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從今天起，沒人可以對我大聲講話！

回顧過去十七年歲月，不管間接還是直接，李當歌都從未見過這麼賤的遊戲系統。

一顆無名丹藥一把清空自己辛苦積累多時的所有點贊值，李當歌倒不擔心這XX丹會對人體造成什麼傷害，他只是有種吃了這丹藥可能會被耍的預感。

畢竟「六味地黃丸」還在【儲物間】擺着呢，這XX丹指不定就是一顆健胃消食片。

李當歌決定先不去理會這顆XX丹，繼續收集點贊值，而且以後一旦點贊值達到500就抽獎。

感覺上還是抽獎得到的獎品靠譜，「動情擼貓手」已經為自己積攢了至少150個點贊值，暑假期間，李當歌計劃和孟春曉開一個推拿店，權當勤工儉學。

吃了午飯，李當歌準備回寢室午休，剛和孟春曉從食堂出來，看到路口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四處張望。

大舅媽家的二表兄楊永。

「我哥，你怎麼來這了？」李當歌忙迎上去。

「總算找到你了！」楊永面色鬱郁，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哪有說話的地方，你哥我有大事找你。」

孟春曉上前打了個招呼，然後說：「那你們聊，我先回寢室。」

李當歌把楊永帶到學校南苑的籃球場，這時正當中午，球場沒有人打球。

「怎麼了，表情這麼凝重？」李當歌問。

楊永長長嘆了口氣，說：「你嫂子在跟我鬧離婚。」

「離婚？為什麼？」在李當歌的印象中，表兄表嫂的夫妻感情一直很深，「吵架了？」

「不是因為吵架。」楊永搖搖頭：「當歌，我就實話跟你說吧，我跟你嫂子從去年年初就開始要小孩，但一直到今天都沒動靜，我們什麼方法都試了，醫生也看了，送子觀音也拜了，中藥也在喝，中海和京城也去查過，全都沒用，關鍵是也沒查出什麼所以然……」

「我聽說，壓力大對受孕也會有影響。」

楊永苦笑搖頭：「可是，你嫂子已經偷偷把工作辭了，去年我帶她去了幾個地方旅遊，感覺不是這方面的問題。」

「那就繼續嘗試，幹嘛要鬧離婚？沒查出問題就說明沒問題，說不定哪天就來了，你要對嫂子耐心點。」

「當歌你沒結婚你不懂，現在是我爸我媽想抱孫子，你嫂子又那麼喜歡小孩，這樣拖下去，家庭很難幸福。」

李當歌本來想反駁，但看到表兄臉上的表情又放棄了，這種事沒有置身其中，很難體會個中酸楚，大道理誰都會說，但事實就是事實，旁人的指指點點和閑話倒可以不必理會，但家人不理解的臉色以及自己內心的痛苦和煎熬無法逃避。

「最差的結果就是領養一個，我覺得你們千萬別因為這事鬧離婚。」

楊永未置可否的一笑，然後拍了拍李當歌：「我這次來找你除了想跟你聊聊這事舒緩一下心情，其實還想請你幫個忙。」

「幫忙？」

「嗯，」楊永點點頭，「我聽我二姑說你從書上學了一套推拿手法，特別靈驗，已經賺了小萬把塊錢，所以我想讓你幫我和你嫂子也推一推，有用沒有用不用管，反正能試的方法我都想試一試。」

這句話一下提醒了李當歌。

六味地黃……呸，「震靈果」！

李當歌記得「震靈果」其中的一個作用就是「不育不孕」。

「沒問題啊，雖然未必能有什麼直接的效果，但至少可以讓你們都放鬆放鬆。」

「嗯，我也是這個意思。」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之前替一個頗有身份的老人家推拿腰間盤，他送了我一顆果子做酬謝，據說那果子可以補脾腎，鎮心神，對不育不孕也有點效果，到時候你和嫂子每人吃一半，然後再努力努力。」

「還有這種果子？」

「對啊，說不定是天意呢。」李當歌語氣意味深長。

「嗯嗯嗯。」楊永接連點頭。

李當歌先回寢室寫了一張下午的請假條，同時悄然從【儲物間】中取出「震靈果」，然後和表兄一起打車去他家。

按照備註，服用「震靈果」時要就溫酒一起，李當歌讓表哥去準備酒，然後用手把果實掰成兩半。

「真不好意思啊當歌，你這馬上要高考了，還耽誤你上課，主要是，我們實在沒法可想了……」

表嫂的氣色不好，有種身心俱疲的感覺，實際上她承受的痛苦和壓力比表兄要大得多。

「嫂子你別說那麼見外的話，我們這什麼親戚。」

一會楊永溫好酒，和妻子一起把「震靈果」吃了，接着李當歌替他們兩個做了推拿，讓他們好好睡了一覺。

下午五點，表哥表嫂醒來，多日來的疲憊和體內積蓄的負能量一掃而空，他們先對視了一眼，回回神，這才發現小表弟已經離開。

「我都一年多沒睡過這麼香的覺了。」

表嫂站起來，有種元氣滿滿的感覺，正要去倒水喝，突然發現桌子上有張紙條，走過去拿起來一看，是李當歌留的，上面寫了八個字：

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表嫂把紙條遞給表兄，後者看完，欣慰一笑，說：「我這表弟以後絕對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表嫂默認，然後輕飄飄地說了一句：「明天下班早點回來。」

「收到！」

……

李當歌再次接到表兄楊永的電話是在兩周后的一個周五晚上，當時他正在王子牙家做作業，因為距離高考只有20天的時間，所以王子牙特意押了三套題給他和孟春曉做。

「當歌，你要我怎麼感謝你！你只管說，只要你哥我能辦到，我一定不會推辭！」

李當歌拿到電話剛「喂」了一聲，表兄楊永的聲音就從話筒里蹦出來。

「當歌，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感謝你才好，你嫂子已經哭了，我也快哭了，真的，當歌，我，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楊永的帶恩人！」

李當歌自然已經猜到表兄語無倫次的原因，腦海中點贊值不停地「+1」也佐證了自己的猜測：

表兄要做爸爸了！

「行了啊哥，快說說結果。」

「你瞧我，光顧著激動，正事忘了說，主要是我太高興了，哈哈，是這樣的，你嫂子是吃過晚飯自己偷偷測的，然後驗孕棒顯示兩條杠，她害怕不準，讓我帶她去醫院查，然後醫生確認是早孕。」

「早孕？嫂子多大了啊？」

「哈哈哈，不是，剛開始懷孕都叫早孕，這是專有名詞，我剛開始也沒搞懂，哈哈哈……」

「哈哈好吧，恭喜啊！」

「嗯嗯，總之，啥都不說了，以後孩子出生，你做他乾爹。」

「沒問題！」

掛了電話之後，李當歌驚喜交集，一方面為表兄表嫂開心，一方面意識到【商店】出售的商品竟如此神奇，以前還誤會那是個黑店。

在王子牙家做完試題，回去之後就提取了XX丹，想也不想就吃了下去，然後……

整整等了半小時，他都沒有察覺到任何神奇的反應。

睡覺前，再次確認身體沒任何變化，判斷自己只是吃了一顆糖豆后，決定安心睡覺。

不知睡了多久，李當歌恍惚感覺到腹部燒起一團火，灼熱，兇猛，不久后那團火一分為九，朝全身蔓延。

灼痛的感覺逐漸遍及全身，纏繞住每根骨頭。

李當歌痛得渾身顫抖，拚命想醒過來，但就是醒不來，狀態類似鬼壓身，但情況又有不同。

鬼壓身歸根結底還是被困在夢中，壓抑的感覺還是虛幻，大腦無法給四肢下達指令，李當歌現在的狀態卻是純粹的恍惚，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全身幾百處的怪痛，知道自己現在正躺床上睡覺，也能活動手腳，能翻身，甚至能發聲，但他就是起不了身，也緩解不了那種疼痛。

李當歌知道這種疼痛大概率是源於那顆XX丹，因此他並不出聲，嘗試着和那種萬蟻噬骨的疼痛對抗。

李當歌相信，只要他闖過這一關，就會有有一次脫胎換骨的改變。

午夜的昏沉加上疼痛製造的幻覺，李當歌恍惚感覺自己置身於一處古戰場，化身一位百戰百勝的將軍，此時正率領一支殘軍在和敵人做殊死的搏鬥。

這場戰爭也不知打了多久，李當歌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受了多少傷，總之，最後他終於精疲力盡，從馬上摔了下來，然後就那麼躺在地上，聽着馬蹄聲從耳旁踏過，竟有種鬆了一口氣的釋然感，接着，疼痛消失，火堆焚燒的煎熬消失，他長舒一口氣，睡著了……

李當歌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身體已沒有任何不適，也沒有感覺到什麼特殊變化，昨夜的那些疼痛，那些戰爭，那些掙扎和抵抗仍舊像一個不真實的夢境。

但很快的，他發現情況有異，他感覺到一股涼意從雙腳傳來！

他的雙腳竟伸在被子外！

他可以百分百確定，昨晚睡覺前他的腳在被子裏面，但僅僅過了一個晚上，他的腳竟突破被子伸了出去。

也就是說，他一夜之間長高了幾公分！

這絕不是正常的增長，而是某種脫胎換骨的蛻變！

他的根骨一定發生了某種變化！

是XX丹！

李當歌躺在床上，心情激動得難以言表。

來了，終於還是來了！

原本不被自己看好的XX丹果然是一顆靈丹，在自己幾乎要放棄的時候，幫助自己調整根骨，使自己具備了成為武者的機會。

一定是這樣！

按照鄭老師的說法，只要自己具備成為武者的資格，就有機會成為武英級武者！

想起鄭老師的話，李當歌全身充滿了正能量，心中更是豪情萬丈：

從今天起，沒人可以對我大聲地講話！

「李當歌！」

恰在這時，媽媽的吼聲從外面傳來：「你再不起來吃飯，我就把你連人帶被扔東河裏去！」

「起來啦！」

李當歌趕緊乖乖回了一聲，然後坐起身，然後他發現……

自己的被子不知什麼時候蓋成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