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起月華 第四章 血光(上)

楓起月華 第四章 血光(上)

江離缺手捧黃皮小書,正欲向最後一頁翻去時,床上傳來顧輕言的聲音。

「嗯.....這是哪裏?」顧輕言摸了摸自己有些疼痛的腦袋,迷茫地看着周圍陌生的環境,自言自語道。

「你醒了?」

「啊…是江兄…」

顧輕言抬頭看了一眼江離缺,漿糊似的腦袋也清醒了過來。

「是江兄救了我?」

江離缺看着顧輕言就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地回道:「醒了?醒了正好,之前為了救你還欠下一百兩巨債,三天之後就要取,他們可是覆蛟幫的人,你自己想辦法去吧!」

說完江離缺把書扔向了床上,出門去了。

「什麼?一百兩!?」顧輕言嚇的從床上驚坐了起來,口中喃喃自語道:「這該如何是好,這該如何是好!」

顧輕言額頭豆大的汗珠往下落,正不知如何時,忽的想起了什麼,一把抓起江離缺拋在床頭上的黃皮小書,翻來翻去,忽然停在了某頁,眼神死死的盯在上面。

這時江離缺打了一壺熱水進了屋內,見顧輕言正目不轉睛的死死盯着那黃皮小書,心下好奇,開口問道:「顧兄,你能看懂這書里的文字?」

「略知一二罷了,雖不盡知,但管中窺豹也能猜個大大概。」顧輕言聞言苦笑着對江離缺說道。

江離缺聽罷冷哼了一聲,氣道:「都這等時候了還在痴心妄想做着成仙美夢!三天後你還不上錢,我和我那兄弟都要隨你一起倒霉!」

話音未落,那顧輕言卻氣定神閑,一副盡在掌握中的表情,笑着答道:「江兄莫急,這書里說有一神仙洞府就在這附近,想必神仙洞府內一定少不了值錢物什,你我抓緊時間,三天內一定能有收穫。」

看其飄飄然的姿態,不知道還以為這是位決勝千里之外的軍師!

江離缺聽完,瞪着眼瞅了江離缺幾眼,怒極笑道:「好一個神仙洞府,先不論真假,若真有那神仙洞府為何你不去挖?偏要等到此時告知於我?你當我是傻子么?」

顧輕言在一旁臉燒的又紅又燙,坐在床上一時語噎,就這樣訕訕的看着江離缺不敢說話。

江離缺看着顧輕言這副模樣更是氣急,大聲罵道:「你這騙子休想再騙我第二次,救你回來我着實瞎了狗眼!呸!」

江離缺罵完站在床旁,喘著粗氣,盯着顧輕言大眼瞪小眼,一時間倆人竟尷尬無話。

過了一會兒,顧輕言見江離缺怒氣略消,這才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道:「是在下連累了江兄了,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在下這便去尋那惡霸…」

說罷顧輕言竟然翻身下床,似乎沒受過傷一般,穿上鞋子就要往外跑。

「站住!」

江離缺看着顧輕言這番行動言語,怒氣也消了大半。

「你要去哪兒?」

「江兄你莫要攔我!我這就去與那惡霸一較高下,大不了就是一死,我不信官府還管不了這事…絕不連累江兄!」顧輕言視死如歸道。

「我何曾攔你了?」江離缺眼神戲謔,「嗯…你要死要活與我無關,不過你又不知那惡霸是何人在何處,如何去尋他?」

「呃…這,」顧輕言愣了一下,抱拳正色道:「那就麻煩請江兄告知在下那惡霸姓名方位了。」

江離缺見他真要去與那惡霸拚命不似作假,心下一軟,扶額無奈道:「罷了罷了,事到如今也別無他法,你去了也是無用,我們還是看看那神仙洞府罷,哎!我和我那兄弟真是被你給害苦了!」

顧輕言聞言卻是哈哈一笑,與之前判若兩人:「我就知江兄仗義,絕不會拋下我,現在看來在下果然沒有看錯人!」

江離缺獃滯看着顧輕言,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坑了一把,但是大話已說,現在再收回口未免有些自打臉面。

顧輕言見江離缺面色不悅,趕忙說:「江兄勿怪,在下絕無欺騙江兄之意,那神仙洞府位置我也去過幾次,若方位無錯,就是在月華城東三十里處小鹿山之中,我找尋半年之久發現,那小鹿山之中確有一山洞,雖不知到底是否為仙人洞府,但是也必定為人工雕琢,在下料想,即使不是仙人洞府也定會大有收穫。」

說到此處顧輕言嘿嘿一笑,繼續說道:「不怕江兄笑話,該洞埋藏於山石之下,洞口有一塊巨石掩住,非我一人之力可以移動,而我孤身一人,又無信任之人,這才拖延至今!」

江離缺思索了一下問道:「那山石究竟有多大?我二人可能移動?」

顧輕言聞言尷尬道:「那山石約二人合抱之圍,想必除非江湖高手,至少十數人才能移動。」

江離缺眼色一亮,突然想到那位黑衣人。

「我倒是剛認識一位江湖高手,但不知他會不會幫忙。」江離缺說道。

江離缺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先找到我那兄弟,然後再一起商量怎麼辦,畢竟我那兄弟也拜你所賜!受你無妄之災!」

「正是正是,江兄謀划正與在下不謀而合。」顧輕言故意當做沒聽見後半句,厚著臉皮附和道。

允謙與江離缺不同,他雖也是自幼亡故雙親,淪為孤兒,但在其十二歲那年便跟了叔父生活,他叔父一家無子,所以對他也視如己出。

二人匆匆向允謙家中趕去,允謙家雖然距離江離缺家中不算很遠,但是也要經過幾個還算熱鬧的小巷,平時人來人往,不比東門集市熱鬧但也不算稀少,如今卻四下寂靜,空無一人,說不出的詭異。

兩人停下腳步,江離缺先開口說道:「奇怪,剛剛我們來時這裏還有許多人,為何此時卻一人不曾見得?」

「此時正逢正午,應是人流最密集之時才是。」顧輕言也奇道。

二人相互對望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迷惑,心有靈犀之下,兩人不再說話,繼續向允謙家中趕去。

又穿越幾條無人的小巷,倆人終於趕到了允謙的家中,江離缺用手「咚咚咚」的敲著允謙家的大門,敲了約有一刻鐘,卻並沒有人理會。

江離缺心下有些納悶。

「允謙不家中倒還可以理解,為何他嬸嬸也不在家中,真是奇怪。」江離缺自言自語問道。

顧輕言在旁邊聽的奇怪,問道:「江兄何出此言?」

江離缺回道:「我那兄弟的嬸嬸患有眼疾,從未見她出門,為何今日卻不在家中,豈不怪哉?」

顧輕言思索了片刻奇道:「確實有些奇怪,」說罷望了望天,「江兄,你有沒有發現今天城內有些奇怪,你看這天空。」

江離缺抬頭向天望去,原本蔚藍的天空現在卻一片血紅,遮天蓋日不見陽光,血色潑天一望無際。

原本的雲層也蕩然無存,只剩下紅色的血光在天空中瀰漫着,一股不清的詭異之色。

二人望着天空怔怔的說不出話來,這等詭異的氣象他二人何曾見過?

兩人呆立了片刻。

江離缺忽然提議道:「不如我們去東門集市看看,那裏人流眾多,想必會有所收穫。」

「我也正有此意。」顧輕言點頭附和道。

二人又匆匆趕到東門集市,被眼前景色又呆了一呆,之前還熙熙攘攘的東門集市竟空蕩蕩的彷彿沒人來過,喧鬧的街市寂靜如鬼蜮。

「這…這怎麼會突然間全部消失,一點痕迹都沒有?」江離缺望着眼前景象喃喃道。

「這地面也實在乾淨的過分了些。」顧輕言也有些不敢置信。

江離缺和顧輕言不約而同的想到修真者之事,這等詭異之事,除非神仙施法,誰又能做到?

顧輕言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興奮了起來:「江兄江兄,依我看,我們現在似乎是在幻境當中!我們恐怕已經接觸到了神仙!」

「幻境?那是什麼?」江離缺一臉迷茫。

「書中說,幻境是神仙以佈陣施法創造出來的一個幻覺空間,對常人而言,和現實一般無二!如若找不到陣眼則一輩子也走不出來。」顧輕言解答道。

江離缺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難不成真是遇見修真者了?他心裏在飛速的盤算著。

江離缺不管什麼陣法不陣法,神仙不神仙的,他才不信自己一輩子就會困在這裏!

「走,我們再多去幾處看看!」江離缺不由顧輕言分說,便拉着他的手向東門集市的門房裏走去。

一連翻了十數個門房都空蕩蕩的,甚至算盤賬本都好好的擺在上面,唯獨人卻不見了蹤影。

月華城本就不大,東門已是其最繁華的地帶之一,二人又去了數個繁華地段,無一例外皆和東門一樣,空無一人。

天空之中的血光越來越濃,已從血紅變成了血黑色,二人心頭壓抑的要緊,眉頭緊鎖。

「顧兄,你那書中可有破陣之術么?」江離缺問道。

「不怕江兄笑話,破陣之術倒是有,可先不說我看不懂,即使懂了,我也不會用,而且這等詭異的陣法書中也未曾提及。」顧輕言無奈道。

「顧兄,你有沒有發現,這城中之人全部消失,唯有你我二人還在,不覺得奇怪么?」

江離缺一邊思考一邊問道。

「如此說來確也奇怪,為何大家全部消失,而你我卻是好端端的。」顧輕言也是反應了過來。

江離缺突然眼光一亮,似是想到了什麼:「那麼是不是可以這樣解釋…人群沒有消失,而是我們消失了!」

「如果是這樣,那又是何人針對我們?」顧輕言眉頭緊鎖,「難道說…我們身上有什麼值得對方惦記的東西?」

「顧兄,不如我們去小鹿山一看,我們一介凡人既無法破解這等詭異之事,那小鹿山若真有仙人洞府,說不定就是破陣關鍵!」江離缺提議道。

江離缺這三天內經歷的奇幻之事一件多過一件,不知不覺中也接受了修真者存在的事實。

二人趕忙前往小鹿山,城外小路也頗有些詭異,時值六月,路邊花草竟都枯萎凋謝,到處都是枯殘慘敗之色,配上如血墨般的天空,說不出的恐懼。

在距離小鹿山不到五里之處,江離缺竟然發現前方枯樹叢中站在著四五個黑衫人影。

他定睛一看,其中一個有些肥胖的身影就是他的童年好友允謙!

江離缺興奮至極,剛想打招呼時卻被顧輕言一把拉住捂住嘴巴。

江離缺一臉疑惑的望着他,他知道顧輕言絕不會無意如此的。

只見顧輕言拉着他悄悄地躲進另一叢枯樹后低聲道:「你看這群人雙目獃滯,如行屍走肉一般,豈不奇怪?我們且先觀察觀察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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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鎖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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