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顧家

「郡主，小姐來看你了。」沈嬤嬤看著床上躺著的人兒喚道。

床上的人緩緩睜開雙眼，她看到顧妍汐時，掙扎著想要起身，沈嬤嬤連忙伸手去扶她，將她扶靠在床上。

她伸手將顧妍汐拉到身旁坐下，抱著顧妍汐眼圈不免得都有些發紅了。「汐媛，你若出了什麼事叫為娘如何是好。」

汐媛是顧妍汐的乳名，這一聲汐媛叫得顧妍汐內心動容了，她伸出手抱住言郡主，因常年身體並不好，言郡主很瘦。

「娘親不要太過傷心，女兒沒事。」她安撫著言郡主，言語之間充滿了懂事。

以前的顧妍汐不會這樣的，她集於萬千寵愛於一身，脾氣嬌縱，前世的言郡主常年病倒，有一大半也是因為被她所氣。

屋裡，沈嬤嬤不知何時退了出去，獨留下母女兩人。言郡主抱了她許久，才將其放開，看著她道。「汐媛告訴娘親，誰如此害你。」

顧妍汐淡笑了一下，拉著言郡主蒼白的手，言郡主的手保養得很好，可是卻無半點血色。「娘親放心，我心中有數。」

看她如此鎮定，言郡主點點頭，心裡覺得眼前的顧妍汐變了，可是突然又覺得還是顧妍汐，到底哪一點變了，她沒有看出來。

快到吃晌午飯的時間了，沈嬤嬤走進來道。「郡主，汐姑娘，侯爺派人前來請你們去前廳房用膳。」

顧妍汐心裡冷笑一聲，她」」父親的消息倒還真是靈通，她院子離娘親院子並不遠，一路來時並未見到下人。恐怕是她屋裡哪個不知趣的丫頭說出去的。

「你去吧！我乏了，若想吃讓沈嬤嬤給我到廚房熬藥粥便好。」

顧妍汐點點頭，「女兒有空再來瞧你，娘親不要太過勞累了。」說完，便站起身來，向言郡主福了一禮便離開了。

看到院里的丫頭婆子時，顧妍汐輕聲吩咐。「安嬤嬤陪我去前廳房用膳便好，你們回院里去吧！」

言郡主的院里離前廳有些距離，待主僕兩人到時，發現人早已經到齊了。她看到了坐在一旁的顧妍織和她母親。

本來，大富人家的妾室是上不得廳堂用食的，可莫姨娘手段卻很了得，把顧侯爺迷得神魂顛倒的同事也懂得討好那脾氣不好的顧家老太太，也就是她的祖母鄭氏。鄭氏年輕時也是妾室扶正的，所以對於莫姨娘她並不討厭。

況且莫姨娘還生了顧侯爺的第一個兒子，雖是庶子，可鄭氏卻對這唯一的孫子甚是疼愛。

顧侯爺妻妾成群，可是很多都只給他生了女兒，並無兒子。顧侯爺並不貪色，可他卻有五個妾室，莫姨娘排在第三，也是最受寵的。

「父親，祖母。」她輕福了身請安。

「坐下吧！身子可還有不適的？」顧侯爺關心的問道。

「多謝父親關心，已經無大礙了。」

說話間，她眼睛看向了坐立不安的顧妍織，本來也在看她的顧妍汐，看她望向自己，連忙把眼睛心虛的移開了。

「這次事情為父已經查清楚了，汐媛，你是姐姐，就不要和妹妹計較。」

「是啊是啊！妍織也是不小心的，我已經重重罰過她了。」一旁的莫姨娘趕緊說道。

前世，他們便是這樣說，當時她雖嬌縱，可不想鬧得姐妹不和，也相信顧妍織不是故意的。罰她，她可清楚的記得，顧妍織可沒受多少委屈。

「好了，都是親姐妹，鬧鬧也就過了，再說汐媛也沒事。吃飯吧！」鄭傳嚴肅的聲音響起。她不喜歡出身高貴言郡主，當然連帶著也不喜歡顧妍汐，所以對於顧妍織如何她根本不在意。

鄭氏先是拿起筷子，夾了幾道菜放在旁邊只有兩三歲孫子的碗里。

鄭氏發話，眾人也不好在說話，皆都拿起筷子用餐。不知是不是覺得虧欠，顧侯爺連數夾了好幾道菜給她。

顧妍汐看著碗里的菜，她很挑食，除了娘親和安嬤嬤，倒是沒人知道她喜歡吃什麼。

當然，她和顧妍織，才剛剛開始，前世的事，今生她絕對不會允許再次發生。對於顧妍織，她也不會就這樣放過。

不知是不是心虛，顧妍織剛開始並不敢看她。吃了飯後，她起身想要回到院子里去，卻在外面看到了比她早一步先出來顧妍織，她看了顧妍織一眼，然後故作要離開，顧妍織幾步擋在她面前。

顧妍織只比她小四個月，不過卻沒有顧妍汐高，體態偏瘦弱，樣貌和莫姨娘倒是頗有幾分相似。

「妹妹有何事？」她淡笑著問道。

顧妍織愣了一下，感覺眼前的顧妍汐好像並不是她所認識的一樣，隨即她也綻開笑顏，上前拉著顧妍汐的手。「姐姐，我是給你賠不是的，希望姐姐可以不要怪罪於我。」

顧妍汐聽聞瞳孔縮了一下，然後笑著回答。「我也知道妹妹是無心的，妹妹也是關心姐姐的，要不然怎麼姐姐剛一醒妹妹就知道了呢。」

顧妍織拉著她的手僵住了，當然，是禾青過來告訴她的，也是她告訴顧侯爺顧妍汐醒了，難道顧妍汐知道了什麼？

不過顧妍汐並沒有再說什麼，抽出手抬腿便走了。

顧妍織在顧家也很受寵，顧侯爺寵她母親，也愛屋及烏寵她，鄭氏也極其疼愛她，她在侯府，待遇也差不多和顧妍汐一樣，只不過顧妍汐有一個出身王府的娘而且。

看著顧妍汐遠遠離去的身影，她的眼中噙滿冰霜。她很恨顧妍汐，明明自己比顧妍汐聽話，做什麼都比顧妍汐出彩，可是出門在外，別人卻都只記得和樂候府的嫡長女，她這個庶女別人根本都懶得提起。

「那個小丫頭心眼倒是很多。」安嬤嬤在身後嘀咕了一聲。

顧妍汐頓了一下身子，然後繼續行走，臉上帶著笑意。莫姨娘那麼多年能抓住顧侯爺的心，可見手段，她的女兒怎麼可能單純。再說出生高門貴族，哪家女兒是有幾個單純的，也怪她前世被寵壞了，所以並不屑於這后宅之斗。

回到院里，她一眼便瞧見了院子里的幾個丫頭，她目光落到禾青身上，禾青跑到她身邊。「小姐累了吧，趕緊去屋子裡休息一下。」

她也沒應，然後轉過身朝屋子裡走去，待她坐下后，卻也看見禾青跟了進來。

「汐姑娘，稍休息一會兒然後去午睡吧！」安嬤嬤在一旁提醒。

顧妍汐年紀並不小，還有四歲便及笄了，閨中少女如同她這個年紀差不多女紅，琴棋書畫都在學了。

當年，以前的顧妍汐因為受寵，並不樂於學這些。還是後來嫁給了胡元封后她才慢慢學會的。

「小姐，後山桃花開了，一會兒去瞧瞧吧！你剛好，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也對你身體好。」禾青開口，她這話聽來並無任何不對，看似為顧妍汐好，可實則……

莫姨娘還真是在她身邊安了一步好棋，她前世出嫁之前不學無術，還真的多謝這處處為她著想的禾青，若不是她常常提議她貪玩，在她面前說起胡元封的好處，她最後哪會被父母所放棄。

「你們出去吧！我乏了。」

她聲音溫和，聽來並無任何不對。

兩人聽后，皆都出去了，她伸手拿起那青花瓷的瓷杯，仔細打量了一般，然後回憶起前世，銀牙不經把下唇咬得緊了。禾青她現在不能動，她還想看看莫姨娘的招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