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你的手受傷了?
傅暖不知該不該轉身,就聽身後的人笑着招呼她。
「這位老師,還真是你啊!」
老張頗為熱情,傅暖只能強壓下緊張感,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嗯,你好……」
不知怎的,往常看起來憨厚的笑容,此刻許是心理作用,怎麼看都讓她毛骨悚然。
「我剛才就說看你眼熟,想過來打個招呼,沒想到你走這麼快。」
快嗎?她若是走得快,現在就不會在這裏跟他說話了。
女人擠出抹僵硬的笑,說:「辦公室有點急事。」
說話時,眼角餘光瞥過老張的胳膊,受傷的是左臂,跟容與當時說的位置差不多。
而且……他剛才跟保安說是剁豬骨傷到的,可如果他是個左撇子,怎麼可能持刀傷到左手臂?
這極其不合理!
一切的不合理與巧合湊到一起,讓人不得不懷疑,這個老張師傅很有可疑。
「你的手受傷了?」
傅暖看似不經意問上一句,細細觀察著對方的表情變化。
然而老張極其淡然的笑道:「說起來怪不好意思的,當廚子這麼多年,實在是太不小心了。」
「哦,那你以後可要多注意,廚師的手很重要的。」
「說的是。」
傅暖覺得這人可疑,但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測,沒有證據。
他的反應看上去跟常人無異,如果兇手真的是他……那她只能說,他的偽裝能力和心理素質實在太強!
不管是不是,總之現在她跟他待在一起,她都很不安。
「我還有事,先走了。」
「誒!以後常來食堂,我給你們做大骨湯,這次一定衛生!」
一旦開始懷疑一個人,他所有的表現和言行都會讓人多一層揣測。
譬如傅暖就是這樣。
一句邀請的話,在她聽來,讓人頭皮發麻。
大骨湯……
該不會真的是……
她不敢再往下想,有容與安排的人在她五十米距離內,她心中緊繃的弦才稍稍放鬆一些,但依舊犯噁心。
……
回到辦公室,傅暖還在想着老張和保安的對話,處於走神狀態,安竹連叫了她好幾聲,她都沒聽見。
「想什麼呢?」
安竹惡作劇的從身後拍了拍傅暖的肩,卻不料對方的反應過於激烈。
「啊――」
「傅老師,嚇到你了?」
傅暖撫了撫心口,見是安竹,長長拂了口氣。
「沒事……對了安竹,你之前的檢測報告出來了嗎?報告怎麼說的?」
提到這個,安竹就無奈了。
檢測出來就是肉類,不過菌落超標,食物不幹凈,這才導致她上吐下瀉。
「真是坑死我!教職工餐廳一生黑,再也不去了!」
傅暖有些同情的看着安竹,如果真不幸如她所想的那樣,那麼安竹美味的大骨湯豈不就是……
嗯,又開始犯噁心了。
安竹見傅暖皺眉的樣子,一臉莫名,問她:「怎麼突然問起這個?有什麼問題嗎?」
傅暖趕緊搖頭,沒確定的事還是不要告訴她,免得讓她噁心到人生絕望。
可安竹還是敏銳地察覺到,傅老師一定有事!
「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呃……現在還不確定,等我確定了再告訴你。」
正好到下班時間,傅暖尋個理由趕緊開溜,免得安竹再繼續追問。
……
傍晚,別墅。
傅暖坐在書桌前發獃,容與回來后,緩步走到她身邊,修長的手指搭上她的肩。
女人身子條件反射似的顫了顫,隨即放鬆下來,這是在家,沒有壞人在。
今天真是被那個張師傅嚇出心理陰影……
「想什麼這麼入神?」
傅暖抬眸看着近在身側的丈夫,動了動唇,卻沒想好該怎麼跟他說。
她只是合理聯想,沒有實質性證據,就算告訴警方,他們也未必會採信吧?
「其實……我有個懷疑。」
容與知道她想說江聿城和葉清瑄的案子,深黑色的瞳孔專註看着她。
「這只是我的推測,要是哪裏說的不對,你可以隨時打斷。」
而後,傅暖把自己今天的所見所聞,尤其是保安和老張的那番對話,一字不漏的告訴容與。
「我們之前掌握的線索:一,兇手對於監控盲區很了解;二,兇器是鋒利的刀,極有可能來自學校食堂;三,我曾經跟安竹在食堂的垃圾桶里,看到過不像豬骨的骨頭;四,兇手在跟你搏鬥的過程中,左臂受傷。」
隨着深入分析,她眉頭越擰越緊。
「幾點綜合起來看,這個老張就十分可疑!他經常替保安值班,清楚監控盲區很正常。最主要的還是他左臂受了傷,是個左撇子,哪有那麼巧?」
容與認真聽完她這一番分析,不無道理。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
「那……」
「我會讓人協助警方去調查。」
容與說着,將妻子攬進懷裏,溫暖的大掌撫着她的長發,嗓音低沉溫柔:「辛苦了,老婆。」
靠在男人寬厚的胸膛上,傅暖無比安心。
容教授總能撫平她所有的焦躁不安,只要有他在,她相信,一切都會好的。
……
翌日早上九點,警局那邊打來電話,說已經把傅暖懷疑的那人,也就是老張師傅,傳召到警局問話。
「這麼快?」
女人略有幾分詫異,這辦事效率還真是快。
「事關人命,又拖了這麼久,警方比你還着急破案。」
也是……這麼惡劣的刑事案件,遲遲不破,警局的壓力也不小。
半小時后,容與帶着傅暖去了警局,兩人剛到,就被警員立刻請到審訊室外。
隔着透明的玻璃,他們能看到裏面的審訊情況,也能聽見聲音傳來。
容與掃了眼審訊室里坐着的嫌疑人,身形的確和那晚的歹徒差不多。
一名警員從審訊室內出來,把現下的情況告訴他們——
「那晚歹徒行兇的刀上有他自己的血跡,我們已經採取了嫌疑人的DNA,等對比結果一出來,就能知道兇手是不是他。」
也就是,得耐心等待鑒定結果了。
而此時,審訊室里的問詢進展得並不順利——
「警官,你們為什麼抓我?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每天都在學校的食堂工作,這不犯法吧?」
負責審訊的警員拍了拍桌子,正色道:「現在是審訊,你只需要實話實說。」
老張被嚇了一跳,身子顫了顫,隨即又苦着臉問:「警官,我真沒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啊,你們到底抓我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