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起月華 第二章 古怪書生

楓起月華 第二章 古怪書生

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江離缺醒后漫無目的走在月華城的東門集市想着心事。

忽的左拐進入一條昏暗的窄巷,徑直走了下去,腦海中思考着先前的諸多疑問。

再次拐入一條更為狹窄的暗巷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

「這位公子,可是有心事不解?」

江離缺尋聲望去,一個身體修長,面白無須,身着儒生長衫的瘦弱書生正含笑看着他。

其手持一黃白布幡,上書「能解陰陽,洞徹夢玄」,右手背負在後一副世外高人模樣,嘴角掛着一摸恰到好處的微笑,給人感覺如沐春風。

這人明明做的是相師,卻穿着一身儒服,好生奇怪。

江離缺看着這個突然出現奇怪的男子,有些納悶:「小哥何事?」

那儒生不知為何卻自信十足,不急不慢的開口講道:「我觀公子眉頭緊鎖,嘴角微抿,腳步雜亂無序,在此地已兜轉數圈,可是有心事難解?」

說到此處儒生微頓了一下。

江離缺正欲開口,那儒生又徐徐說道:「在下師承九華仙人,自幼修習周易十數載,我觀公子與我有緣,遂跟隨至此,不知公子有何心事難解,在下可願為公子提點一二。」

江離缺一愣,怎麼又是九華山?

那儒生見江離缺竟然呆立原地不答話,似是在懷疑自己,臉色一變,不悅道:「怎麼?你不信在下?不若公子先算上一卦,如若不準,在下絕不收公子一文錢!」

江離缺還在思索之際,被儒生言語一激,竟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連忙擺手道:「沒有沒有!敢問小哥,我這幾年總是會在夢中夢到一白衣女子,甚是奇怪,敢問這是為何?」

儒生先是盯着江離缺看了半晌,看的江離缺心裏一陣發毛。

然後那儒生右手作掐指狀,沉吟了片刻盯着江離缺問道:「公子家中可有亡故之人?」

江離缺一楞,未曾細想便開口答道:「在下娘親在七年前便已逝世。」

那儒生聽罷,微微一笑,頷首道:「如此便對了,我觀公子命克雙親,此夢中之女應是公子娘親的殘魂託夢。」

江離缺心下疑惑,他自知那女子絕不是母親,可這儒生就這麼看兩眼一掐手指就完事了?

「那她又為何頻頻出現在我夢中?」江離缺想了一下追問道。

那儒生看着江離缺,突然嘆了一口氣悲憫的說道:「你命克雙親,這殘魂雖生前是你母親,可死後已變厲鬼,是來尋你討血債,以求投胎超脫的!」

江離缺聽着儒生的話,又看着他一臉悲天憫人的樣子心裏一陣無語,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卻又說不上來,略一思索,心下當即有了主意。

江離缺追問道:「你說我命克雙親,可為何沒見我爹的殘魂?」

那儒生被問的一愣,似乎沒想好怎麼回答,當即咳嗽一聲,高深莫測的說道:「這個…公子的父親想必已經安葬妥當,再加上公子平時…」

江離缺聽到此處冷笑一聲譏諷道:「我爹根本就沒有死!敢問這安葬乃是何意?」

「這…」那儒生臉色一紅,支支吾吾說不上來。

江離缺見他這番樣子,心下明了,冷哼一聲,當下不再理會他,轉頭就要離去。

「哎!公子您別走啊!公子您酬金還未付啊!」那儒生見江離缺轉頭離去,心下着急,抓住江離缺的衣角喊道。

江離缺心下有幾分惱怒,這人竟如此胡攪蠻纏!

「你這江湖騙子!胡說八道還要我給什麼錢!」

那儒生滿臉尷尬急忙道:「公子別急,公子可否再細說一下,在下再算上一算!」

江離缺看着這騙子一陣頭大,心想,左右無事,這騙子如此難纏,不如再看看這個江湖騙子還有什麼花招,反正絕不給錢就是。

江離缺冷笑着說道:「我且看你這騙子能算出什麼花樣!我八年來數次夢到此女,多則三五天一次,少則月餘一次,每次出現定是在群山之中,山峰秀麗,高聳入雲,非凡間大山可比擬,初見時那女子似乎與我一般年紀,現在卻已長成少女,豈不怪哉?夢后則記不清夢中與此女子細節,你倒是說說看是怎回事?」

儒生顧不得尷尬,從懷中掏出一本黃皮小書,開始快速的翻閱著。

江離缺在旁邊看着,更是冷笑不止。

約摸片刻。

「找到了!公子所言和引夢入魂之術相符!和書中所言一般無二!」那儒生盯着黃皮小書認真的說道。

「引夢入魂之術?那是什麼?」江離缺一臉疑惑。

儒生沒有立刻答話,先是左右看了看,然後把江離缺拉到一邊神秘問道:「公子可信世間有神仙?」

「這…或許有吧?」江離缺遲疑道。

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江離缺以為這世界上最厲害的就是武功蓋世的大俠,神仙什麼的對於他而言,太過於虛無縹緲。

儒生又左右看了看,把江離缺拉近了些,悄悄道:「在下曾經也不信這個,直到撿到這本古書,在下曾經也算是飽讀詩書,可這書中所講實在匪夷所思,超乎想像,有些道理記載又甚是讓人信服,這書中記載的一則法術便與公子的夢境之事吻合。」

看這儒生不像說謊,江離缺盯着儒生手裏的那本黃皮小書半信半疑。

儒生又繼續說道:「這書中所記載的引夢入魂之術也甚為不詳,只是提到只要找到夢境所在之地或者夢境所遇之人,一切夢境便得以而解。」

「我只知那山川之雄偉世間罕見,卻不知地名,如何尋得?那女子容貌我更是未曾見過,我從何處解夢?」江離缺失望道。

江離缺心想,你這不是廢話?找到人物地點,談何容易?更何況江離缺一輩子都沒出過月華城。

儒生想了一下說:「公子莫急,在下略通筆墨,不若公子將山川之貌告知在下,在下幫你描繪出來,然後翻閱地理書籍豈不會有線索?」

江離缺瞧著儒生有些疑惑,此人為何如此殷勤?

儒生見江離缺還在猶豫,以為還因方才之事不信任他,連忙道:「剛才是在下的不對,這次絕不收取公子一分錢!」

江離缺心想,此事無論是真是假,又不用花錢,總之聊勝於無,於是思考了一下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拜託先生了,在下江離缺,還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在下顧輕言,明日還是此時,備足筆墨,我們再來此地見面即可。」顧輕言見江離缺終於答應了下來長舒了一口氣。

其實顧輕言非月華城人氏,在故鄉顧輕言便是遠近聞名的神童,十歲便考取了秀才。

有一天顧輕言意外撿到一本書,自那以後精神開始變得不甚正常,開始痴迷於求仙問道,幾年後父母雙雙離世,他便流浪到月華城做起了相師行騙江湖,以此度日。

顧輕言也不知為何,他一見到這個少年便感覺此人會和自己的仙緣有關,於是便決定助他破夢,也為尋找自己的機緣。

次日清晨,江離缺按約定來到昨天的地方,正準備拐入巷口時聽見裏面有人粗聲叫罵道:「你這騙子!竟敢騙到本大爺頭上,看我不打死你!」

「雜種,還敢騙人嗎?啊?敢說老子被戴了綠帽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江離缺躲在巷口側身偷偷看向巷內,三個身着黑衫的壯漢正在對着顧輕言狠狠地拳打腳踢。

黑衫短打,臂膀系蛟紋纏巾,這三人是覆蛟幫的人!

顧輕言躺在地上一陣陣的哀嚎,再這樣打下去用不了多久,顧輕言絕對會被打死!

江離缺看着躺在地上掙扎哀嚎的顧輕言,實在不忍心,一咬牙,直接沖了上去,抱拳道:「各位覆蛟幫的好漢!不知我這朋友哪裏得罪了各位,在下願意為他賠償,萬請各位手下留情!」

看到巷口突然出現了一個瘦弱少年,三人皆是一愣,齊齊看向江離缺。

為首的一位黑衫大漢看着江離缺,眼睛骨碌一轉,好像想到了什麼,怪笑道:「你願為他賠償?你可知他騙了老子多少錢?」

「這…我這朋友平時也就看看相術騙不了各位幾個錢吧?最多也就幾兩銀子,在下願全部賠償。」江離缺心想,這幾兩銀子可是他的全部家當了。

黑衫大漢聽罷,突然大聲笑了出來:「幾兩?我沒聽錯吧?你當是打發叫花子呢?」

「二狗子!你跟他說說他騙了咱們多少錢!」

黑衫大漢心想,這錢可比人命金貴多了,這不得好好宰上一筆?

「大哥,這兔崽子一共騙了咱們五兩,算上這會兒的利息,再加上對大哥您的污衊,應該有五百兩了!」其中一個黑衫漢子嘿嘿了兩聲,陰陽怪氣的說道。

江離缺心下發苦,他知道自己現在是被訛詐了,但是現在脫身也為時晚矣。

江離缺開始後悔為什麼要大發善心多管閑事救這個騙子!

可事到如今已無他法!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頂下去。

正在着急時,江離缺想起了剛進了覆蛟幫的允謙,底氣頓時一壯:「各位好漢,在下也有兄弟在覆蛟幫,能否給個面子…行個方便?」

黑衫大漢聞言一愣,問道:「你那兄弟叫什麼名字?」

江離缺鎮定的答道:「他叫允謙,是昨天才進幫的。」

黑衫大漢想了片刻也沒想到幫里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叫允謙的人,不過幫里大大小小上千號兄弟他也不可能全部記着。

黑衫大漢也不過是幫里的一個小頭目,幫內一向嚴禁私鬥,既然是幫里的,多少要給點面子。

不過,既然是剛進幫的,那也不用太給面子!

想到此處,黑衫大漢哼了一聲說道:「既然都是認識的朋友,那我就饒他一次,你準備一百兩,三天內托你那朋友送到我手中,此事就算了結了!」

他哪裏能湊到一百兩銀子!看了看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顧輕言,江離缺內心嘆了一口氣,只能先救下他再想他法,江離缺深吸一口氣恭敬道:「是,三天之內一定把錢備好!幾位大哥,現在能否把我朋友放了?」

黑衫大漢惡狠狠的盯着江離缺看了一眼,又順腳踢了一下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顧輕言,冷哼一聲,擺手道:「我們走!小子,三日後南門賭坊,別忘了把錢送來!否則我饒不了你那兄弟!」

待幾人走後,江離缺正欲上前看看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顧輕言。

突然一驚,發覺到有一雙眼睛在身後注視着他!

江離缺渾身汗毛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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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鎖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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