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高跟鞋禮儀

柔柔姐的即興演講結束后，青荇有了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青荇本著多說多錯的原則，除了必要的話語，她就當自己是啞巴。

在所有人都想著用盡一切辦法能夠變得更女人時，青荇正在為自己這舉手投足間充滿女人味兒的肢體語言而煩惱，她應該嘗試變得爺們兒一點的。

「下面的，注意聽講！」一截粉筆砸在了青荇游神的腦袋上，痛感讓她醒過神來，就見畫著嫵媚妝容的任課老師一邊拍著黑板一邊惡狠狠的盯著她，臉上的表情都猙獰了，他擰著高跟鞋走到青荇的課桌旁，視線落到她的腳上，青荇穿著平底鞋，見所有人都看她的腳，她努力的把腳往後縮了縮。

任課老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唾沫橫飛，「我說了多少次了，上我的課，穿高跟鞋是對我最基本的禮貌，你這是幾個意思？還有，你的裙子呢？為什麼穿褲子來？你這樣干，是不是存心和我做對！」

青荇剛要張口解釋，她初來乍到，身無分文的她，還沒錢買高跟鞋。

但是這位老師壓根兒就不聽她解釋，他指著青荇的腦袋，做出了懲罰，「出去，靠牆邊站著。」

青荇：……真的，長這麼大，她只見過因為穿拖鞋儀容不整而被保安攔在教學樓外的，不穿高跟鞋還是第一次。

不要惹發怒的人，青荇深吸一口氣，默默的站起來出了門，沒想到，她剛在外面站了兩分鐘，如花也紅著眼眶出來站了，青荇一看他的腳，小聲問他，「你也沒穿啊。」

如花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他委屈極了，「我不是故意的，本來在星網上買的鞋子在上課之前能到的，結果賣家寄錯了地址。」

「我沒有不尊重小美老師。」

他抽噎了一下，青荇見他一個男孩子，在哭功這方面，擁有如此登峰造極的修為，一方面覺得彆扭極了，一方面又趕忙在自己身上翻紙巾安慰他，「好了，好男兒流血流汗不流淚，這麼點小事，沒必要哭，不就是出來站嗎？教室里又悶又熱，出來空氣都要新鮮很多，吶，前面還開著花，就當賞景了。」

「好了，別哭了，哭是女孩子的權利，你一個男孩子，動不動就哭，會被人笑鼻子的。」

畢竟是自己上課走神惹怒了那個小美老師，如花是被自己連累了，青荇有點過意不去。

如花接過紙巾吸了一下鼻子，打了個哭嗝兒，然後反駁起青荇來，「為什麼不能哭？以前我一哭，我什麼要求我爸爸都會答應，為什麼只有女孩子能哭？這世上已經沒有女孩子了，就算那些動了手術的變性人，也不是真正的女人，他們又不能生孩子。」

這話還真讓青荇沒法接，她乾笑了一下，摸了一下鼻子，在青荇沒注意的時候，如花悄悄的往青荇站的地方挪了一兩步，他用那一雙剛剛被淚水洗過的黑眸盯著青荇，手指頭在小腹前攪著，青荇不明所以，「我臉上有東西？」

如花猛的搖搖頭，他臉一下子紅了，「阿荇，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青荇點頭。

「那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

他又向青荇湊近了幾分，聲音比剛剛更低了，「你的聲音好好聽，我爸爸有一個老舊的光碟，那光碟里存有遠古時期女人們的歌聲，你的聲音和那些聲音好像。」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在做心裡建設，「你能告訴我，要怎樣才能擁有這樣的嗓音？要動刀子嗎？若是要動刀子的話，在哪裡動？要花多少星幣？」

青荇先是一愣，接著又想笑，但是她笑不出來。

她真誠的和如花對視，「天生的。」

如花的黑眸閃動了幾下，他低低的噢了一聲，青荇見他低落，安慰他道，「你的聲音很好聽。」

「可是，不夠女人。」他秀眉微蹙。

這奇葩的世界，看看這個世界把孩子給捉弄成什麼樣了。

本來就是男人，妄想突破生殖隔離變成女人，哪有那麼簡單。

青荇想著，她還是趕快找一下回去的路。

不然她怕呆久了，她會被這顛倒的三觀搞得精神崩潰，到時候進了精神病院，那就不好了。

鼻尖傳來甜膩的香水味兒，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發出的啪嗒啪嗒聲也躍入耳膜，青荇垂下的眼睛看到了那雙漆光程亮的尖頭細跟兒高跟鞋，那鞋子的主人也停下了腳步。

「反思得怎麼樣？」

這個問題如花搶答了，「小美老師，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我新買的高跟鞋，晚上就會到，明天上課，一定穿。」

「嗯，不錯，知錯就改的，是好孩子。」他擺手讓如花進去，又問，「你呢？」

青荇將腦袋埋得更低了，她沒錢買也不知道怎麼買高跟鞋。

但是這個小美老師一看就是十分較真的人，青荇要是死鴨子嘴硬不說話，肯定要被他修理，她選擇誠實的回答，「沒錢。」

「沒錢就是理由？沒……誒，你居然連買一雙鞋子的錢的沒有？」這年頭還有窮成這樣的？

小美老師有點不可置信，青荇點點頭，下一秒，眼底下就多了一雙高跟鞋，正是小美老師在課堂上用來做教學展示的那雙，他盯著青荇，「我看你骨骼纖細，也許這雙鞋子你能穿，試一試。」

青荇抬起頭來連忙拒絕，「老師，謝謝你，我去借錢買一雙就好，這雙鞋子……」

「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小美老師眉頭一倒，又要發火，「讓你試你就試！」

這是一雙水晶鞋，亮閃閃的，鞋尖上鑲滿了水鑽，設計優雅大方，充滿了女人味兒，但是比較小，只有36碼，比起姐姐們腳上穿的鞋，小多了。

青荇接過鞋，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坐下，換了鞋。

那鞋，她穿上，不大不小，剛剛好。

白皙細膩的肌膚，圓嘟嘟的腳趾頭，被那水晶鞋稱托得更加粉嫩可人。

周圍傳來一片驚呼聲，「天啊，她的腳怎麼那麼小，居然可以穿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