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月下見面

芥子空間內其實也和外界一樣，有日出日落，唯一不同就只有時間的停滯了。

深夜來臨，蘇擾塵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便也不強迫自己入睡了，反倒掀開被子，起身下床，想看看空間里是個什麼樣，這畢竟是不可多得的機會，可不是哪個高手都會把自己的空間向人隨意展示，危機時刻，這可是救命的玩意。

走到門口卻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一把。

迷離的夜空，灰黑色的天際下一棵參天的古樹拔地而起，原本的翠綠色在月夜的掩映下顯得幽暗，那橫斜的樹杈上懶懶的坐著一個黑衣少年，不是別人，正是早上才結識的墨申，身邊圍繞著些許的螢火蟲，化作點點流光，融入月光柔柔的流淌，灑在樹葉上，泛出淺淺的綠。

那少年的臉也在欣欣流火中逐漸變的柔和起來，淡雅如霧，一手扶著枝幹，另一手則懶懶的搭著立起來的膝蓋，眼神卻迷離如塵，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兩人就這樣一坐一站，偶爾有一兩片綠葉調皮的劃過空氣，如畫卷般靜謐美好。

似是感受到了某人的視線，少年低頭看向蘇擾塵，如寂的眼眸中漸漸的閃現出一抹亮光，好像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墨申雙手一撐，猛的跳下了樹，緩步走到蘇擾塵身前，目光灼灼。

蘇擾塵突然就不敢迎上墨申的眼睛，只得硬著頭皮頂著一道視線，由遠及近。「砰，砰，砰」清晰的心跳聲環繞著兩人，就在蘇擾塵實在是受不了來自心臟的壓力時，卻聽墨申突然說道：

「你這耳朵……」

尷尬的氣氛剛有所緩解，復又聽墨申發問。耳朵，耳朵怎麼了？蘇擾塵下意識的摸向耳朵，可卻空蕩蕩的，電光火石間，蘇擾塵像是明白了什麼，轉頭就往屋子裡躲。手卻被人拉住了。

「別走……」

少年似不舍，似悲傷的聲音從蘇擾塵背後傳來，微涼的聲線伴著晚風就這樣闖進了蘇擾塵的心，他自己也不想承認，他竟然心軟了，於是就直直的站在原地，不動彈。

「噗嗤」墨申忍不住的笑了笑，拉著蘇擾塵便向溪邊走去「真不明白你在害怕什麼，其實你這樣挺可愛的。」

蘇擾塵心復的一驚，他什麼樣他自己清楚，自從幼時化形化的不徹底，被人看見了那一對雪白的狐耳後，人們的表情一直便成為蘇擾塵的噩夢，墨申他……他怎麼會覺得可愛？

微風裹挾著一絲微涼的酒氣傳入到蘇擾塵的鼻腔里，他飲酒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怪不得……

「你飲酒了？」似是為了證實，蘇擾塵發問道。

「噓，你不要對那老頑童說哦，不然他又要耍賴了，我就喝了一點點，真的。」墨申此時卻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全然不見早上的幹練，怕蘇擾塵不相信，還把臉伸向他，想讓他瞧瞧。

面對墨申突如其來的舉動，蘇擾塵沒辦法招架，只好把頭轉向別的地方，邊說：「我相信你，你快站好。」可就連他自己也不知為何，心中竟盤旋著一縷淡淡的失落，擾人的很。

如雪般純凈，不帶任何雜質的一對狐耳，隨著墨申之前的突然湊近，也更清楚的出現在他的眼前，又由於之前蘇擾塵的緊張抖了抖，毛茸茸的，真想去摸一摸啊。墨申想著，竟也上手把想法付之實現了。

在墨申觸碰到那對白狐耳之時，蘇擾塵如遭電擊，一股難以言喻的酥麻感順著尾骨爬上了心臟，復又攀上了肌膚，引得一個個小顆粒順勢凸起，蘇擾塵想要抬手制止墨申，可沒想到墨申這時竟又對著那狐耳揉了揉。

「嗯……」拚命的想要抑制，卻還是漏出了一絲顫音，再沒有多餘的力氣支撐蘇擾塵，便無力的倒向了身後的古樹，墨申突然沒了依靠，也就向著蘇擾塵倒去，兩人來了個親密接觸。

月色清冷，一抹月光透過樹枝映在了兩人身上，墨申第一次牢牢的記住了一個少年。

白月光輕飄在蘇擾塵的臉上，受到外界刺激的狐耳抖動著，毫無雜質，它們的主人也好不到哪去，姣好的面容此時卻浮上了層層緋紅，真面若桃花，順著蘇擾塵急促的呼吸上下飄蕩，唇更是嬌艷欲滴的紅。

墨申一手撐樹，另一隻手還堪堪搭在那片白湛的肌膚上，他獃獃的望進懷裡人的眼中，一雙桃花眼被染上薄紅，神識不清的眼瞳中水汽氤氳了眼眶，也氤氳了墨申的心。

「你，你先起來。」蘇擾塵先回過神來，卻看到墨申也在看他，眼神深深的望不到盡頭，要將人吞噬，未名的害怕使得蘇擾塵提出這一要求。

這話也同樣驚醒了墨申，回過神來的墨申臉砰的紅了，雲蒸霞蔚，再也不敢看向眼前的蘇擾塵，手也戀戀不捨的離開了某人的胸膛。一句話也未說，逃也似的離開了現場。

晚風輕拂，拂進了少年的心中，那日的狐耳、那人的緋態，還有那句「我相信你」無不烙進了少年的心中，成為只有他能窺探的秘密。

在墨申走後，蘇擾塵也在原地愣了許久，回想就在不久前才發生的一幕幕，早已恢復的人耳也不禁紅的滴血，只讓人想上手把玩，看看它的主人又會是何種情態。

一陣冷風吹過，蘇擾塵打了個激靈，不免撫了撫手臂，徑直回了屋子。

月光照耀下，有人影綽綽

「哎，年輕就是好啊，罷，罷，回屋睡覺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