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玄雀 第十七章 放長線釣大魚

北境玄雀 第十七章 放長線釣大魚

玄雀軍自打大漢王朝開國時就已經創立了。雖然當時只是個名聲不顯雜牌部隊,但玄雀軍旗在歲月的洪流中沉浮已近千年,如今成了赫赫有名的大漢第一邊軍!

話說胡邊草沒來由的跟李安民扯了一通關於「格局」的話題,最後還很生硬的聯繫到了江山社稷。雖然聽起來有幾分道理,但是李安民卻是聽的雲里霧裡。

李安民的心裡裝不下天下,只裝得下身邊的人。

玄雀旗下有五大雄獅,統領各師的都是聲滿宇內的各大將軍。

金鳳軍沈遺南,守御固若金湯。

蒼鷹軍尹北風,勇武銳不可當。

白鷺軍白山青,計謀算無遺策。

灰鷲軍岳寒枝,廝殺嗜血狂暴。

黑鴉軍胡邊草,狠辣難知如陰。

而此刻,李安民就蹲在黑鴉大將軍胡邊草身旁。

胡邊草已經讓沈乘月偷偷傳出消息,入夜他將親審宋倩兒。

話說紅纓和李安民遇刺后,發現刺客竟然是分散在各軍中的玄雀兵卒!玄雀統帥沈遺南氣急,於是密令黑鴉大將軍胡邊草徹查此事。

一抓住了宋倩兒,沈乘月就命人將消息傳給了胡邊草。於是這才有了胡邊草一大早趕到輕風曲營地,撞見了李安民和流螢的一幕。

宋倩兒被抓后,沈乘月便將她羈押在一處偏帳之內。他費盡手段的審了一夜,卻沒從宋倩兒口中翹出哪怕一個字眼兒!這可將這位慵懶書生氣的七竅生煙!

審不出什麼名堂,卻又需要利用她引出幕後黑手。一時之間沈乘月無可奈何,只好將宋倩兒繼續收押,命手下親衛嚴加看管。他已經將消息傳給了胡邊草,心想著看看這位難知如陰的毒士會有什麼好主意。

雖說是密令暗中調查,但胡邊草清楚,軍中的風吹草動能夠瞞得過普通的軍卒,卻瞞不過刻意探聽的「有心人」。

來到輕風曲營地,胡邊草壓根兒沒有去管宋倩兒。不用說審問,就連問都沒問一句關於宋倩兒的任何事。他只是悄無聲息的在這營地里逛個不停,稍帶著為李安民指導指導人生。

閑逛了一整天後,胡邊草終於停下了腳步。他不顧形象的貓在了一堆輜重後面,而他的前方就是關押著宋倩兒的營帳。

胡邊草讓李安民也蹲下,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引以為傲的八字鬍,對李安民說道:

「小子,我要讓你妹妹拜我為師,如何?」

李安民頓時腦袋大了一圈,跟著怪老頭逛了一天,他本以為胡邊草已經忘卻了要收流螢為徒的事情。可誰知這老傢伙此刻又忽然提出了這個要求!

李安民心中忐忑,不知道胡邊草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他看胡邊草的神情像是認真的,但心底又浮現出這位毒士手刃了自己徒弟魏先同的畫面。

李安民心底是真的沒有絲毫底氣,但是為流螢,他還是硬著頭皮向胡邊草提出了自己的質疑:

「將軍為何堅持收家妹為徒。難道將軍忘記我曾親眼目睹魏先同之死嗎?」

本以為聽到魏先同的事情胡邊草會惱羞成怒,可這位毒士的表現卻是出乎了李安民的意見。

只見胡邊草聽到了魏先同的名字,臉上沒有一絲波瀾。只是風輕雲淡的對李安民說道:「呵呵,魏先同不過是一個庸才,豈能跟小丫頭相提並論!」

胡邊草頓了頓,認真的看著李安民,一字一句的說道:「流螢註定成就非凡!」

聽到胡邊草的話,李安民心頭微震,他不明白鬍邊草何出此言,剛想問個明白就聽到了營地內鬨鬧起來。

「走水了,走水了!」

一聲聲疾呼響徹營地,一道火光衝天而起,出現在了李安民和胡邊草眼前。

正直炎夏,天乾物燥。夏風吹過,火勢很快便迅猛的蔓延開來。

天已經黑了,火光尤為駭人。

行營中頓時亂成了一鍋粥,軍卒們紛紛奔走於火場,來撲滅大火。

看著眼前紛亂的場景,胡邊草摸著自己的八字鬍陰陰一笑,淡淡的說了句:「來了。」

火場距離羈押著宋倩兒的偏帳不過百步,李安民也明白過來。一定是有人故意縱火,想要趁機劫走宋倩兒,或者是將其滅口。

李安民看到胡邊草對著守在偏帳門口的守衛揮了揮手,守門瞬間明白了胡邊草的意思,一下子就跑了大半,紛紛趕赴火場。

偏帳門口只剩下了兩人看守在帳門左右。

這時,一個黑衣人躡手躡腳的出現在了偏帳附近,指尖輕彈,兩顆石子飛出。

「嘭」「嘭」

兩聲輕響,石子命中兩名守衛的脖頸,一瞬間兩人應聲而倒。

見黑衣人走到了就要偏帳門口,李安民就要起身去抓住他。可還未等站起身,李安民就被胡邊草一把抓住。

胡邊草拍了拍李安民的肩膀,輕輕一笑,出聲說道:「年輕人不要急躁,安心看戲便是了。」

看到胡邊草一臉篤定的神情,李安民臉上露出了疑惑。眼瞅著黑衣人提起腰間的匕首,悄無聲息的鑽進了偏帳之中,心中驚疑不定,心頭想著莫不是胡邊草已經做好了盤算?

果不其然,黑衣人剛走進營帳,就聽到了一陣打鬥聲,但兵器碰撞的聲音很快就結束了。

不多時,帳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了五個人。

李安民定睛一瞧,為首一人一臉慵懶的書生氣,正是那輕風曲軍侯,沈乘月。

兩名守衛按住了黑衣刺客,顯然已經將其制服。

見沈乘月走出帳門,胡邊草嘿嘿一笑,站起身,帶著李安民走了出來。

沈乘月命人將被黑衣人擊暈的守衛抬下去休息,躬身向胡邊草拜道:

「稟報將軍,卑職幸不辱命,已將黑衣刺客擒獲!」

胡邊草對著沈乘月輕輕點了點頭,接著走到了黑衣人面前。見黑衣人臉覆黑巾,胡邊草冷哼一聲,伸手抓住黑巾一角,喃喃說道:「本將軍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說著,胡邊草將黑巾用力一扯,黑衣人的臉這就露了出來。

看清出黑衣人的臉,沈乘月大驚失色,驚呼道:「怎麼是你,岳橫天!」

胡邊草看到了黑衣人的樣子,也是沉默不語。

漸漸的,他面色凝重起來,把玩著八字鬍的手停在了原處,一臉沉思的模樣。

李安民不清楚眼前這人的身份,但看到沈乘月和胡邊草的表情,他當即明白,只怕眼前黑衣人身份絕非一般!

黑衣人抬起頭看了看李安民,又看了看胡邊草,最後將目光落在了沈乘月身上。

他一臉決絕,眼神里透著一些血色,淡淡的回答道:「沒錯,是我。」

「那先前刺殺紅纓,又將刺客滅口的也是你?」沈乘月一臉狂怒,義憤填膺的對岳橫天吼道。

聽到沈乘月的話,岳橫天將手中的拳頭握緊,又咬了咬牙然後低下了頭,眼神堅定,一言不發。

李安民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他心頭暗道:只怕岳橫天和沈乘月的關係非同一般。

胡邊草也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他閉上了眼睛對沈乘月平靜的說道:「先把他押下去,嚴加看管。」

接著,胡邊草又睜開了眼睛。只是眼神中的凝重一掃而空,只剩下了一片森然。他打量著岳橫天,冷冷的說道:

「把消息傳出去,告訴老岳,我胡邊草在這裡等他給我一個交代。」

沈乘月自然知道胡邊草口中的老岳是何人,此刻他意識到了事情的複雜程度已經遠超他的想象。他一聲輕嘆,押著岳橫天走了下去。

此時,大火已經撲滅,營地之中也逐漸平靜了下來。

胡邊草借著月光,看著被大火焚燒而成的灰燼在空中飄散。

他長嘆一聲,對著站在背後的李安民說道:

「你可知玄雀旗下有五軍,而五軍有五將。除金鳳軍沈帥除外,分別是蒼鷹軍尹北風,白鷺軍白山青,黑鴉軍我胡邊草,最後則是灰鷲軍岳寒枝!」

「岳寒枝,岳橫天,都是姓岳,莫非兩人有何關聯?」兩人都姓岳,李安民聞言不由的猜測道。

「沒錯。岳橫天正是灰鷲軍大將軍,地獄閻羅岳寒枝的獨子!」

看著李安民一臉獃滯的神情,胡邊草繼續說道:

「我胡邊草的毒辣和他岳寒枝的兇殘,被人並稱玄雀雙羅剎。我們在玄雀旗下共事數十載,大小戰事何止千場,彼此之間早成了鐵鑄的手足。

戰場就是吃人的地方,我不殺你,就會被你所殺。殺來殺去,殺了太多的人。大概是上天給了懲罰,老岳前後娶了二三十個婆娘,卻也只生下了一個孩子,岳橫天。老來得子,老岳對這個孩子可謂是萬般寵愛。

岳橫天倒也爭氣,從不恃寵而驕,武力超群也頗有謀略。小小年紀就深受沈帥喜愛,被帶在了身邊進行調教。所以岳橫天和沈乘月打小一起長大。如今,和乘月一樣,小小年紀就靠自己的能力在灰鷲軍中爭得了軍侯之職。」

胡邊草一聲輕嘆,接著說道:「玄雀五軍一向同氣連枝,共御外敵。岳寒枝有變,則灰鷲有變。灰鷲有變,則玄雀有變。玄雀有變,則邊陲難安。邊境不寧,恐怕會動搖國本啊!」

李安民看到胡邊草眼神中的憂慮,似乎漸漸明白了他對自己說的要謀天下安寧,謀海晏河清,也明白了胡邊草口中所說的格局的含義。

回想胡邊草剛剛對於岳橫天的描述,一個疑問在李安民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緊接著,李安民面色狂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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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定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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