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豁出去了
「宋天，明天再不交學費，你就不用來上課了。家裏窮，就特么不要上學了。破產那是你們家自己的問題，不要將問題帶到學校。」輔導員劉懷仁氣哼哼的道。
「是，導員。」宋天只能哭喪著臉道。
宋天走出校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他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遊盪，想着從哪裏借點錢，先把學費的問題解決了。
他家本來還算有錢，開着一個不大不小的超市，一年能賺三五十萬，可是父親突然鬼迷心竅，信了一個朋友的話，貸款上千萬，進行金融投資，沒想到血本無歸，小超市和自家的房子都被銀行收走，仍舊還欠著幾百萬。
宋天掏出手機，給以前總是圍着自己轉幾個好朋友打電話，他們有的不接電話，有的直接把他拉黑，還有的諷刺兩句，再給他說沒錢。
借了一圈，一分錢沒弄到，宋天很生氣。
「草，一幫狗東西，老子有錢的時候，你們像蒼蠅見了屎一樣，圍着老子嗡嗡嗡，現在老子找你們周轉一點，你們卻全都望風而逃，簡直豬狗不如。」宋天絕望的咒罵着。
聽到宋天的詬罵，在宋天身邊不遠處的路人，都自覺不自覺的遠離了一些，生怕引火燒身。在外人的眼裏，宋天現在就是個隨時可能報復社會的垃圾人，所以他們躲開。
正走着，宋天突然聽到有人喊他，轉身一看，是湯雲菲。
湯雲菲是他的初戀女友，半年前，兩人還是戀人關係，宋天家破產以後，湯雲菲迅速投入了同學李明宇的懷抱。
李明宇家裏有錢，人品卻極差，高中的時候，就玩弄了不少女生，有一個女生還因此差點死了。
現在，湯雲菲又心甘情願的上了李明宇的賊船，可見金錢的威力。
「宋天，你的學費怎麼樣了？」湯雲菲直接問道。
「籌的差不多了。」宋天哭喪著臉道。
其實他渾身上下沒有一百塊，也沒有借到錢，但是在曾經的女友面前，他還是想保持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
湯雲菲似乎看出了什麼，抿了抿好看的嘴唇，嫣然一笑道：「李明宇今天在富凱大酒店請客，還在清河的高中同學，都回去，你也去吧。」
宋天哼了一聲，直接拒絕道：「不去。」
宋天明白，如果自己過去，除了被李明宇羞辱沒什麼好處，索性還是不去了，有這時間，還不如再想想能從哪裏借點錢呢。
「李明宇說，如果你去，可以給你五千塊，解決你學費的問題。」湯雲菲道。
宋天看着湯雲菲那柔美的臉，突然覺得有些陌生。
沉默了一下，宋天咬着牙道：「好，我去。」
距離宴請的時間也差不多快到了，兩人便到了富凱大酒店，在門口等待其他同學。
不一會兒，李明宇也來了。
李明宇也剛到酒店門口，便一把摟住了湯雲菲，用他那又胖又粗的手掌，狠狠在湯雲菲雪白的纖腰上，揉了幾把。
李明宇又胖又黑，一臉的得意和色眯眯，彷彿一個壞小孩，搶到了心愛的玩具。
抱着湯雲菲上下其手的時候，李明宇乜斜的看着宋天，道：「宋天，好久不見，聽說你家破產了，真是太不幸了，可惜可惜。」
他雖然說可惜，可是臉上都是幸災樂禍喜聞樂見。
「另外，同學都快來了，你在這裏等著，想要拿錢，必須干點活。我們先進去，你在這裏迎接同學吧。」
宋天滿眼都是怒火，狠狠看着李明宇。
「呵呵，聽說你很缺錢，那點學費都交不上了。只要你表現好，今天我可以給你五千。」李明宇不慌不忙，道。
宋天心裏都是屈辱的感覺，他想直接離開，可是終究沒有邁開腳步，按照李明宇的吩咐，在酒店門口等候。
很快迎接到了那些一兩年沒見的同學，這些同學的臉上，都有點意味深長。
「吆，宋天，今天是李明宇請客，你卻在這裏等著，似乎有些不對勁。」一個同學陰陽怪氣的道。
「呵呵，有什麼不對勁，湯雲菲都和李少……哈哈。」另一個同學沒有說出來，但是語氣里，滿是心照不宣，他們都知道，宋天和湯雲菲的關係。
「進去吧，進去吧，咱們再不進去，包間里的李少就要進去了。」又有一個男同學道，他一語雙關，顯然沒把宋天放在眼裏，而這個人，在高中的時候，卻是經常巴結宋天，一口一個『樂哥』的叫。
「你們這些男生，怎麼能這樣？女生也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呢。」一個女同學嬌滴滴的叫道，她的眼神中有些羨慕的意味，似乎是羨慕湯雲菲找了李明宇這樣的有錢人。
這女生的聲音，和湯雲菲一樣，都是捏著嗓子說話，似乎很卡哇伊，可是聽多了，有些噁心。
同學們不是落井下石就是冷嘲熱諷，讓宋天心裏五味雜陳，可是事已至此，翻臉也沒有什麼用，何況，還沒有拿到李明宇給的那些錢，如果現在拂袖而去，屈辱都白受了。
宋天艱難的笑了一下，轉身進了酒店，領着這些同學，進了包間。
包間里，同學們看到李明宇，大家又開始恭維。
「李少，又帥了。」
「是啊是啊，我也這麼覺得。」
……
各種奉承話，流水一樣從幾位同學的嘴裏說出來。
李明宇被同學拍馬屁，身心舒暢，得意洋洋道：「唉，沒辦法，我也覺得我最近變帥了，我覺得有兩個原因，一個我老爸最近參與了五星級賓館的投資，五千萬呢，以後可以年入千萬，第二個原因，當然是和雲菲睡的多的緣故，哈哈。」
同學們都露出了羨慕的眼神，紛紛溜須拍馬，說李明宇愛聽的話。
「人差不多了，我要點菜了。」
李明宇坐在那裏，一直沒有起身迎接這些同學，可是同學們沒有絲毫的介意，反而笑意盎然，覺得李明宇不起身客套，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一手抱着坐在他大腿上的湯雲菲，一手翻著菜單，李明宇很快點了二十多道菜還有一些酒水，差不多有五千塊的樣子。
「你們再點一些吧，這裏的菜便宜的很，我都快吃膩了，但是你們可能很少來，隨便點，我請客。」李明宇隨手將菜單扔到了桌子上，發出了啪的一聲響。
「夠了夠了。」同學們都附和。
同學們都陸續坐下，最後只有宋天站着，卻正好沒有椅子了。
「好巧，我們先吃，你先幫我去買點東西，等下我和雲菲要用，記住，大號的，我只能用大號的。」李明宇從桌子上抽出了一百塊，扔到宋天腳下。
同學們都明白李明宇說的是什麼，哈哈大笑起來，他們看着宋天，看看宋天到底怎樣反應。
宋天心中的屈辱憤怒，不斷的攀升，面目有些猙獰，眼睛變得通紅，狠狠的看着李明宇。
「怎麼着，只是買個東西，就能掙到幾千塊，這麼好的活兒，不願意干就滾蛋。」李明宇看到宋天駭人的神情，心裏不由突突了一下，但是他轉念一想，自己才是大爺，根本不用怕宋天這個窮逼，心裏的底氣頓時提起來。
沒人為宋天說話，他們都拭目以待。
大家都明白，李明宇是故意羞辱宋天，他們只能看戲並且鼓掌。在他們心裏，甚至覺得宋天非常幸運，只是去買盒東西，就能掙到幾千塊，他們每一個人都希望有這樣的機會。
宋天想到自己不能再給家裏添亂，心中的氣勢和憤怒頓時消掉，他咬着牙，蹲下身子，拾起了那一百塊。
「這才對嘛，一條鹹魚，就要有一條鹹魚的覺悟。」李明宇扯著嘴角笑道，其餘的同學，再次附和，湯雲菲也用嫌棄而鄙夷的眼神看着宋天。
宋天心中荒涼，麻木的轉身，走出了包間。
他剛走出去，包間里傳來李明宇等人歡快的笑聲。
羞辱宋天，讓每一個人都感覺人生達到了巔峰。
走到酒店大堂，宋天看見父親宋聚龍在很多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一開始，宋天以為那些人是討債的，但是很快又覺得不是。
那些人似乎都很尊敬宋聚龍，眾星捧月一樣在父親身後，圍成一個弧形，跟着宋聚龍的腳步，亦步亦趨。
宋天上前叫道：「爸，這是……」
宋聚龍看到兒子，也並不驚訝，坦然道：「兒子，以前騙了你，咱家其實很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