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過往

第二十一章:過往

慕子笑剛抬腳往前挪了一寸想離的近些,就聽到房內傳來言風一聲狠厲的質問聲:「誰?!」緊接著擦著慕子笑的臉頰飛過一道寒光,這道寒光在他的右臉留下了一道血紅的痕迹,一根銀針穩穩的沒入了他身後的門框之內,只留下一個小小的孔,快狠穩。

慕子笑一顆心提到了嗓口,心有餘悸慶幸道,幸虧不是把刀,不然這會已是身首異處,腦袋分了家,慕子笑還未回神,緊接著聽到屋內言風有些顫抖的聲音:「姐!」

原來在言風丟出銀針的時候,是屋裡的女人推了他一把,不然這根銀針此時釘入的就是他的腦袋,只聽那女人啞著聲音說道:「停手吧,風兒,我們回去好嗎?」這女人的聲音的確是慕子笑聽過的,可言風怎麼會叫她姐?

慕子笑不敢再亂動,止步不前側著身體貼在門框上,生怕再飛出來點什麼東西,他剛站穩身體,突然身後來人一隻手強勁的環住了他的腰,一隻手嚴實的捂住了他的嘴,剛想掙脫,卻從耳邊傳來一聲低沉的嗓音:「別說話。」

聽到這個聲音,慕子笑心裡一顫不再掙扎,右手放在了捂著自己嘴的手臂上,輕輕握住,點了點頭,頓時安下心來,無聲的默念道:「霍南齊。」霍南齊剛進走廊就看見了慕子笑的身影,想先帶他離開,因為擔心他出聲再引來別人,便悄聲攬住了他,此刻正低下頭,貼著慕子笑的右臉旁,餘光看到臉上的一絲傷痕,目光一凝。

「跟我走。」霍南齊鬆開了環著他的手臂站直了身體,準備帶他離開,慕子笑按奈不住想見他的心,結果頭轉的太快,「咚」的一聲,額頭磕在了霍南齊的下巴上,霍南齊吃痛還未吭聲,抬手拉過慕子笑護在身後,轉身截住了再次飛來的三根銀針,反手打回,電光火石之間,廊上聞聲出來的言風臉上多出了三道血痕。

因為速度太快,言風閃躲不及,右手輕撫了一下自己的臉龐,隨即溫聲道:「來都來了,不如稍坐片刻。」

霍南齊眯了眯眼睛,看著那張曾經一起並肩作戰的熟悉面容,冷聲道:「好。」

霍南齊本想拉著慕子笑的手,猶豫了片刻抓住了他的手腕,帶著他進了屋內。

「請坐吧。」言風道。

霍南齊沒有看他拉著慕子笑坐到了一旁,言風示意其他人都先出去,片刻后,屋內只留下了他們四人,紅衣女子雖然雙眼紅腫,卻依舊面帶微笑,曾經臉上的傲氣不復存在,眼眸溫柔,低聲溫言道:「霍公子。」

「婉兒姑娘。」霍南齊面色稍緩,雖然婉兒三十有餘,也許是因為各種原因,霍南齊從未喊過她姐姐,而婉兒看霍南齊的眼光似乎有著些許敬意,並無從前般的那股傲氣。

慕子笑微微頷首,婉兒點頭回禮,遞給慕子笑一個黑色的小藥瓶輕聲道:「對不起,吃這個會好些。」慕子笑雙手接過低聲道:「多謝姐姐,我沒事。」出於信任,慕子笑打開小藥瓶吃了兩顆療傷藥丸。

言風坐在婉兒身旁依舊臉色微沉,見婉兒遞葯低聲又喊了一聲姐,婉兒不看言風,站起身沖著霍南齊鞠了一躬,言風見狀起身拉她低聲道:「姐!你這是做什麼?!」

婉兒面容微怒,打掉他的手低聲喝道:「還不是你做的好事。霍公子,我替風兒向你道歉,過去的種種,婉兒心知一句道歉並不能彌補什麼,但是今後不論做牛做馬但憑霍公子吩咐。」

霍南齊沒有起身似是沉思了片刻,言風站在一旁臉色青紫交替,不知是氣的,還是帶了幾分愧疚,依舊低聲道:「姐!這事本就和你無關,憑什麼你來低三下四。」婉兒身子依舊微俯並不理他,似乎只要霍南齊不開口就不打算起來。

沉靜許久,霍南齊沉聲道:「婉兒姑娘也知此事對我來說並不是一句道歉就能過的,至於當牛做馬,霍某卻也是明事理的人,這事於你的確毫無關係,我只想聽他一句解釋。」說罷看向言風。

婉兒依舊站著,慕子笑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看他們似乎不會打起來,坐在一旁輕輕鬆了口氣。

「霍南齊,你別以為救了我姐,我就會感激你。你們霍家做的事,我此生都不會忘記!」言風勸不動自家姐姐,也不忍心對她用粗,只好站在她的身邊,滿臉怒氣與不甘。

「言風。」霍南齊抬眸看他,依舊平和,緩言道:「霍家做事,只是尊於皇命,若非你陳家大逆不道,怎會落得滿門抄斬,你以為我父親不知陳家還有兩位遺孤?沒有將你們趕盡殺絕,已是仁至義盡。」

言風聽聞,手指緊握片刻,又鬆開了,他將婉兒拉到身後,額頭已是青筋凸起:「不必說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皇命,好一個尊於皇命,都是那個賤女人一手造成,又關我父親什麼事?!」

「你以為你父親全然不知嗎?就憑陳夫人一個婦道人家,如何做到一手遮天?此事先不論,我就問你一句話。」霍南齊握著慕子笑的手不經意間用了力,沉聲道:「言風,你來我身邊,只是為了報仇對嗎?」

言風沒答,轉頭對婉兒溫聲道:「姐,你先和那個小子出去罷,我想...」

婉兒點頭:「霍公子,婉兒先下去了。」霍南齊點頭,想罷也對慕子笑道:「你們先出去吧,我稍後就來找你。」說完鬆開了慕子笑的手,慕子笑低聲道:「哥哥小心。」

「放心,你照顧好自己。」霍南齊柔聲道,滿面柔情。

慕子笑跟著和婉兒來到了另一間廂房,慕子笑早已忍了一肚子問題,思慮片刻還是開了口,道:「婉兒姐,我本不該不多言,但此事關於霍南齊,我不得不問,你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婉兒沉默了一陣,垂首嘆息道:「也罷,這些事我從未對旁人提起,在心裡確實也憋了許久,今日便一吐為快吧。慕公子,第一眼見到你,我就想到了言風,說來兒時,風兒過得並不好,以至於造就了他今日的性子。」

婉兒緩緩道來:「早在二十年前,也就是風兒剛出生的那一年,那一年我十二歲,才得知,原來母親並不是父親的原配,之前母親只道父親很忙,所以經常不在家中,只是在忙都會給家裡拿錢,很多很多。

原來父親竟是朝中一品官員,甚至可以說本事大到可以一手遮天,也就是之後被滿門抄斬的陳棕義,陳太傅。原本,我和母親相依為命,父親偶爾來看顧的日子還是很開心的。

直到風兒出生,父親嘛,當然是很喜歡兒子了,風兒的出生讓父親有了想接我們回府的念頭,因為父親府中的一房正妻,三房妾侍所出均是女兒,而風兒彷彿就成了陳家的命根子。

可是陳夫人,也就是父親的正妻,娘家有先皇后在背後撐腰,陳夫人不願接我們回府,更不願給我母親一個名分,這事也就被暫時壓了下來,而我和風兒還有母親卻屢遭追殺,這一切都是那個陳夫人所為。

我們逃亡了很久,父親也安排了更多人手來確保我們的安全,但是那種顛簸流離的生活讓身體本就不好的母親一病不起了,在風兒四歲那一年,母親終究是去了。

母親臨終前祈求父親一定要接我和風兒回府,父親也是含淚答應,看得出,父親對母親還是情深義重的,母親走了的那一天,父親白了一縷頭髮,似乎一瞬間老了十歲。我和風兒也是哭了許久,那時的風兒就特別依賴父親,父親也是很疼愛他的。

母親死了,無人照拂,父親狠了心一定要將我們接回去,可是哪有那麼容易,陳夫人開出了條件,讓風兒認她為母親,可是風兒哪裡會願意,在我們心裡,母親就是被她害死的。

那天我記得清楚,父親和陳夫人大吵一架,父親甚至動了手打了她,提出了休妻,陳夫人憤恨不已,咬牙答應讓我們留在府里,只不過是另一種身份,陳家奴僕。

雖是奴僕,卻也算是在陳家安身立命了,父親對我們的依舊疼愛有加,我們過的也算幸福。

可是就這樣過了一年多,之後,哎,父親也會總有不在的時候,陳夫人只要有機會就會打罵我們姐弟二人,野種這個詞也是在那時就深深敲擊在我們心底了。他們吵啊,鬧啊,給我們心裡也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直到有一天,父親遠行,陳夫人帶著一群凶神惡煞的黑衣人,分開了我和弟弟,強行帶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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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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