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粉墨登場
「楊家的戲好不好看？」一回到家，韓曼青跟胖墩就被韓梅三姐妹圍住了。
她們三姐妹年紀大了，不適合出去拋頭『露』面。再者，楊家這回請的人多，三教九流的也有人去，齊氏怕衝撞了，就跟她們說明其中的利害。三姐妹也懂事，兩年前韓秀梅鬧出來的事才剛平息一些，她們也不敢太肆無忌憚，只好留在家裡看家。
「還行，就是條件差了些。」韓曼青把楊府的安排說了，就連韓竹都直撇嘴。誰家招待人把人安排在屋后，開了個小『門』，找了個小戲班子隨便演幾齣戲應付的？
韓蘭瞪大眼睛：「你們聽的不是城裡有名的那個什麼流雲坊的戲班唱的戲？」
「那是給貴人聽的戲，咱們這樣的平民小百姓有個小戲班聽都不錯了。」胖墩回來的路上聽人說起今兒招待的事，這會兒也回過味來，話里表達出她的不滿來。
韓梅慶幸：「好在我們沒去。」不然幾個大姑娘不等於是站在外人讓來往的人看呀。
因了楊員外家今天的安排太傷人，第二天除了一些意猶未盡的小孩子，大人們去的就少多了。
韓曼青因為想看「戲」，拉著戚同光又過去湊熱鬧了，小寶跟胖墩當然是小尾巴，韓曼青去哪兒他們跟去哪兒。
有了前一天的經驗，今天去的人就聰明了，好多都從自家帶了小板凳去。而韓曼青他們昨兒坐的樹也早早的被人佔了
胖墩、小寶從竹籃里拿出小板凳，一臉崇拜的看著韓曼青，他們的姐姐太神了，早上出『門』不理他們的不情願，非讓他們帶凳子來。他們不樂意。但拗不過韓曼青，現在才明白韓曼青是多麼聰明。
「我哪兒聰明了，我只是沒有把旁人當成傻子罷了。」韓曼青淡淡的說著，完全沒有得意什麼的。
戚同光細細咀嚼著這句話，半晌回不過神來。
好戲開鑼，仍然是昨天的戲班，不過今天的戲平淡很多。沒有昨兒那麼多熱鬧的大戲，配合著台下一大半的小孩子，竟然愈顯冷清。
楊府的管事被下人叫過來一看，當即冷了臉。心裡暗啐：白楊村的這些泥『腿』子也太不要臉了！
楊府流水宴的第二天就這樣平平淡淡、冷冷清清的過去了，韓曼青回到家還覺得很無味，一晚上都在猶豫著第三天要不要還去湊熱鬧，等著好戲出台。
等天亮卻又不用她糾結了，因為下雨了。
天公不作美，楊府說好的擺三天流水宴。因為他們做的不厚道，人一天比一天少，到了第三天戲都只唱了一齣戲就草草收場。
苦等了兩天的好戲沒有出現，韓曼青再次對朱氏跟楊紅霞深深的失望。
這邊沒有好戲，那邊孫家卻傳來好消息，新生意有著落了。
孫立群把家裡派過來的掌柜安排給韓曼青認識。並且把掌柜一家的賣身契給了韓曼青。
「這可要不得，這樣的掌柜肯定是你們孫家用心栽培出來的，怎麼能這樣就給了我呢？前期我只要有個老掌柜過來幫忙調教新人就成。等人手帶出來了，人還給你們送回去。」韓曼青拒不接受賣身契。
孫立群心裡讚歎他大哥有先見之明，卻還是一臉誠懇的道：「咱們是好朋友，你家的跟我家的有什麼區別？你放心，姚掌柜家是從我祖父那時就在我們家伺候的，人值得信賴。而且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你放心的把生意『交』給他吧。」
韓曼青也記得孫家想跟她合作並不是看好她，而是想跟朱飛雲搭上關係，既然這樣那這人也不是為了要送她的，她拒絕也沒什麼用。只好接受了。
人送出去了，剩下就是做什麼生意了，孫立群清了清嗓子。道：「我看不如就開布莊。姚掌柜一直關著我家的布莊，經驗老道。再有我家提供貨源，生意完全沒問題呀。」
姚掌柜也跟著點頭，明顯很贊同這個提議。
韓曼青搖頭，道：「城裡鎮上都有你家的布莊，你們家做的就已經夠大了，想超越你們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超越我家？孫立群的最張的能塞進去一個『雞』蛋，他仔細打量著韓曼青，是該說她不知者無畏呢？還是說她初生牛犢不怕虎呢？他們孫家在平陽縣是多少年的根基，韓家就憑一個未成年的世子，種地的根基想超越他們孫家，這根本就是天方夜譚嗎？
孫立群滿臉不信，卻也沒有出言諷刺。倒是姚掌柜昏黃的眼睛突然爆發出亮光，認真打量起韓曼青來。
孫家的提議被否決，韓曼青帶著胖墩在城裡繞了兩圈，就去龐衙差家了。
姚掌柜在孫家能當上掌柜，每年的分紅不少，在城裡也有自己的房產。他們一家現在是韓家的下人，但韓家住在鄉下，哪兒需要什麼下人，於是韓曼青就讓他先回家好好歇著，琢磨新生意做什麼，等有了消息再來找他。
主人家住在鄉下種田，下人卻住在城裡，家裡甚至還請了燒火的婆子，不得不說也是一種諷刺。
龐衙差下了衙，看到韓曼青跟胖墩也很高興，「你們倆可是有一段時間沒來看我了。」龐衙差把買回來的燒『雞』放到桌上，道：「晌午在我這兒吃飯，今兒有好吃的燒『雞』。」
韓曼青搖頭：「等會兒要走的，我們是跟村裡的牛車一起來城裡的，我娘還不知道，要是不回去她肯定要擔心的。」
龐衙差眼一瞪，「你倆膽子也太大了，怎麼能自己跑過來了。走，我送你們回去。」
「那可不成，你送我們不就穿幫了。」韓曼青連連擺手道：「龐大哥，今兒來找你是有事的，我想問問你有沒有法子買兩匹馬，我、胖墩還有小寶想學騎馬。」
「騎馬？」龐衙差念了一遍，道：「這個可能有點兒難。最近黑煞軍駐紮在西北大營練兵，馬匹管的很嚴格，就是病馬、老馬都有專『門』嚴格的人管理，想『弄』兩匹馬還是有苦難的。」
「黑煞軍？」韓曼青高興的一拍手：「怎麼把她給忘了？龐大哥，這事我有『門』路了，你不用掛心了。」
解決了難題，韓曼青就讓龐衙差送她跟胖墩去城『門』前跟小罈子他爹匯合。路上韓曼青也把他們家要來城裡做生意的事說了，龐衙差也連連點頭，「你們來城裡也好。戚大哥說要把同光接來城裡讀書，去年就提過一回，同光沒同意。他說是在村裡住習慣了不想搬，我看得出來他是捨不得你們這些小夥伴。現在你們來城裡做生意，他肯定也願意來城裡了。戚大哥一直不放心把他一個人丟在鄉下。」
韓曼青詫異的道：「戚大叔想讓戚同光來城裡讀書？」
龐衙差見她一臉茫然，問道：「同光沒說過？」
韓曼青搖頭。
回到村裡，韓曼青讓胖墩回家『露』面，她則去了戚家。戚同光也剛回來，正在洗手準備吃飯呢，韓曼青就衝進來了。
「阿菊，吃了沒有？坐下一起吧。」戚同光道，戚家的婆子則又去灶屋拿了一副碗筷出來。
韓曼青接過碗筷，坐在戚同光對面仔細打量他，把戚同光看的『毛』『毛』的，『摸』『摸』臉，問道：「怎麼啦？」
韓曼青突然一笑，道：「沒什麼，突然發現你又長漂亮了。」管他因為什麼不去城裡的，反正這兩年有他的陪伴，她能光明正大的習武學文，這就夠了。這樣亦師亦友的朋友，她會記得一輩子的。
鄉下人吃飯不講究食不言，韓曼青一邊吃飯一邊把今兒去城裡的收穫跟戚同光分享，除了隱瞞她知道戚同光不願意去城裡的事。兩人一邊說一邊討論，竟然都比平常多吃了半碗飯。
「今兒路過茶館，我覺得開個茶館也不錯。」韓曼青喝著茶，淡淡道。
戚同光低頭瞄了眼茶杯，眼裡閃過深思。
頂著驕陽，韓曼青回到家，遠遠的就看到『門』前的樹下胖墩、小寶、狗蛋在一起不知道說什麼，胖墩臉燦爛的比陽光還好。
「姐，你聽說了沒有，楊紅霞家又鬧起來了。」胖墩高興的跑過來道。
「又鬧起來了？」韓曼青腳步一頓，也跟著高興起來，忙跑到樹下詳細的問起來。
「紅霞姐前天就沒回來了。她爹走親戚去了，這兩天都沒回來，今天回來才知道紅霞姐沒回來，朱嬸子又說不出紅霞姐去哪兒了，這不就又打起來了嗎？」狗蛋道。
楊紅霞丟了？韓曼青一臉不信，「她怎麼可能丟？」
狗蛋撓頭：「我也不知道，反正朱嬸子打死都說不知道紅霞姐去哪兒了。剛剛我來的時候楊叔去里正家了，應該是去找里正伯一起去楊員外家看看吧。」
等了好幾天，好戲終於還是上台了。
韓曼青抓了把瓜子，胖墩抓了把糖，小寶熱情的把狗蛋給送出竹林外，把狗蛋給『弄』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從村裡有人傳朱氏笨，我就知道她這回又要自作聰明了，只不過不知道這回她又把楊紅霞賣給誰了。」韓曼青搖頭嘆息。雖然同情楊紅霞有這樣的娘，但她也明白，楊紅霞如果自己不動心，朱氏不可能把她哄騙的去楊員外府上拋頭『露』面。這是她們娘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自己種的苦果只能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