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吃一塹長一智

厄布魯的衛隊人數並不是很多，大約只有一千人，但裝備精良，每一個步兵都配備著全身的鎧甲，這種鎧甲在關節可以活動，既可以很好的防禦又不影響動作，可以說是武裝到了牙齒。哈羅德王國最精銳的士兵就是長戟士和雙手劍士，在我們面前出現的敵人恰恰就是這兩種士兵。拿著雙手劍得劍士憑藉著自身鎧甲強大的防禦能力，頂在最前面給身後的長戟士爭取時間，他們絲毫不躲避海盜揮砍過來的厚劍，只有當海盜的大斧掄過來時才會稍稍的閃避。三百多的雙手劍士在海盜群里，像是蜜糖滾到了螞蟻群中，每一個雙手劍士身邊就會有四五個海盜在圍攻。在雙手劍士後面的長戟士則開始集結成戰陣，踏著整齊劃一的步伐朝海盜逼近，力圖把海盜趕到城門外。

哈羅德的長戟士戰陣呈長方形，每個橫向隊列都有一百人，一個戰陣共有七排。長戟是哈羅德王國特有的一種長桿兵器，可以揮砍可以直刺，威力極大。結成戰陣后五十名士兵負責揮砍進攻，大面積的殺傷敵人，另外五十名負責直刺防守，避免敵人攻擊破壞戰陣。一百名戰士分成兩種職責不同的士兵間隔交叉在戰陣中，當前排有戰士倒下后，跟在後面的馬上補上去。哈羅德王國就憑藉著這種長戟戰陣，在西陸稱雄一方。

起初的混戰並沒有對海盜造成太大的壓力，畢竟海盜在人數上佔了極大的優勢。可當長戟士的戰陣結成后，戰場的形式發生了突變。哈羅德王國的正規軍不是普通海盜可以抵擋的，看似機械不斷揮舞的長戟在此刻全部是殺人的利器，不斷有海盜在長戟的攻擊下發著慘叫倒下去。

長戟戰陣就目前在我看來，似乎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戰陣，比起在倫巴第堡之戰碰到的撒克遜―美索聯合國的刺蝟陣不知強了多少倍。刺蝟陣只適合防守，而長戟陣可攻可守，威力巨大。上到戰場的長戟戰陣就像是長滿尖牙利齒的巨大凶獸，不斷吞噬著一個個鮮活的生命。

看到這樣的情況，我知道雖然海盜人數眾多，可如果沒有了士氣，很快就會被厄布魯的守衛隊消滅，所以和海盜頭領商量撤退。

海盜頭領也知道情況不妙，高聲的呼喊，傳達著撤退的命令。海盜們早就被一步步緊逼的長戟戰陣嚇破了膽，只是沒有接到命令不敢後退。忽然聽到頭領大聲呼喊著撤退的命，一個個海盜馬上拋下了對手和自己的同伴，轉身向城外飛奔。一個看似很大的城門，瞬間就被擠滿了人。

早在海盜頭領下達撤退命令時，我就走出了城外，因為我知道上千人的撤退很可能會發生踩踏事件，我可不想我年紀輕輕（按這個世界的年齡計算目前只有十四歲半）的就被人踩死在厄布魯的城門裡。

好半天的時間，海盜們才從厄布魯城中退了出來。由於夜色較黑看不清楚城外的情況，厄布魯守衛隊的指揮官怕城外有埋伏，所以在海盜從城裡撤出后，並沒有派出部隊追擊，而是緊閉了城門，在城牆上加派了守衛。

退出厄布魯后，海盜頭領開始清點人數。在短短的十幾分鐘里，我們損失了三百多人。雖然他們是殺人不眨眼的海盜，但畢竟都是生命，是我在指揮上的失誤造成了這些人白白送了命，為此我稍稍的有些自責。原本認為自己之前都一直乾的不錯，在遭遇到失敗后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紙上談兵。光知道一些理論，卻沒有在實際中靈活的運用，尤其在看到剛進厄布魯成有甜頭可以占時，竟然忘記了我們最初制定的騷擾計劃。

海盜不是訓練有素的戰士，在一次敗仗后很難快速的恢復士氣，所以我們暫時放棄了騷擾其他城市的計劃，開始返回沃倫。

我知道經過這幾天對路過城鎮的騷擾，肯定已經有許多領主的部隊在準備維護自己領地的安全。所以我徵得海盜頭領的同意后，派出了幾個小隊作為前哨。

連續走了多半夜，在清晨時我們已經遠離了厄布魯的地界，所以暫時比較安全。海盜頭領命令所有人休息吃食物，但是嚴禁點火，因為直上的濃煙可以讓敵人遠遠的發現我們的行蹤。簡單的吃過些食物后，我們繼續行軍，在將近傍晚時我們已經走了返回沃倫總路程的一半了。

就在海盜頭領再次下令休息時，我們派出的前哨帶著消息回來了。在我們前面不遠的地方，正有一支哈羅德國王的稅收隊，拉著裝滿朗索金幣的箱子朝我們走過來。

這一消息對我來說，既是好消息又是壞消息。好消息是我們完全可以打劫這一直稅收隊，用搶來的錢穩固我們的勢力。壞消息是，四五天的四處騷擾，國王仍然沒有在乎而派出了稅收隊，可見並不把海盜的騷擾放在眼裡。既然這樣，我下定決心要打劫國王的稅收隊，讓他重視海盜打劫這件事，從而完成我的計劃。

決定之後我把自己的想法對海盜頭領說了出來，海盜頭領本身就對財富有極大的渴望，在我說出搶劫稅收隊的打算后，恨不得舉雙手贊成，於是我就跟著前哨悄悄的去觀察一下國王的稅收隊。

由於天色已晚，附近沒有什麼村鎮，所以稅收隊在一片林地的邊上開始安營了。整個稅收隊只有不到兩百人，隊長是一名騎士，正高高騎在馬上指揮著步兵和奴隸人紮營。在他身後有十幾名騎兵或者騎士（在裝備上騎兵和騎士沒有明顯的區別），由於身份的問題沒有參與工作，同樣騎在馬上冷眼看著忙碌的人群。紮營的有一百多步兵和三十多名奴隸，步兵差不多都是忙裡偷閒，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真正幹活的只有三十幾個奴隸。兩名悠閑的馬車夫坐在馬車上抽著煙斗，聊著家常，時不時的哈哈大笑。

這麼一小隊人，對於還有一千六百多的海盜來說，打劫根本就不在話下。但是對方有十幾名騎兵，他們有著極度的榮譽感，所以為了避免傷亡，我決定把這十幾名騎兵引開后，在打劫稅收隊。沒有了騎兵的支撐，整個稅收隊完全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

返回了我們暫時休息的地方，我把想法告訴了頭領，頭領說只要能把國王的稅收變成他的，不論我做什麼他都支持。於是我馬上布置了一支百人的隊伍，把海盜手裡所有的弓箭都集中在一起，裝備給了這支隊伍，讓他們在林地中埋伏，等到稅收隊的騎兵被吸引到了他們埋伏的地方就亂箭射死所有的騎兵。此外我又派出十幾支三人的小隊，命令他們四散在稅收隊旁邊的林子里，等待天黑后就佯裝打劫稅收隊，盡量把他們吸引到林子里預定的埋伏圈中。一切布置完后，我們所有人都在等待天黑。

在所有人的盼望中，夜終於遲遲的降臨了。海盜似乎很習慣在黑夜中作戰，千人的隊伍在黑夜的掩護下悄無聲息的朝著稅收隊的臨時營地摸了過去。

我們剛剛到達稅收隊的營地時，就看見了營地中所有的騎兵都在領隊騎士的帶領下，策馬向著林中跑去。頭領和我等了一點時間后，便帶著千人的海盜隊伍從容的朝著稅收隊的臨時營地走了過去。

稅收隊留下來的步兵看見我們的到來驚慌失措，把手中的武器握的嘎嘎作響。他們都明白遇到大批的海盜只有拚命抵抗或許才能夠活下來，但即便是這樣想，也沒有一個士兵率先向著我們衝過來。

我的目的是零傷亡的完勝打劫稅收隊，所以看見稅收隊的士兵沒有主動衝過來，我也沒有命令海盜衝過去。就在剛剛形成對峙時，埋伏在林地中的海盜提著那十幾個稅收隊騎兵的頭，來到了稅收隊的臨時營地。儘管我不贊成這樣野蠻的事情，可到血淋淋的頭顱放在稅收隊面前時，所有的稅收隊戰士都喪失了鬥志。

「放下你們的武器，我可以保證你們的生命。」我知道現在說話很有用，於是非常嚴肅的說道。

「如果要淪為奴隸的話，我寧願戰死。」稅收隊中一個膽子比較大的戰士發出了細小的聲音。

「我們只要國王的稅金，你們乖乖的交出稅金后，我們自然會放你們回去。不過還有件事請轉告國王陛下，就說我們普蘭德的海盜很感謝國王的稅金，作為回報我們會長久的駐紮在哈羅德王國這個好客的地方。」我希望再把這些人放回去后，國王能夠重視關於王國北部海盜四處騷擾城市的事。

聽到我的話后，所有的稅收隊戰士都放下了武器，消失在了夜色中，一同消失的還有倆個自由民身份的馬車夫。剩下的奴隸，我讓海盜頭領還給了他們自由身。對於恢復奴隸自由民身份這件事，原本是只有貴族才可以做，所以海盜頭領很高興的體會了一次當貴族的感覺。

被還以自由身的奴隸沒有地方可去，索性也加入了海盜，跟著我們一起回了沃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