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叮叮噹噹連珠去

第五十五章、叮叮噹噹連珠去

真是一個吃喝不愁養尊處優慣了的草包蠢蛋!

你若是生養在陸某家中,陸某早就將你這崽子拉到茅廁之中溺死了了事!

噁心厭惡其人歸噁心厭惡,該當的救治處置還是必需救治處置,再怎麼說這小子也算是個活物,總不能放任此等草包蠢蛋躺在這裏鼻血流到脫力而見死不救?

為了防止處置傷口之時此等草包蠢蛋吃痛不受,萬一彈騰起來鼻樑骨不能準確複位麻煩可就大了,逼不得已的陸五隻得揮起右手「咔嚓」一記掌刀砍在了小子右側的脖頸之上……

此一記掌刀劈下之後全然好了,轉瞬之際陸五陸司戈的耳根畔側自此便清靜了下來。

陸五伸出左手如同鐵夾子一般牢牢地卡住錢江的下頜兩側,右手拇指與食指夾起草包蠢蛋蒜頭鼻子的鼻樑骨,猛然間一提一送便準確地合上了這廝的鼻子,動作乾淨利索一氣呵成如行雲流水般甚是一個漂亮。

被陸五一記掌刀直接砍暈過去的錢江,昏暈之中亦能感到鼻樑處傳來的一陣劇痛,暈死過去的草雞手腳無助地抽搐彈騰了幾下,臉上的皮肉痙攣抽搐著滿臉血污齜牙咧嘴的表情甚是一個可怖猙獰。

三下兩下便處置完了草包錢江的鼻樑骨,陸五自腰側的小皮囊中掏出了一貼膏藥,有些不舍的表情端詳了好一陣子,嘆了口氣之後方才用力揉搓了一番,撕下外皮拿捏好部位啪的一聲便貼在錢江那隻蒜頭鼻樑之上。

實話實說,若是真心想要這貼膏藥發揮更大的功效,自當將錢江小子那受傷的部位清洗乾淨,用火炙烤了膏藥使其藥膏徹底軟化,如此貼在傷處才算處置妥當,只是陸五陸司戈以德報怨,能拿出如此寶貝的膏藥救助這隻草雞實屬難能可貴,且只是小磕小碰的鼻樑骨損傷而已還需勞動陸司戈為此大動干戈?

其他一應諸事待你回家之後由你家老子精心處置去吧!

處置完錢江小子鼻樑處的傷勢止住了汩汩流出的鼻血,站起身來的陸五看着自家滿手皆是草雞自鼻子嘴巴之中流出的血污,頗有些厭惡地啐了一口,拔腿便想要到水畔清洗一番,抬眼一看蘆葦盪一側原本清凈無塵的水畔,早已被那等掙扎晃蕩想要拼力爬上岸的黢黑野人給攪和成了一鍋泥湯,莫說是前去洗涮一番,就算遠遠看着都令人嘔心倒了胃口。

非是陸五陸司戈不能前去找個乾淨些的水畔清洗一二,而是他不敢將這群無法無天的猢猻獨自留在此間,天知道此等猢猻還會因此生出何等難以料理的事端?

陸五皺着眉頭看了看烏漆嘛黑的一池子泥湯,再看看他自己血呼啦啦的雙手,究竟該如何是好呢?嗯?……有了……

陸五再次伏下身來,借用錢江小子身上所穿的上好絲袍下擺將手上的血污仔細擦拭了一番。

呵呵,衣襟之上滿滿都是血污的淺色薄料絲袍,就算回去再怎地捯飭眼見已是穿不成了,只當為救人之人用以廢物利用亦是再好不過的嘛!哈哈哈,如此甚好!

料理完了所有一切,陸五沖着緩坡之上正於此間向蘆葦盪里四下觀望的錢家親隨招手示意,示意此三位瞧熱鬧已是瞧上癮的看官快些過來,將他錢家的小郎君早早抬回去療傷歇息方是正事。

實話說來,錢家的三位親隨實非是那等無心無肺只知四下觀望不知救治幫忙之人。

早在錢江郎君被黑壯小小子一記頭槌一擊倒地鮮血橫流之際,此三位親隨便有心前去處置救治,只是三人剛剛向前邁出了兩步,但見黑壯小子秦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拍馬殺到,瞬息之間便將家中大郎君一舉擒獲而後高高地舉於半空之中。

黑壯小子一身蠻勇的巨力徹底震撼了三個親隨家丁,就在他等愣神之際,錢海大郎君已被黑廝遠遠地拋進了蘆葦盪的水坑之中,接下來便是一場極為悲催的砍瓜切菜,本欲仗勢欺人的一眾郎君卻被被欺的兩個黑壯小子攆的是哭爹喊娘狼奔豕突,凄慘的場景真真是令人觀之欲哭聞之垂淚,自是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莫名凄涼。

眼見往日裏趾高氣揚囂張跋扈橫行鄉里的郎君一個接着一個,被一臉猙獰咧嘴陰笑的黑壯小子給拋進淤泥坑中,三個護主心切然自保之心更為切之的親隨家丁立時便打了退堂鼓,老老實實地退回到昏死的同伴身側自此便蹲住了坑。

好傢夥!黑壯小子的心思還真是夠陰損的嘿!

後生小子娃娃之間的毆鬥原本就是那麼一回子事情,輸贏勝負不過就是個鼻青臉腫,偷偷摸摸貓回家裏三兩天的光景便可再次出門橫行,不想今日卻遇到黑廝的陰招,處處碰壁不說單就這一頭一臉一身腌臢腥臭的糜爛黑泥,想要偷偷摸摸貓回家裏那就是個白日做夢,無論貓在那裏都會被人看到,而後便成為街坊四鄰指指點點背後閑談的笑柄。

古城鄉里最為光棍的一群郎君此次的臉面實乃是丟大發了,今日之壯舉美名只怕要被古城鄉里的好事之徒們惦念上一輩子,需要之時便會拿出來與親朋好友們笑談一番。

已是看到如此悲催的一幕場景還要貿然上前去充那大頭?被黑壯小子給拋進爛泥坑中?……

呵呵,某等雖是錢家的親隨家丁卻也是要臉要皮的良善之人,被人戳著后脊梁骨指指點點成為笑柄的蠢笨之事那是絕計不會做的!且等黑壯小子將郎君們拋完火氣消了之後再做區處便是。

於是乎三位作壁上觀的看官老老實實地蹲在坑裏看起了空中飛人,偶有想起一臉血污滿地抽搐翻滾的錢江郎君之時,卻發現身手了得的黑臉漢子已然出手開始救治自家的郎君,既是如此更無任何心事的三個傢伙便津津有味地瞧起了熱鬧。

若非是其中的一位看官偶然瞥見黑臉漢子正沖他等幾個招手,估計三位五好看官且還得瞧上好一會兒子熱鬧!

既是好漢壯士沖某等招手示意,想來自是沒了被黑廝拋進泥坑的兇險,於是乎三位親隨滿臉賠笑一溜小跑飛也似地趕了過來。

「你家的郎君看似一臉血污好不嚇人,實則只是傷及了鼻樑之處其他並無甚的大礙,某已幫他醫治了傷處止住了血,還奉送了一貼上好的膏藥,想來再有三五日的光景這腫脹之處便會消去,你等只需記得這一貼膏藥十二個時辰之後方可揭得。」

「好了!事已至此某也只能做的這麼許多,多說別的更是無益,快快抬上你家郎君回家療傷歇息去吧,哦!記得消腫之前的幾日他只能吃些粥湯之類的吃食,切記莫要為了貪嘴而壞了鼻樑之上傷處。」

千恩萬謝行禮作揖拜別了黑臉的英雄好漢,此三位還算有些心思算計的親隨略一合計:得嘞!某等還是背上抬上家中的兩個傷者早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趕回府上將此事完完整整地稟報家主才是正事,大郎君您且稍後某等去去便回!

至於仍在蘆葦盪里淤泥坑中拼力掙紮上爬的其他郎君,呵呵,您等就自求多福吧!

於是乎,一個親隨背上了暈死過去的馬臉錢江小子,另外兩位抬上那個還處於昏死之中的親隨兄弟,如一溜煙般消失在洛水堤岸之上。

此時的場地之中,僅剩一個儒生模樣打扮的後生正在此間拚命地沖着秦氏雙雄連連作揖告罪,瞧他一頭一臉惶恐不安的模樣若是秦氏雙雄仍然不依不饒於他,這個後生怕是今日就要泣血哭暈在此等春泥肥美的山水福地之上。

「英雄!……好漢!……少俠!二位少俠行俠仗義義薄雲天自是有容人之雅量,今日之事就饒過吳某這一遭吧!……兩位少俠!吳某並非有意隨錢家兄弟一眾人等前來找少俠的麻煩,吳某也非此古城鄉里之人,在下原籍本是河北道相州安陽縣人,現居於東都洛陽城正平坊,與錢大郎君錢海只是縣學之中的同窗,今日恰逢縣學博士公務繁忙縣學休學一日,故而受了錢海的邀約前來此地遊玩踏青,不料卻被他兄弟二人裹挾著捲入與少俠們的紛爭之中。」

「少俠!吳某幼年之時曾掉落過水中,自那時起便患上了恐水之症,最是怕近到水邊之地,今日早間泛舟水面一事便因吳某有此癥候故而獨獨不能同行,您若是將某拋進了水中,想來在下就要性命堪憂,即使僥倖活着上的岸來,在下一頭一臉一身濕噠噠的腌臢黑泥,只怕就算是到了厚載門城門也過不得城門的關防,又怎能回得了正平坊的家中?英雄!……」

此一番悲悲切切言辭戚戚且有理有據的話語,果然打動了秦氏雙雄,期間一臉悲戚的儒生一句接着一句英雄好漢少俠之稱謂,更是令秦氏雙雄的心中舒爽愜意得緊。

俗話說得好得饒人處且饒人,既不是橫行古城鄉里的郎君子弟,又非是錢家兄弟的助力幫凶,自是不應與那等助錢為虐幫狗吃屎的後生小子一般責罰懲處。

如此一番大展身手頓舒胸中濁氣的秦東回頭看了看漸行漸近的秦錚郎君,瞧他嬉笑的面色並無甚的異議,於是乎方才頗為大度地揮了揮手,瓮聲瓮氣地開口說道:「你既不是那等惡人的幫凶又患有恐水之症,某自是不會將你如何怎樣,你本是縣學儒生應也知道典籍之中那些懲惡揚善的道理,錢家兄弟恃強凌弱仗勢欺人,某勸你莫要再與他等交往過甚,免得日後惹禍上身!好了,你且去吧!」

聽聞此言,如蒙大赦的吳姓儒生更是感激莫名,抱拳拱手沖着秦錚、陸五等人團團一揖朗聲說道:「少俠叮嚀之事吳某自當牢記於心,在下吳鵬,就居於定鼎門之內的正平坊,少俠壯士日後若是閑暇無事便可到正平坊來尋在下,吳某定當擺酒設宴倒履相迎,大恩不言謝,在下今日告辭了!」

吳鵬一副儒生的做派絕計不可缺了禮數,說完這些,他轉過身來沖着已然掙扎著爬上岸來的淤泥郎君抱拳一拱朗聲說道:「今日古城集鎮之行承蒙錢大郎君盛情款待,吳某自是感激不盡,待他日到了洛陽城中吳某定要回請錢大郎君,今日吳某就此拜別!」

告辭已了,一襲青衣儒衫的吳鵬邁著四平八穩的步子悠悠然上了緩坡堤岸,向著東面巍峨雄壯的洛陽城徐徐而去。

癱坐於水岸之邊一身腌臢腥臭淤泥的錢海大郎君,望着一襲儒衫全身而退飄然離去的吳鵬,心中滿滿都是羨慕嫉妒……與滔天的恨意,思前想後一時之間不由得是悲從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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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天記之鳳舞飛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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