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算什麼東西？

「解釋？我需要解釋什麼嗎？」陳陽不解道。

「裝蒜是吧？今晚和你那個女孩怎麼回事？！」她冷哼道。

「你指的是悠然嗎？」陳陽怔了下，道：「就是朋友啊，有什麼好解釋的？」

「悠然？叫得可真親啊。」她冷笑道：「陳陽，你太牛了，老牛吃嫩草是吧，泡大學生？」

「嗯？？」陳陽皺眉道：「你沒事吧，誰泡大學生了？！」

「裝呢，今晚在燒烤攤，兩人眉來眼去當我沒看見？」她怒道：「你當我林悅溪傻呢？」

「等等，讓我捋一下。」陳陽鬱悶的舉手，然後道：「你是覺得我和她有什麼不正當關係，所以吃醋在質問我嗎？」

林悅溪臉上浮現一朵紅暈，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平靜了下來，道：「你可真會臭美，我為什麼要吃醋？」

「你上回還提醒我，和楊文傑注意尺度，但你這樣對我，就不怕別人認為我被戴綠帽？」

「哦，可我們沒幹什麼啊，就是普通的朋友。」他回道。

「真是普通朋友？」

「是的。」

「行，那你記住我說的話！！」

林悅溪有種鬆口氣的感覺，抿嘴扭著翹臀離開。

「這女人真來大姨媽了？今晚實在是反常了些。」

陳陽搖頭嘀咕了句。

「陳陽，請你和我們走一趟。」

次日晚上，陳陽剛出攤，忽然兩名西裝革履的男子前來。其中一位他記得很清楚，正是那天去老家通知自己是省城陳家繼承人的高級助理。

「沒看到嗎？我沒空。」他冷淡道。

黃助理恭敬道：「少爺，麻煩你還是跟我去一趟吧，這回夫人親自來見你了。」

「夫人？」

「就是你的母親。」

陳陽心裡一動，猶豫了下，還是放下活跟他們走了。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感受過什麼母愛，因為養父陳老漢，當年也是命苦，媳婦生了一對龍鳳胎，可產後大出血去世了。

所謂長兄如父，在他小時候，陳老漢在外面打工干農活掙錢，他則一邊上學一邊照顧弟弟妹妹。所以他挺好奇，自己的母親到底長什麼樣，當年能狠心拋棄自己的孩子。

附近一家星級酒店，黃助理帶著他來到一間豪華套房，敲門而進。

「夫人，少爺來了。」

房間的客廳里，一名中年貴婦迅速從沙發站起來，盯著陳陽，神情激動，卻沒有說話，只是直勾勾的看他。

「夫人，我在外面，有什麼事隨時吩咐。」黃助理識趣的關門退了出去。

陳陽同樣在打量對方，貴婦四十多歲的年紀，但由於保養得好，無論容貌還是氣質，都體現得還很年輕，風韻猶存，是個十分具有魅力的女士。

五官眉宇之間，和陳陽還有幾分相似，或許是血濃於水，兩人見面一下子都明確了對方的身份。

陳陽心情很複雜，因為她確定眼前這個女人是自己的母親，叫不出口的母親。

「陳---陳陽，你坐。」

柳芳擦了擦不受控制流下的淚痕，牽強禮貌的請陳陽入座。

「有什麼事嗎？」陳陽穩住心緒，面無表情的坐下。

「我主要來看看你，上次黃助理請你回家，你拒絕了。所以我覺得不應該讓黃助理來，應該由我來才對。」

她表面很溫和，其實心底十分激動，畢竟眼前這個人是自己的親生兒子，當年把他送走時，才剛剛說話跑步呢。多年重逢，這種心情只有當母親的才能體會。

陳陽卻反而很平靜，因為他早就想好了應對一切，道：「從你們把送人的時候，應該有想過我就不會回去了吧？」

「沒錯，我們確實有心裡準備，可我還是你能聽我解釋當年的事情。」柳芳繼續擦著眼淚。

「我給你十五分鐘的時間，因為我還要工作掙錢。」陳陽回道。

當聽完解釋，陳陽心裡便有了答案，也清楚當年自己為何被拋棄，站起來道：

「時間到了，謝謝你告訴我真相，我走了。」

感受到他仍陌生的態度，柳芳站起來道：「陳陽，你還是不肯原諒爸爸媽媽？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否則誰願意把自個的孩子扔在外面十幾年，你還是決定不回家嗎？」

「是的，我不會回去，因為那對我來說那不是家，你也僅僅是我生母而已，沒對我有過撫養教育義務，所以我有權利不認你們。」陳陽淡聲道。

「你爸會很傷心的，媽媽也會很心痛。」柳芳掩嘴哭了起來。

「呵，那又怎麼樣？既然你知道我當過兵、坐過牢，你覺得經歷了那麼多，我還會在乎嗎？」陳陽冷笑道：「我變成今天這麼冷血，不正是你們想要的嗎？」

「-----」

柳芳無言以對，她知道虧欠陳陽太多太多，漸漸平靜了下來，道：「陳陽沒關係，我知道這一切太忽然，你一時難以接受。」

「所以我們都可以給你時間消化，媽知道你現在的處境不好，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了，順便提醒你一句，我的事不需要你們管，否則只會讓我更生氣。」

陳陽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回到攤位，心不在焉的做了兩波客人生意，不可否認，親生母親的出現，還是擾亂了他波瀾不驚的心。未婚先孕的私生子，果然很複雜啊，呵----

這時手機響了起來，見是林悅溪他怔了下，接通道：「怎麼了？」

「你出攤了嗎？」她有些疲憊道。

「出了，有事？」陳陽疑惑道。

「我還在加班呢，沒吃晚飯好餓，我要你送外賣過來。」

「對不起，沒有外賣服務。」

「我是你的妻子----」她著急的解釋道：「我意思是法律上的妻子，應該有這種服務，給你半個小時，快點，我餓得快走不動了。」

說完她直接掛斷了電話。陳陽搖了搖頭，這大小姐可真難伺候啊。

在附近餐廳打包了一份豬肉粥和青菜，他便趕去林悅溪的公司。

公司里亮著燈，卻一個人都沒有，直接來到她辦公室。只見她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獨自坐在電腦前，專註的工作。

「公司就你一個女人，不害怕嗎？」陳陽走進去道。

「你來啦，挺快的嘛。」她摘下眼鏡，疲憊的靠在椅子上，道：「餓死我了。」

陳陽把食物放到她面前，她打開一看疑惑道：「怎麼不是燒烤？」

「你胃不好，昨晚才吃了燒烤，今晚吃清淡點吧。」陳陽回道：「這是我從其它地方打包的，錢還是要給我。」

「小氣包。」林悅溪嘟了下嘴，從包里拿出一百塊給他，可心裡卻有種說不出的暖，沒想到自己的胃不好，他都記得。

其實經過半年的相處，每天在個屋檐下，就算是條狗也會有感情，更別提是活生生的人。現在她才發現和陳陽也有一種奇妙的感情，當然，那或許不是愛情。她很清楚陳陽這種男人，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她喜歡那種有才華風度、風趣幽默的男人，而陳陽似乎沒有什麼才華，整天悶著不說話，更別提風趣幽默了。

陳陽接過錢，剛準備離開，忽然外面傳來腳步聲，他不由停了下來。

「悅溪，那麼晚了你怎麼還在加班？」

楊文傑熟悉的聲音響起，隨後他推門走了進來。

「悅溪----」

他看見陳陽也在，後面的話咽了回去，寒著臉道：「你在這裡幹什麼？」

「給我老婆送飯。」陳陽淡淡的回道。

林悅溪可不像上回喝酒迷糊，當聽到陳陽的話不禁愣住了，那聲老婆叫得她心裡怪怪的。

「陳陽，這裡就咱們三人，不至於還裝吧？」楊文傑黑著臉，藐視他道：「老婆虧你喊得出口？」

「有什麼問題嗎？」陳陽風輕雲淡道：「你算什麼東西？以什麼身份指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