面皆是空曠廣袤,唯此地被巨牆分隔而自成一隅。

巨牆極厚,其上還澆有鐵漿,冷卻之後更添堅韌,乃是貨真價實的銅牆鐵壁,甚難破壞。

而說起北域府主上官無蹤,此人來歷亦可稱傳奇。大概數十年前,上官無蹤突然出現在北域,當時北域的老城主見他才學不凡便以禮待之,而他便為其出謀獻策,提議構築巨牆。

但那時南北域並未大戰,構造巨牆所費甚巨,況且勞師動眾,自然是遭來了無數反對,甚至很多人都認為這簡直是最愚蠢的計策。

可後來不知是由於何種原因,那些反對的聲音在一夜之間便完全消失了,而這四面鋼鐵巨牆也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建立起來,將整座城主府變成了一座堡壘。

隨後發生的事情人盡皆知,拓跋皇室遭滅,南域易主,戰火燃起,就連北域城也曾一度被武尊兵臨城下,幸好有此巨牆抵擋,方才未被攻破,眾人這才佩服上官無蹤的深謀遠慮。

可戰火無情,縱有巨牆阻隔,老城主與多數將士也在戰中喪生,甚至老城主的獨子都未曾倖免。但城不可一日無主,上官無蹤便承老城主遺命擔負北域職責,手持一柄驚鴻劍與武尊大戰三日,方才使武尊退去,而他自己的聲名也因此達到頂峰。

拓跋凝淵三人來至北域城門前,見一隊兵士正在核查過往之人,以免城中混入南域探子伺機擾亂。

「站住。」城門口一名首領正在檢查包裹,見三人站在城門便前來詢問,語氣之中頗帶着幾分懷疑。「你們要進城嗎?」

此時拓跋凝淵與上官燕的衣衫皆是髒亂,比乞丐也好不了多少,而杜全則低着頭牽馬,是以那首領一人都未認出。

「嗯。」上官燕此刻歸心似箭,見有人攔路便在馬上說道,「我們要進城,你幹嘛擋路?」

「要進城?」那首領見上官燕的語氣強硬,不悅道,「我奉城主之命在此顧守城門,你們先下馬檢查。」

說罷那人便要來搶杜全手中的韁繩。

「呵呵。」杜全此時將頭抬了起來,和上官燕說道。「小姐莫要氣惱,他也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

那軍士被杜全這突如其來的笑聲嚇了一跳,壯著膽子對着他問道。

「你又是做什麼的?」

「沒什麼。」杜全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向懷中摸去。

「你別動!」那首領見杜全的動作立刻緊張了起來,舉起帶着紅纓的長槍指向了他的胸口。「把手拿出來!」

「你幹什麼!」

上官燕見狀,趕忙翻身下馬,拓跋凝淵也緊隨其後,暗自運轉真氣。

「無妨,無妨,謹慎些是應該的。」

杜全笑了笑,示意眾人不必緊張,他將手從懷中伸了出來,掌中已拿着一塊玉令。

那玉令通體晶瑩,顯然是上品成色,其上刻有『北域』兩字,雕刻甚是精美。

「城主玉令!」

首領見得玉令趕忙將長槍收了起來,城主玉令,見令如見人,在北域乃是象著着至高權威,上官燕原本也有一塊,只是她偷着離家,便將令牌放在自己的梳妝台中了。

「卑職拜見大人。」那首領低頭說道。

「行了。」杜全說着將那首領扶了起來,「我們又非是拓跋皇族,這般縟節城主早已廢止,不可再用。」

「是,大人說的是,是卑職疏忽。」那首領唯唯應道,「大人這邊請。」

「嗯。」杜全說道,「此地重責,莫要玩忽職守,知道嗎?」

「卑職曉得。」那首領說道。

杜全點點頭,轉身對着上官燕與拓跋凝淵說道,「小姐,少俠,我們這便回府吧。」

拓跋凝淵見這守城之人對杜全手中玉令竟是如此敬畏,也不由好奇起來這北域府主究竟是怎樣人物。

「總算回家了。」上官燕走入城中,把手舉到天空,深深的呼吸了一次。

「小姐,你還是快去和老爺認個錯才好。」杜全對着上官燕說道,「也好向老爺報個平安。」

「我知道了,杜叔。」

上官燕也知道這次自己的禍闖大了,只好低着頭應道。

「少俠,你也便與老夫一同前往,想必老爺必有重謝。」杜全與上官燕說完,便又與拓跋凝淵說道。

「嗯。」

拓跋凝淵點頭,心道既來之則安之,便見那府主一面,況且自己還不了解外界局勢,也不知去璟南鎮到底有多遠,問清楚再走也不遲。

「兩位這邊請。」

杜全見拓跋凝淵答應,便在前方帶路,將兩人引入到城主府內中,拓跋凝淵見這一路府中莊嚴肅穆,建築錯落之間隱隱如合陣勢,心中不禁凜然,相比之下那飛鳳門的佈置便就如同是小孩過家家一般可笑。

一想起飛鳳門來,拓跋凝淵便覺不安,心中更是隱隱有些恐懼,卻不知自己是在恐懼著些什麼。

「未名,前面便是我父親的居所。」上官燕忽然對着拓跋凝淵說道,「你說爹親會不會打我?」

拓跋凝淵見上官燕那副緊張模樣,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不料就在兩人剛轉過身來的時候,前方空地之上忽然出現兩個用白布蒙上的擔架,幾個人正在圍在那裏觀視,口中不知在說些什麼。

「啊!」

上官燕見到那兩個擔架,不由得擔心道,「杜叔,這是怎麼回事?」

擔架用白布矇著,通常是給死者的待遇,難不成這北域府有人過世了嗎?

「小姐莫慌,待老夫前去詢問。」

杜全看那兩個擔架也是皺起了眉頭,安慰了上官燕一句便走了過去,拓跋凝淵見杜全走了過去,自己與上官燕孤男寡女便不甚雅觀,就也跟着走了過去。

「喂,你去幹嘛?」上官燕見這兩人只留自己在這,不由得焦急問道。

「我略通些醫術,或許能派上用場。」拓跋凝淵說罷便跟着杜全前去。

杜全此時來到那幾人面前,那幾人均識得杜全,見他前來,或稱杜前輩,或稱杜總管,趕忙為讓了一個位置。

「發生何事?」杜全看着那兩個擔架問道。

「杜總管你來的正好,這兩人今早剛去巡視,不料回來便倒在了這裏,我們查看時他們便已經沒了呼吸。」

回答這人顯然還未從這樁離奇死亡的事件中回過神來,說話欠缺些條理,但拓跋凝淵已聽懂了。

「這兩人是自己走回來的嗎?」拓跋凝淵問道。

「是啊,剛進門就倒下了。」那人回答道,他看向拓跋凝淵,覺得這人面生,自己未曾見過,便詢問杜全道。

「杜總管,這位是?」

「這位是顧少俠。」杜全說道,「便是他救了小姐。」

「什麼?」那幾人聽得杜全所說,都是瞪大了眼睛,「小姐回來了?」

「嗯。」杜全點點頭,此時上官燕也走了過來。

「見過小姐。」那幾人見上官燕真的回到府中,趕忙行禮道。

當眾人之聲停歇,杜全方才繼續問道。

「老爺現在何處?」

「正在內室。」其中一人回答道,「府主正與神醫吊一命議事,我等不敢打擾,只好在此固守屍體,聽神醫說要等得屍體受日陽暴晒之後,才能斷定究竟是何所害,只是這個天氣再這樣曬下去,怕是這兩具屍體都會腐爛掉。」

「啊!」上官燕聽得『腐爛』兩個字,已不由得捂住嘴巴,「那豈不是太可怕了?」

杜全見上官燕驚慌,便在一旁安慰道,「小姐莫慌,我們先去面見老爺再說。」

聽到杜全的話,上官燕點了點頭,便跟隨杜全前往內室,拓跋凝淵轉頭又看了那屍體一眼,好似若有所思。

入得內室,拓跋凝淵見四周佈置與那飛鳳門大殿頗為不同,隨後又不禁責怪起自己的胡思亂想,他抬頭看去,見此時上首處正站着兩人,心中暗道這想必便是上官燕的爹親與那神醫吊一命,只是這兩人現在正思索得愁苦,根本未曾注意到三人前來。

「老爺。」杜全對着一人行禮說道,「小姐回來了。」

「嗯。」上官無蹤點點頭,還未從那苦思冥想的狀態中出來,拓跋凝淵見他身材高瘦,雖中年卻不見發福,反倒是高聳顴骨,看着頗有一派清袖逸士的風采。

「燕兒回來了!」

上官無蹤此刻才回過神來,趕忙向門口看去,果見上官燕站在門口,一時顧不得那神醫趕忙便向門口迎去。

上官燕此時見到親人也是淚眼汪汪,一路向著自己父親跑去,緊緊地擁抱住了上官無蹤。

拓跋凝淵見他們父女相見,心中也是不勝欣喜,但卻又想起自己,不知他是否也有一日能如這般投入到梅大叔的懷抱中。

「燕兒,快下來。」上官無蹤按捺下心中激動,讓上官燕站好說道,「燕兒,你這幾天去哪了,怎麼變成這幅樣子?」

「爹親我沒事。」上官燕擦了擦眼淚說道,「我再也不亂跑了。」

「嗯,嗯。」上官無蹤點點頭,轉頭對着那神醫吊一命說道,「神醫,不好意思讓你看了笑話。」

「無事無事,府主客氣。」吊一命哈哈一笑,說道,「天倫重聚實乃天大之喜,見令媛無事回返,我心中也是歡喜得緊啊。」

這位吊一命倒是體型肥胖,當然他比之八尺玉郎要強得多了,只是那一副圓滾滾的肚子實在不遑多讓。

「燕兒,讓為父為你介紹,這位便是有着懸針吊命之稱的神醫吊一命,在北域可謂首屈一指。」上官無蹤為上官燕介紹道。

「你好,吊……神醫伯伯。」上官燕見吊一命之名實在不雅,便改口道。

「上官小姐客氣,府主抬愛,神醫老夫可不敢當。」吊一命見狀笑道,「大病沒法治,小病死不了,只得吊一口性命,看看死人屍體,勉強混些日子。」

說罷吊一命自袖子裏取出一包香囊,遞給上官燕。「初次見面無以為禮,若小姐不棄,便收下這個香囊,有提神醒腦,化解百毒之功效。」

「神醫客氣了。」上官無蹤見狀,便對着上官燕說道,「還不快謝謝神醫前輩。」

「多謝神醫前輩。」上官燕見父親未責怪自己,便鬆了一口氣。她接過香囊,又想起了外面用白布蓋着的屍體,便問道。「爹親,那外面是屍體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上官無蹤聽女兒詢問,還未等說話,一旁吊一命已是介面道。

「只是恐怕他們詐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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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驚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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