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迷路

四人連續一周不分晝夜的趕路，終於在一個傍晚，城門快要關閉時到達了哈羅德堡。

雖然已經到了閉城的時間，可從王國各地趕來的人依然在向城裡涌。由於入城的人非常多，城門的守衛經常檢查不過來，所以四人根本沒有受到盤查，隨著人流進入到了城裡。

面對三個幾乎沒怎麼見過世面的同伴，曾經作為騎士的查理自告奮勇的充當起了導遊的角色，領著三個同伴在城裡橫衝直撞。

「查理，你要帶我們去哪裡？」看著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秦燁實在忍不住了。

「當然是酒館了。」查理依然像一個領隊一樣走在最前面，頭也沒回的回答到。很明顯查理的說話的意思是，自己在前面帶路，其他人只要跟著他，走不丟就好。

聽到查理胸有成竹的回答，秦燁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加快了腳步，希望查理能在天完全黑下來后，把他們帶到查理口中的酒館。城裡的一切還和秦燁當奴兵時，進城后匆匆一瞥的景色一樣，繁華和威嚴並存。到處都是一睹王城風采，人頭攢動的人群，小商販忙亂的收拾著自己的攤位，好讓自己在晚飯之前趕回家中與家人共進晚餐，王城聖母大教堂大鐘響亮的聲音傳入到每一個人的耳中，告訴人們舊的一天即將結束。

查理依然在前面帶路，可腳步卻越來越慌亂。跟在查理身後的秦燁三人，也似乎發現了有什麼地方不對勁。街道兩邊儘是殘破的矮小的房屋，在暗下來的天色中先的朦朦朧朧。更有些地方完全看不見了房屋，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搭建的棚舍。街道上散發著陣陣的腐臭氣味，讓秦燁好幾次都顯現把中午吃的東西翻上來。街面沒有鋪路面，尿水橫流，讓走在上面的四個人恨不得把腳抗在肩上走路。

街道沒有照明，棚戶區又是一片死氣沉沉，沒有一點亮光。面對這樣的道路，幾個人只能低著頭，仔細尋找著可以下腳的地方。

秦燁在月光的照射下，努力不讓自己踩到幾乎是鋪滿了整個路面的人畜排泄物上，可無論怎麼躲，最終還是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塊鬆軟的東西上面。秦燁心裡一顫，暗叫不好，猛地向前跳了一大步，似乎這樣就可以讓粘在鞋底上的噁心東西甩掉。

查理這時已經知道自己走錯了路，正站在原地思考著下一步該改怎麼辦，一轉頭就看見向自己撞了過來的秦燁，好在查理身體強壯，才沒有被撞倒。

「怎麼不走了？」撞在查理身上的秦燁，看見查理停下了腳步，已經忘記了腳底的東西。

「哦，是這樣，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們。」查理很正經的對三個人說。

「你不是要告訴我們你迷路了吧！」早已忍受不了的刺夫站在隊伍的最後面，大聲的沖著查理說到。

「當然不是，我只是想告訴你們，這次貧民區的參觀，對我們堅定理想具有很大的意義，現在貧民區的參觀已經結束了，所以我們要返回繁華的城區去。」查理知道自己的解釋有些牽強了，眼睛瞟了一眼愣在原地的同伴，帶頭朝來的地方走去。

看到查理這個路盲又再次走到了隊伍的前面，秦燁有些害怕了，鬼才知道這次查理會不會又把他們帶到另一個貧民區去。

不光秦燁這樣想，斯特恩和刺夫的想法也和秦燁一樣，所以三個人站在原地都沒有動。查理走了一陣，也沒有人跟上來，便又折了回去。

「我說老兄，如果你想要想露宿街頭，我勸你還是自己走吧。」看見了返回來的查理，刺夫開著玩笑。

聽到了刺夫的話，查理停下來腳步站在原地嘿嘿的傻笑。

秦燁看著查理搖了搖頭，走到了路邊一間用石頭壘的房屋前，殘破的木門露出了微弱的燭光。秦燁輕輕的敲了敲門，問到：「請問可以開下門嗎？我和我的同伴迷路了，想問下路。」

原本還有燭光的房屋在聽到秦燁的聲音后，馬上陷入了黑暗之中。秦燁看見屋裡把蠟燭熄滅了，知道屋裡的人不願意給他們開門，只好走去了下一家。結果一連好幾家情況都是一樣，每當秦燁敲響門的時候，屋裡的燈就熄滅了。

看到秦燁沒有了辦法，查理知道是該他彌補剛才迷路的小錯誤了，於是走到一戶有亮光的屋子前，用斗大的拳頭砸在了門上。和之前的人家一樣，聽到有人敲門，屋裡的燈光馬上熄滅了。查理已經料到了是這種結果，於是往後退了幾步，飛起一腳踹在了門上。

連續的幾腳，原本破舊的門搖搖欲摧，停留在門框上的積年塵土噼里啪啦的全部掉了下來。

屋裡的人終於忍受不住了，重新點起了燈，可依舊沒有開門，只是隔著木門問：「請問有什麼事嗎？」

聽到屋裡的人終於有了回應，查理怕隔著木門影響他說話的質量，提高了音量道：「我們是遠方來的旅人，在城裡迷了路，想問下離我們最近的酒館在哪裡？」

「您順著這條路直接往下走，出了街口隨便找個路人問一下就可以了。」很明顯屋裡的人在打發查理。

查理不是傻子，當然能聽得出話的意思。於是當屋裡人的話音剛落時，踹門再次開始。一陣陣的踹門聲在安靜的夜裡格外明顯，屋子主人的心跳也隨著「砰砰」的聲音緩慢的跳動。

秦燁看見了查理的粗魯行為有些好笑，幾天看還在路見不平，現在倒好，搖身一變成了野蠻人，非要用武力強行把門打開。

「吱呀――」門開了，一個哀喪著臉的人把頭伸出了門外，小心的觀察著門外的人。

查理當然不能放過這個好機會，在門裡的人把頭探出門外的一瞬間，抓住了這人的衣領，把他拉出了門外。

「為什麼不給我們開門？」查理板著臉問。

「先生，不，大人，不是不給您開門，我是在找蠟燭。您知道，蠟燭可不是我們這貧苦能隨便用的起的。」被問到的人盡量用平和的語氣掩飾自己的慌亂。

「你信不信，即便是你不開門。」查理說到這裡故意停下了，得意的揮了揮自己的拳頭接著說：「我還是可以進去的，只要我願意。」

聽到查理這樣說，屋子主人驚慌失措，渾身抖得像篩子樣結結巴巴的說：「大，大，人，我――」

秦燁不願意讓查理把時間都浪費在這些毫無意義的玩笑上，走上前來說：「你放心，我們不是壞人，我是一個男爵，和我的同伴來哈羅德堡找一位故交，現在迷路了，希望你能幫忙指一條路，我們需要一個暫時休息的地方。」

聽到秦燁的話，屋子主人壓住了砰砰亂跳的心口道：「我剛說的是實話，直接順著這條路往下走，出了路口再往左拐。然後順著那條街一直走，直到碰到一塊大石頭，你們想要的酒館就在那裡。」

雖然屋子主人說的不是很明確，但大體上大家都聽明白了。查理是個急性子，剛聽了一半的話，就邁開大步朝著路口走去。秦燁看查理已經走了，連忙道了謝，招呼上了身下的兩人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