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3章 較量
日上三竿，推門聲響，誘人的香味飄蕩，柳凡睜開雙眼，熟悉的景象再次出現在眼前
「難道？又是夢？」
柳凡心有餘悸，昨夜種種，歷歷在目
「小凡，別怪張嬸狠心，村長親自發話了，如果你再如以前一般，就不許任何人給你送飯，除非你隨大家一起上山打獵！」
張嬸有些心疼，又略帶生氣的放下食物便離開了
柳凡起身，臉色略顯蒼白，頭很痛，前幾天的怪夢，他又夢到了
「為什麼會死那麼多人？那個什麼什麼輪子聖君，又是誰？」
柳凡自言自語，昨天的剩飯已經被張嬸收拾乾淨，取而代之的是熱噴噴的紅燒肉
「放肆！本尊乃輪迴聖君！」
熟悉的聲音在腦海中炸響，痛的柳凡大叫一聲，捂著腦袋直不起身子
「說！你這小子，到底什麼來歷？」
聲音很憤怒，也很虛弱，柳凡頭痛的根本無法思考，本能的說道：「我就是霧村人啊~」
「不可能！」聲音似在劇烈的喘息著「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怎麼會有這般寶貝！」
「怎麼沒有？」柳凡用力捶著頭，外在的疼，總算是減少了一些內在的痛：「我就是我爺爺的寶貝！貼心大寶貝！」
「吾乃輪迴聖君，統領五方十域，你這大~」
「聖你大爺啊，怎麼這麼貧！」
咚咚咚~
頭疼的越來越厲害，柳凡乾脆直接用頭撞擊牆壁，這一刻，他有一種馬上想死去的衝動
「大膽！你~」
「你什麼你！你到底是誰，幹嘛在我身體里！」
「吾乃輪~」
「簡單點！小爺沒工夫聽你扯淡！」
「……」
也許現在柳凡當真有了視死如歸的決心，平生第一次說出這麼狂妄的話，尤其還是對着一個鬼說，連柳凡自己，都佩服自己
鬼魅聲音銷聲匿跡，頭痛卻更加變本加厲，柳凡猜想，一定是那個什麼輪子聖君在折磨他，他驚恐的感覺到，他的意識正在漸漸模糊，周圍景象慢慢莫名淡化，他感受不到身體，彷彿下一刻就會真的死去一般，即便如此，頭上傳來的疼痛，也分毫沒有減弱的跡象
昏暗的蒼穹，下着鮮紅的血雨
一望無際的平原上，滿是人與獸，他們有站着的，但更多的，倒在了血泊中
九天之上，數道身影穿梭，似在激烈對抗着什麼
一幕幕慘烈景象，在腦海中飛速流逝，柳凡恐懼，景象太過真實，就像他正在經歷一般，他想吶喊，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想要逃離，卻根本控制不了身體
倏的，一道耀眼紅芒閃爍
紅芒照亮了天地，驅趕了暮氣沉沉的蒼穹
屍山血海的景象漸漸褪去，眼前熟悉的房間，漸漸清晰
意識回歸，頭痛輕了很多，柳凡獃獃的盯着胸前的玉佩，陣陣暖流，流向四肢百骸，最後匯聚於頭上
「哼！」
鬼魅聲音悶哼一聲，似受到了沉重打擊，柳凡在承受了如此久的折磨后，也終於體力不支，再次昏迷
夜晚
柳凡再次睜開眼，桌上的食物還是靜靜的擺在那裏，一天未吃東西，他卻沒有半點食慾
「那些景象，是真實發生過么？那個自稱聖君的人，到底是什麼人，我的頭，為什麼總疼的厲害，難道？？？」
柳凡噌的坐起，汗毛倒豎，幾次談話，自稱聖君的人一直在說要借他身體一用，他當時只顧著害怕，根本沒有細想，現在回想之前的最後經歷，那種身體不受控制，意識逐漸消失，彷彿就要在天地間抹去的感覺，恍然大悟
「輪子聖君，你給我出來！你憑什麼佔用我的身體，你佔用了，小爺豈不是就沒了？」
想到死，柳凡豈能同意？
他這十五年，活的那叫一個小心，小心到不惜啃老，不惜得罪全村人，如今這個玉樹臨風，瀟灑倜儻的少年，卻要便宜一個輪子，他說什麼也不甘心
「不知天高地厚的螻蟻，吾乃輪迴聖君，輪迴！」
「我管你是輪子還是輪迴」柳凡大喊大叫，以此掩飾內心的恐懼「趕緊滾出我的身體！」
「桀桀~~~」
兩聲怪笑，輕鬆擊垮柳凡的防線，硬的不行來軟的，他哀求道：「那個，什麼聖君，您大人有大量，像您這麼威武神聖的聖君，用我的身體，得多委屈啊！」
「確實很委屈，你這體質，太垃圾了！」
「%￥%」柳凡暗罵一聲，繼續徐徐善誘道「對啊，我這麼垃圾的體質，您老就別用了，換個人吧」說完，柳凡故作輕鬆的一擺手：「慢走！不送~」
「誒~走不了了，非你莫屬！」
「你%￥#%……」
柳凡咬牙切齒，硬的不行，軟的也不行，這該死的聖君，一口一個垃圾體質，就好像佔用別人身體，他還多委屈一樣
「小子，實話告訴你」輪迴聖君一改陰森駭人的語氣，無奈的說道：「本聖君為了民族大義，修鍊禁忌功法，只為還這天地一個清明，卻不想功成之際，遭人暗算，幸得一殘魂僥倖逃脫，深居大山，等待有緣人！」
柳凡聽着他煽情一般的話語，一翻白眼，問道
「民族大義和我有關係？你修鍊禁忌功法失敗，就得我來買單？你說等有緣人，你就是這麼對待有緣人的？」
一連三個問題，問的輪迴聖君出其不意，他沉默片刻說道：「民族大義，是每個人的責任，你要犧牲小我，成全大我，還天地一個清明！」
「還個屁，小爺都嗝屁了，你倒是提前還給我一個清明節！！！」
柳凡越說越氣，吹頭髮瞪眼，在屋子裏來回踱步，桌椅板凳，被他踢得滿處跑
「放肆！」
輪迴聖君十分憤怒，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和他說話，可柳凡正在氣頭上，哪管這麼多：「放你大爺的肆，要小爺身體，還敢這麼橫，真當小爺好欺負是不？」
輪迴聖君怎麼也沒想到，一向膽小如鼠的柳凡，會說出這般放肆的話，他感覺自己的尊嚴被嚴重的踐踏，冷哼一聲，一股劇痛，再次傳來
一瞬間，冷汗就打濕了全身，但這次柳凡很有骨氣的一聲沒吭，咬牙切齒的說道：
「如果我現在死了，你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