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無題

福威鏢局。

大廳里，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為啥？還不是因為自己認定的大腿蘇樂不見了，這都大半天了。

林震南來回踱著步，一遍一遍又一遍，晃得旁邊的林平之頭都暈了。

「爹，蘇大哥也許是有事出去了，沒準一會兒自己就回來了，你著那麼大急幹嘛？」

林震南眼睛一瞪：「你懂什麼？此人年紀輕輕，便能力斃余滄海，未來成就不可限量，若能和其打好關係，未來我福威鏢局未必不能恢復先祖當年的榮光。」

「平兒，你平時沒事的時候多和蘇少俠親近親近，我看你倆年紀也差不多，實在不行就義結金蘭嘛。」

「……」林平之一陣無語，不過他心中雖然不認同自家老爹的話，但也不願在此時觸其眉頭，況且他確實對蘇樂十分敬佩，躬身答道：「是，孩兒曉得了。」

林震南欣慰地點點頭，道：「平兒，你也別怪為父太勢力，實在是為父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見林平之疑惑地望向自己，林震南繼續道：

「若是在青城派的事情發生前，為父也不至於這樣，可是你也看到了，福威鏢局經過此事已經元氣大傷，況且余滄海雖然是死在蘇少俠手上，可在外人看來，這就是我們福威鏢局的人乾的。」

「蘇少俠曾私底下告訴我，覬覦我林家辟邪劍譜的絕非只青城派一家……」

林平之大吃一驚：

「什麼，還有別的勢力在覬覦我林家的辟邪劍譜？」

林震南點點頭，說道：

「不錯，要不然你以為為什麼華山派的人會這麼巧出現在福威鏢局附近？」

「嘶！」林平之倒抽一口涼氣，驚疑不定地道：「難道說？」

林震南苦澀一笑，道：「平兒，你猜的沒錯，這也是當時為父答應將辟邪劍譜借給華山派二人抄閱的原因。」

「你以為為父真的願意將祖傳的東西借給外人嗎？形勢所逼而已，你想想，僅一個青城派便差點讓我福威鏢局覆滅，若不是蘇少俠用計將青城派的弟子全部調走，你我父子焉有活路？更不要說得罪了比青城派更強的華山派了……」

「蘇大哥用計將青城派的弟子調走了？怪不得，那天晚上只有餘滄海一個人……」林平之喃喃道。

他還在奇怪為什麼那天晚上為什麼青城派的弟子一個都不見了，原來是蘇大哥的功勞，不過旋即他又疑惑道：

「爹，你剛才說蘇大哥用計將青城派的弟子引走了，那你知道蘇大哥是怎麼做到的么？」

林震南臉色複雜地看了林平之一眼，道：

「這件事我也是後來才想通的，平兒你還記得昨天下午為父曾將所有人都召集起來么？」

林平之點點頭，道：「自然記得，當時我們在書房商議對策，蘇大哥說余滄海此人心狠手辣，必然不會放過福威鏢局的任何一人，於是父讓爹你先將他們遣散，怕萬一事有不逮，不會連累無辜的人……」

說到這，林平之眉頭一皺，喃喃道：

「不對啊，照蘇大哥所說，當時青城派的人已經全部到了福州城，而且很可能已經將福威鏢局包圍了……」

「那蘇大哥讓父親將他們遣散出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想到這，林平之悚然一驚，

「難道說，難道說蘇大哥他，他是故意的？故意將那些人派出去，並且刻意交代了那些人在門口集合全了再一鬨而散，為的是利用他們，將青城派的其餘弟子引開……」

「不，不可能，蘇大哥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呢，不可能的……」林平之滿臉的不可置信，忽然，他抬頭看向了林震南。

「爹，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林震南搖了搖頭，道：「平兒，蘇少俠也是沒有辦法，你也看到了，蘇少俠殺了余滄海，自身也受了不輕的傷，要是不提前將青城派的弟子引走，到時候不只是我，你，你娘，蘇少俠，老鄭陳七等人，都要死。」

「之前那些人若是不走，待青城派一擁而上，照樣難逃一死。」

林震南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你也不要怪你蘇大哥，他這麼做也是為了救我們，而且我相信他也是沒有辦法了才出此下策的。」

林平之沉默，其實他明白父親說的沒錯，只是心裏一時接受不了罷了，這件事對他的衝擊很大，讓他再次見識到了江湖的殘酷。

林平之抬起頭，說道：「爹，您放心，道理我懂，我不會怪蘇大哥的，我只是，只是需要一點時間接受……」

林震南點點頭：「爹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不過你要儘快從這件事情中走出來，不可一直消沉下去。」

林平之重重地點了下頭，說道：「不會的，爹。」

然後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爹，等這件事情結束，我想去外面看一看。」

林震南聞言，笑了笑，道：「也好，去江湖上漲漲見識，不要跟爹一樣，坐井觀天，妄揣江湖之大，不過平兒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遇事不要衝動，以和為貴。」

「爹，你放心，我準備跟着蘇大哥一起，這樣起碼安全上不用擔心。」

林震南正要誇獎兒子兩句，突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

父子二人俱是回頭望去，只見岳靈珊匆匆進來，後面跟着勞德諾，二人先是與林震南父子互相見過禮，然後岳靈珊便迫不及待地問道：「聽說那姓蘇的不見了，總鏢頭可知他去哪了？」

聞言，林震南搖頭道：「聽下面的人說，上午按著蘇少俠的吩咐，發現了一個人鬼鬼祟祟地，蘇少俠聞言便追了出去，因此我也不清楚他去哪了……」

說到這，林震南奇怪地看了岳靈珊一眼，心道，這位華山派的千金如此關心蘇少俠，該不會……

林震南感覺自己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燒，不過他啥也不敢說啥，啥也不敢問，兩邊他都惹不起。

岳靈珊被林震南看得臉色微紅，不過還是硬著頭皮道：

「總鏢頭說他追蹤一個人去了？」

「不錯，下面的人是這麼說的，」林震南點頭道，「說有一個人鬼鬼祟祟地一直在門口徘徊，十分可疑。」

岳靈珊眉頭一皺，喃喃道：「在門口徘徊，門口……」

「不好，那人定是青城派的，蘇樂一定是順着那人去找青城派弟子的落腳之處去了，走，我們快去幫忙。」

林震南聞言，也是吃了一驚，不過轉而面露為難之色，「可是，我們不知道蘇少俠人在哪啊？」

「那就去找啊，」岳靈珊氣急，心道這人怎麼這樣，枉費姓蘇的救了你，結果他現在有危險，你卻在這找借口。

不過她這可誤會林震南了，林震南其實比她還着急，不過他不是擔心蘇樂的安全，在他眼裏，蘇樂可是能幹掉余滄海的猛人，收拾幾個青城派的弟子而已，還不是手到擒來。

他主要擔心的是蘇樂不辭而別，讓自己好不容易搭上的關係斷了。

況且他也沒說不找，只是現在福威鏢局的人手嚴重不足，原先的那些人估計早被青城派的人殺了，林震南對他們能在青城派弟子的手裏活下來不報太大的希望。

身後的勞德諾也勸道：「師妹不用擔心，蘇少俠武功了得，想來是不會出什麼事的，況且青城與我華山宿來交好，我們卻是不宜出手的。」

「可是……」

岳靈珊還欲說話，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聲輕笑，「岳姑娘如此關心在下，可是想以身相許了？」

林震南等人聞言，齊齊看向大廳門口，只見一人邁步而來，劍眉星目，神采飛揚，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無敵是多模寂寞的氣場。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此人身上髒兮兮的，衣服被劃成了破爛兒，一條條的，身上還有幾道正在滲血的傷口，看上去不倫不類，讓人有點想笑。

正是蘇樂。

「姓蘇的！」岳靈珊先是一喜，而後看到蘇樂身上的傷口又是一驚，「你受傷了？」

「有上好的金瘡葯，我去拿。」一旁的林平之說完，便跑去拿葯了。

蘇樂擺擺手，道：「不礙事，小傷而已。」

林震南也吃了一驚，道：「蘇少俠，以你的武功，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這貨不會真的以為我的武功比余滄海還高吧……

蘇樂苦笑一聲，道：

「之前發現了一個青城派的探子，於是我悄悄跟過去，找到了青城派在福州城的落腳之地，哪知這竟然是青城派設下的陷阱……」

說到這蘇樂把胸膛一挺，

「不過好在我武功高強，強行殺了出來，那叫一個天昏地暗，血流成河啊，青城派的餘孽出了一個叫侯人英的傢伙已經全被我殺光了。」

唉……裝逼是種惡習，可惜我戒不掉……

果然，青城派的那幫雜魚怎麼可能是蘇少俠的對手，就是設下陷阱也不過讓蘇少俠受點傷而已……

林震南心道。

什麼，青城派的弟子竟然被姓蘇的一個人殺了？岳靈珊和勞德諾吃俱是一驚。

勞德諾心道：這小子看着年紀不大，武功竟如此了得，青城派弟子中的「英雄豪傑」四人，便是我對上也有些吃力，更別說還有許多其餘弟子了，沒想到除了侯人英竟然全都栽在了這姓蘇的手上……

此人不除，必將影響掌門的大計，勞德諾眼神閃爍，看向蘇樂的眼神愈發忌憚。

岳靈珊本來還在為蘇樂的話生氣，聞聽此言卻也顧不上了，急忙問道：「你一個人把他們全殺了？」

蘇樂將頭一甩，做了個仰望四十五度天空的姿勢，淡淡地道：「自然。」

心中卻道：這小妞前兩天剛剛打了我一巴掌，竟然不向我道歉，真是不懂禮數！

不就看了你胸一眼么？又不會少塊肉。

心裏想着，蘇樂下意識地又瞥了一眼，咦，似乎比之前大了點？

「鏘！」

寶劍出鞘的聲音傳來，同時夾雜着岳靈珊的怒喝：

「啊！淫賊，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