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蘇嶸和蘇家人終相見

第299章蘇嶸和蘇家人終相見

蘇嶸和程崢馬上要走,這會蘇老爺子和老太太還有蘇建業出現在酒店大堂,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了。

張檸聽到門口楚逸和周倩的說話聲,她看向同樣聽見了楚逸的聲音,臉色變的很難看的蘇嶸,「看來,今天你不想見,也得見了。」

蘇嶸面色緊皺,語氣帶着濃濃的無奈和抗拒,「他們怎麼就不明白,我根本不想與他們有任何瓜葛,一趟又一趟的,到底想幹什麼。」

張檸說道,「沒事,一會下去,跟他們說清楚。」

相比蘇嶸,張檸倒是輕鬆自在,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今天蘇家人算是來着了,有她在,甭想用所謂的親情忽悠蘇嶸。

準備妥當后,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了電梯,保鏢小林和秦鋒二人提着行李。

因為得知大堂里有人在等,蘇嶸和楚玲等人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到了大堂,果然,就看到蘇老爺子和老太太,在蘇建業和蘇心悅的攙扶下,站在離電梯最近的地方死死的盯着電梯方向,守株待兔。

隨着電梯門打開,看到電梯里出來的個個氣質不凡的一行人,蘇老爺子和老太太的視線準確無誤的落在走在最中間穿着黑色長大衣,長發挽在腦後,神色清冷的中年女人身上。

老太太佝僂著身子,看向蘇嶸,她激動的眼含淚水,急忙脫口而出,「婉蓉,婉蓉。」

隨着老太太的喊叫聲,一行人的目光皆往老太太這邊投來。

蘇嶸神色未變,腳步亦沒停,徑直往前走。

蘇建業見狀,大步上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他站在蘇嶸面前,神色頗冷,氣憤的開口,「婉蓉,你當真要如此絕情,裝作不認識我們嗎?爸媽已經來這裏等了你好幾次,你現在都要走了,還打算冷漠的拒絕他們?」

蘇建業堂堂大董事長,這些年來,走哪都是被人簇擁著,恭維著,唯獨為了見蘇嶸,他受盡了冷落,吃盡了閉門羹。

從當初為了合作,幾次三番找華盛負責人,到知道了蘇嶸的身份,帶着老父親老母親,一次次在酒店等待,蘇建業的耐心已經耗盡。

對蘇嶸的愧疚,也耗在了一次次的失望中,因此,此時見蘇嶸要離開國內之前,看到滿頭白髮的父母親,依舊沒有一絲動容,他火氣也上來了,對蘇嶸沒有好態度。

聽聞蘇建業威嚴的質問,蘇嶸停下腳步,掀了掀眼皮,看向他,輕飄飄的開口,「你哪位?」

蘇建業,「……」

他氣的面色黑沉,一時有些語塞。

「我哪位?呵!」蘇建業怔了幾秒,被她冷漠的態度氣的連連冷笑,「蘇婉蓉,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我到底哪位?」

他眼睛睜的老大,蘇嶸抬眸,與他對視,她的眼神不帶一絲溫度,看了他兩秒,視線從他臉上挪開,然後漫不經心的冷嘲道,「你跟我曾經那位自私自利又無情的大哥,倒是有幾分相像。」

「你……」

蘇建業被她嘲諷的語氣一驚,這才驚覺,自己剛才因着心裏有氣,情緒失了控,對蘇嶸的態度差了些。

他掩去面上的不悅之色,語氣放軟,好言開口,「婉蓉,我們執意見你,就是想給你道歉,想跟你好好解釋解釋當年的事,我知道,你對我們有意見,可你反過來想想,我們也是有苦衷的,當時那種情況,我們都很擔心你,寧立華犯了事,我們就想着,大家把關係處的淡一些,讓人對我們放鬆警惕,我們也好周旋,誰都沒料到後來事情會演變成那樣的局面。」

「請讓開,我沒時間聽廢話。」蘇嶸對他的解釋無動於衷,她冷冷的說完,就要錯開蘇建業的身影離開。

老太太卻哭喊著撲了上來,她嘴唇發乾,因為各種情緒交織,整個人很激動,說話時牙齒都打着顫,「婉蓉,我可憐的女兒,真的是你嗎?你真的還活着?」

她說着,就抬起乾枯的雙手,去觸碰蘇嶸。

她的動作,卻被蘇嶸避開,她沒有去看老太太的臉,垂著眸子,冷漠出聲,「活着,活的好好的。」

如今這種情況,她再說自己不是蘇婉蓉之類的話,毫無意義。

老爺子也走到了她面前,他弓著腰,勉強與蘇嶸平視,「婉蓉,我是爸爸啊,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好好聊聊行嗎?」

蘇嶸聽到老爺子卑微又小心翼翼的聲音,她只覺一股酸楚的滋味湧上心頭,讓她那顆冰冷的心,又一瞬的悸動,她同樣沒敢去看老爺子,她錯著頭,很冷淡的拒絕,「不好意思,我趕飛機,沒時間跟你們坐,另外,我跟你們也沒什麼好聊的,我們並不熟。」

蘇嶸知道自己的反應很不爭氣,可年邁的父母,顫顫巍巍的站在她面前,乞求她的原諒,她心底還是說不出的難受。

可讓她原諒他們,她也做不到。

如果,當年沒有受那麼多苦,如果,當年沒有和孩子分開,如果,她身上沒那麼多病……

她這二十年,但凡好過些,她心底的恨意,都不會那麼濃。

她所吃的那些苦,原本都可以避免的,只要在她艱難無助的時候,她的父親和大哥,能向她伸出援手,給她家的溫暖,讓她安心,她都不會被蘇婉茹哄騙。

他們蘇家,有那個能力庇護她,可他們,選擇了與她撇清關係。

蘇嶸想到這些,她心底的那一絲不忍,消失不見。

蘇老爺子見蘇嶸神色陰沉,側着頭不說話,甚至看都沒看他一眼,周圍這麼多人看着,他實在感到難堪,他語氣透著威嚴,「婉蓉,我知道你心裏有怨言,可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一家人有什麼疙瘩解不開的?聽話,跟我們回家。」

蘇嶸回過了頭,神色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她目光凌厲的看向老爺子,「一家人?你們拿我當過一家人嗎?你們的女兒,只有蘇婉茹一個,我早就死了。對了,你們知道我是怎麼死的嗎?是被你們的女兒蘇婉茹活活設計陷害死的,當年,我大著肚子的時候,你們怕我連累你們,連娘家都不讓我回,那個時候你們可曾想過我們是一家人?後來聽說我死了,也是隨便一登記,認了具不知道誰的屍體,草草率率的找了個地方就埋了,我死了你們還怕拖累你們,如今你跑來跟我說,我們是一家人,真是諷刺!

我真的好奇,我堂堂財政局官員的父親,和年輕有為的大哥,到底是有多眼瞎?當時的我身懷六甲,就算屍體燒焦了,恐怕稍微調查,就能查出端倪,可你們查了嗎?恐怕你們巴不得我死了,正好與你們徹底斷了關係。

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們,好歹替我收了屍,還立了個墓碑,說來還真是可笑。」

聽着蘇嶸滿是嘲諷,卻真實發生過的往事,蘇老爺子和蘇建業面色難堪極了,蘇嶸的話,就像一個個巴掌,扇在他們臉上,火辣辣的疼。

蘇嶸見他們不說話,她繼續開口,「蘇婉茹和寧立華勾搭在一起后,你們就沒察覺到什麼不對勁嗎?也從來沒有懷疑過我的死有沒有什麼蹊蹺之處,就那麼眼睜睜的看着你們的二女兒,和自己的姐夫結了婚。

聽說當年是因為蘇婉茹不小心懷了寧立華的孩子才結的婚,不過,最近我可聽說,蘇婉茹當時懷的,其實是寧立華的弟弟寧立安的孩子,你說可笑不可笑?」

聽聞蘇嶸諷刺的話,蘇老爺子急忙解釋,「我們已經和那個不孝女斷絕關係了。」

蘇嶸並沒有因為老爺子這句話,神色有所緩和,語氣反而更加凌厲,「是嗎?你們的二女兒,害死了你們的大女兒,你們的處理方式就是讓她和自己的姐夫結婚,然後斷絕關係?」

老爺子被她銳利的眸子看的直發毛,「婉蓉,對不起,是我們疏忽了,我們真的不知道那個孽障,居然能幹出那麼喪盡天良的事,你給我們個機會,給我們一個彌補的機會,我回去后就調查當年的事。」

蘇建業也跟着附和,「爸說的沒錯,的確是我們疏忽了,婉蓉,你別生氣。先回家好不好?」

蘇嶸筆直的站在他們面前,卻絲毫不為所動,她緩緩搖頭,「不好意思,我從二十年前,一個人在冰天雪地里生下了孩子,走投無路之下,將孩子丟棄的那一刻起,我就發誓,我這輩子,除了我的女兒,再無其他親人。」

聽蘇嶸提到孩子,老太太這才意識到他們急着認女兒,卻忽略了蘇婉蓉肚子裏還有個孩子的事,「孩子?那個孩子你生了下來,孩子呢?她還好嗎?」

老太太問完,視線就不自覺的落到跟蘇嶸並肩站着的張檸身上。

看着她與蘇嶸有着幾分相似的臉,老太太問,「這是你的孩子?」

「跟你們沒關係。」

對於張檸,老太太這是第一次見,而蘇老爺子和蘇建業,以及蘇心悅,卻是都與她見過面。

他們都知道,她是秦鋒從鄉下找的對象。

此時,老太太話一出,蘇家其他三人都看向了張檸。

張檸和蘇嶸並排站在一起,如此一比較,的確長的極其相似,老爺子看着她們,眸底滿是驚愕。

張檸是婉蓉的女兒?

怪不得,他第一次看到她時,就覺得她有些面熟,因為那個時候,他從心底排斥自己因為看到她而一次又一次的想到婉蓉,因此看到張檸這張臉,只覺得煩躁。

加上她搶了他們家心悅的風頭,錯失了秦鋒這個孫女婿,他對張檸頗有微詞。

可如今,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張檸竟然是婉蓉的女兒。

老爺子內心千迴百轉,他們早該想到的,秦鋒怎麼可能隨隨便便找個對象?

他能為了對方放棄心悅,足以說明那女孩比心悅更有來頭。

不得不說,他們都想錯了,秦鋒和張檸在一起時,她就是個村姑。

蘇心悅扶著老太太,她聽着他們的對話,漂亮優雅的面容,劃過一絲冷意。

這個鄉下丫頭,居然是婉蓉姑姑的女兒?

那豈不就是自己的表妹?

看張檸這架勢,應該和蘇嶸早就相認了,所以,前幾次見面,她慫恿寧玉婷叫她鄉下來的野丫頭,張檸卻沒為自己的身份辨認,她當時,心裏一定在笑話她吧?

蘇建業眼珠子微轉,看着張檸,完全一副慈祥的長輩模樣,「我只知道張檸是秦鋒的對象,沒想到,你竟是我的外甥女,我們之前有見過,我說怎麼感覺你眼熟,原來是一家人,這真是擋都擋不住的緣分。孩子,我是你舅舅,這是你外公外婆,還有你表姐。」

蘇建業熱情的對着老頭老太太以及自家女兒一通介紹。

蘇建業語氣熟絡,張檸卻根本不給面子,「蘇先生,不好意思,我沒有亂認親的癖好。」

被潑了冷水,蘇建業心裏有些惱火,他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孩子,這怎麼是亂認親呢?我們今後都是一家人。」

蘇嶸已經完全沒了耐心,她冷冷的看着還在試圖攀親的蘇家人,語氣不耐,「各位,說夠了嗎?說夠了就讓開,別擋路了,這裏是公共場合,別影響人酒店生意。」

「你……婉蓉。」老爺子見她油鹽不進,說了半天,沒有一絲一毫的觸動,他胸口憋著一股氣,想發泄,卻發泄不出來。

張檸也是滿臉不耐煩,這些人這麼死乞白賴的擋着,蘇嶸恐怕會心軟,她不心軟,也會耽誤趕飛機。

索性這個壞人她來當。

張檸上前一步,看着老爺子涼涼出聲,「別叫了,她二十年前就改名叫蘇嶸了,跟你們完全沒任何關係了。你們口口聲聲說,你們是她的親人,可她最艱難的時候,你們躲的比兔子比快,在你們眼裏,你們自己的利益,永遠放在第一位,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巴不得她早點死了別拖累你們呢。現在你們恐怕是看她發達了,成為外資企業董事長了,想着跑來認個親,請她原諒你們然後一家人抱在一起哭一場,順便,在和華盛合作一把,我說的對吧,蘇先生。」

張檸勾唇,意味深長的看着蘇建業,慵懶的問道。

被說中了心事蘇建業更尷尬了,他自然不會承認,自己心裏除了認親,的確還打着別的算盤。

他有些惱怒的辯解,「老人只是想見見自己的女兒,我也想見見我的妹妹,並未想其他的。你不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張檸勾唇冷笑,「喲呵,就你們還君子呢?如果她不是以華盛集團董事長的身份回來,而是和當年一樣,身上背負着案子,被警方通緝,你們還會如此懇切的跑來認她嗎?恐怕蘇家大門都關嚴實了,還肯一遍又一遍,鍥而不捨的跑來堵她?」

「你……」蘇建業面上明顯劃過一抹遲疑。

剛要繼續辯解,張檸卻搶了話,「蘇先生,猶豫什麼呀?是不是不會?」

蘇建業眼眸微閃,義正言辭的開口,「不管她什麼身份,她都是我蘇家的一份子,身上流着跟我們一樣的血液。」

張檸用強有力的姿態擋在蘇嶸面前,同樣語氣冰冷有力,「別用所謂的血緣綁架了,她不想認你們。」

「張檸,雖然你是婉蓉的女兒,但你沒資格替她做決定,你讓開,我們要跟婉蓉說。」

蘇建業剛要擠到蘇嶸跟前去,繼續打親情牌,卻聽蘇嶸說道,「我女兒要說的,就是我的心裏話。」蘇嶸語畢,看向一旁始終一言未發,就等她下命令的一行人,「我們走。」

蘇嶸話音剛落,周倩就示意保鏢開路,保鏢小林和幾個在暗處負責保護蘇嶸安全的寸頭男,立刻出動。

然而蘇老爺子和老太太根本沒有讓開的意思,蘇嶸往哪個方向走,他們就堵向哪裏。

老太太已經哭成了淚人,蘇心悅不忍心,氣憤的沖婉蓉喊道,「姑姑,你怎麼能這麼狠心?你不認我爺爺奶奶,是不是都是這個張檸的主意?」

蘇嶸目光凌厲的射向她,「你誰呀?我輪到你教訓?」

說完,她沖周倩示意,趕緊走。

然後,蘇嶸戴上了墨鏡,誰也沒看到,墨鏡下,有一滴淚水淌下。

人要走,老爺子急促的沖蘇嶸身後的楚玲吼道,「楚玲,你快勸勸婉蓉啊,你站在後面做什麼?」

楚玲低下了頭,這個時候,她勸不動,也不可能勸。

她告訴老頭老太太婉蓉今天要走的消息,已經仁至義盡,他們無法得到婉蓉的原諒,是他們的事。

兩個老人眼看着蘇嶸要走,不死心的擋不讓路,甚至有橫躺下去的趨勢,保鏢們很為難,知道那是董事長的父母,況且人又年邁,生怕磕了碰了訛他們。

保鏢請示的眼神看向周倩。

周倩很頭疼,剛要過去親自將人扶走,這時,只聽到一陣篤篤的聲響,像是拐杖落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音。

在僵持的氣氛中,這聲響格外的清晰,眾人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就看到穿着病號服的寧立華拄著雙拐,面色痛苦,步履艱難的從老爺子老太太身後走了過來。

看到他的身影,所有人的神色都有些微妙,都屏住了呼吸,看着他緩緩走近。

除了老太太低聲抽泣的聲音,沒人任何人說話,就連保鏢,也被拄著雙拐的男人吸引了注意力。

張檸看到寧立華,眸底也是明顯的意外,她看向秦鋒,見他同樣滿臉震驚。

早就聽說寧立華出了車禍,卻沒想到搞成這副模樣,今天也出現在了這裏,他怎麼得到消息的?難不成這些人,暗地裏都在查蘇嶸的行蹤?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寧立華走過來,扔掉拐杖,砰一下,就跪在了蘇嶸面前。

那打着石膏的小腿,那麼用力彎下去,看着都疼,作為大夫的張檸,看到他的舉動,心裏並未有任何觸動。第一反應竟是,他這小腿,恐怕又骨裂了,二次傷害恐怕得留下殘疾。

寧立華跪下后,垂著頭,連抬頭看蘇嶸的勇氣都沒有,他壓抑著內心難以言喻的情緒,千言萬語,只匯成五個字,「婉蓉,對不起!」

蘇嶸戴着大墨鏡,看不清神色,離她最近的張檸,卻能感覺到她周身的氣息發生的變化,不同於面對蘇家人時的憤怒和怨恨,此時,她的身上冷氣逼人,彷彿能將人凍僵。

蘇嶸沒說話,其他人更不可能說話,在空氣都要凝結的時候,就見秦忠急急忙忙的跟了上來,看到寧立華的小腿石膏邊緣已經滲出了血,他想去扶寧立華,伸了手,又縮了回來。

因為他看到蘇嶸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還有楚玲,秦鋒和張檸,以及蘇家人,都是很熟悉的面孔。

秦忠咽了口唾沫,默默的站在了一旁。

寧立華說完對不起后,蘇嶸沒出聲,其他人同樣沒人敢出聲,都只是盯着地上的人看着。現場噤若寒蟬,空氣都像是凝固了一般。

寧立華生怕她走掉,他忍着身體上的巨大痛苦,垂著腦袋,繼續語氣沙啞的緩緩開口,「婉蓉,聽到你還活着的消息,我很高興。我知道,我沒臉見你,但我還是來了,我是來贖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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