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世界太瘋狂
噗哧。
關航笑出聲來，一副無語至極的模樣。
腦子進水了嗎，還想著盈利？
家裡不給撥款，你特么連薪水都發不起，用什麼發展項目？
「對對對，都獨立，不過我要提醒你一點，千萬別想著耍花招，出了事，沒人會幫你擦屁股。」關航笑眯眯道：「免費給你提供寫字樓和設備，已經是爺爺格外疼愛了，人要知恩圖報，記得老實點！」
關淮無視關航，對老爺子問道：「他說的算數？」
「算。」老爺子點頭。
很好。
關淮很快簽下對方提供的免責聲明，也不再廢話，轉身離開。
眾人都眼含笑意。
那小子以為自己撿了便宜，分到了一小部分家產，實際上呢？怕是不清楚，那家公司的名聲，被老三搞得有多差吧，傻子才願意與之談生意。
到時候還不得乖乖撤退？
到頭來，還是等於什麼都沒分到！
關航背負雙手，深深的吸口氣，心中暗道：「死野種，要不是你把杜若搶走了，說不定我還會可憐你，讓爺爺多少留點東西給你了，早晚有一天，我讓你知道，被堂哥戴綠帽的滋味！！」
當關淮回到家門口，就見杜若坐在樓梯上埋頭哽咽，纖弱的嬌軀，不住的顫抖。
可是她要強，愣是不哭出聲來。
「抱歉，忘了你沒帶鑰匙。」關淮輕嘆了聲，開了門，道：「進屋吧。」
杜若不為所動，依舊哽咽不止，隱約能夠看見，她的裙擺已經被淚水打濕一片，頭髮也顯得凌亂不堪。
關淮輕輕在她身邊坐下，說道：「別哭了，沒必要的。」
沒必要？
什麼叫做沒必要！
杜若彷彿受到了天大的刺激，冷不防抬起頭來，「你為什麼要帶我過去，為什麼要讓我接手那家破公司，你知不知道，剛剛我就像動物園裡的猴子，被人圍觀，被人戲耍，你是在藉機侮辱我、藉機發泄這三年來的不滿嗎，你告訴我啊！！」
隨著一通咆哮，杜若終於哭出聲音，也全然不顧形象，涕淚齊下。
關淮稍作猶豫，伸手抱住了她，用臉頰輕輕摩挲她的髮絲，柔聲道：「對不起。」
杜若情緒崩潰，竟忘了推開他，抽泣道：「關淮，你知不知道我這三年是怎麼過來的，雖然咱們的婚姻是有言在先的，是互不相欠的，可時間長了，我不能否認，咱們已經組成了一個家庭。
你知道別人說你窩囊、為我感到不值的時候，我有多難受嗎，我也是人，也愛面子，哪個女人不想被朋友羨慕有個好老公。
有事業的男人，在家做家務，那叫溫柔體貼，那叫男友力爆棚。
可是如果沒有事業，沒有收入，那就是個吃軟飯的閑人，社會就是這麼現實，我也俗啊。
可我是矛盾的，這段婚姻是我自己選擇的，在那些條規之下，我連怪你的資格都沒有，我只能恨我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一個病態的女人！！」
杜若在關淮的懷裡抖得厲害，一閉上眼，就想起十二歲那年，險些被語文老師猥褻的場景。
即便最後逃過了一劫，但有些記憶，深深的烙印在心底，形成無邊的陰影。
她害怕男人的觸碰，害怕婚姻。
在母親的壓迫下，她選擇了這樣一段病態的婚姻，本以為這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可事實證明，即便沒有夫妻之實，她也受不了來自外界的輿論。
這一刻，關淮沉默了。
他三年如一日，心甘情願的當個『保姆』，只因三年前初見杜若時，那一剎那的心動。
他以為這樣平淡如水的守護，能夠帶給杜若一絲心安，因為他的性格，經過歲月的蕩滌，本就心如止水。
他以為給了杜若最好的愛，可沒想到，這恰好是杜若三年來的沉重枷鎖。
「你為什麼不早說呢。」關淮問道。
「你要我怎麼說，我要顧及你的面子，難道作為你的妻子，我能跟關航一樣，一口一個窩囊廢的罵你嗎！」杜若哭喊道。
關淮啞然失笑，良久才說道：「是我錯了，以後不會了，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此時杜若已經哭的昏天暗地，沒有顧及關淮在說什麼。
突然，鄰居的門開了，這熱心大嬸兒沒好氣的道：「你們小兩口乾嘛呢，有矛盾好好溝通啊，你這大男人，讓她哭成這樣，怎麼當人老公的。」
杜若如夢方醒，慌忙推開關淮，臉上有著說不出的怪異，而後迅速衝進屋裡。
關淮對大嬸兒苦笑，表示無奈。
「真是的，回頭買束花送她，夫妻倆床頭打架床尾和，你也別太擔心啊。」大嬸說道。
三天後。
南門的分公司，在關淮的運作下，已經交接完畢，公司名字更替為『海韻服飾有限公司』，不過從法律上來說，目前公司仍屬於展圖集團，只是有所盈利的話，不需要上交總公司。
興許是因為之前在樓道上的一番訴苦，讓杜若有些不知道怎麼面對關淮了，所以對於交接的事情，她即便不感興趣，也硬著頭皮配合了。
這天，杜若正在公司上班，忙得焦頭爛額，桌上的一桶泡麵都已經泡爛了，都沒工夫去吃，饒是如此，還是受到上司的一通批評。
正鬱悶著，一通陌生電話打了進來。
「喂，哪位。」杜若不咸不淡的道。
「你好，杜總嗎，我是天藍服裝有限公司的徐海明，有單生意想跟你聊聊，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杜若大腦直接空白了，如果不是突然記起，自己剛剛成為海韻的負責人，早就說你認錯人了。
「你……真的是徐總？」杜若有點不敢相信，這天藍公司開在泉南市，專註服裝領域，做的是風生水起，名聲極顯。
「如假包換，這是我公司前台的號碼，你隨時可以查證，有時間的話，現在方便出來嗎？我秘書會跟你交涉。」徐海明問道。
杜若心跳的厲害，一時間搞不清狀況，那海韻不是都半癱瘓了嗎，怎麼會有傻子主動上門談合作啊，而且一來就是個大佬。
她按照對方所說，查了來電號碼，結果……
「有時間有時間！！」杜若雙手都顫抖了。
「好的，那我讓秘書直接去海韻了，等會兒你們詳談。」徐海明笑道。
天啊，這是真的嗎？
杜若臉頰發燙，坐在那呆若木雞。
這時，主管走了過來，怒道：「發什麼呆啊，長得漂亮就可以偷懶了啊？不想干給我走人，一天天的，以為總監對你好，就能肆無忌憚了？在我手下一天，你就得打起十二萬分精神！」
「好的。」杜若笑道。
「好什麼？」
「好的，這就走人。」
「……」
主管臉都綠了，一群同事都像看瘋子似的看著杜若。
杜若打車趕往南門，僅僅用了十分鐘，就衝到了辦公室里。
公司已經半停工一段時間了，只有旗下服裝廠還在運轉，這裡辦公桌上的灰塵都極為明顯，而徐海明的秘書，就那麼隨意的站在那兒。
杜若實在是太緊張了，也有些不可思議，第一句話不是問好，而是：「你們公司……真的要跟我談合作？」
「真的。」
「可是我們公司已經半癱瘓了。」
「沒關係，徐總仍然相信你們的實力。」
「那、那好吧，咱們詳談。」
「不用談。」
秘書笑了笑，直接拿出合同，道：「您看看，沒問題的話就簽了吧，我好回去交差。」
離奇古怪的事情，一波接一波，杜若感覺大腦要缺氧了。
再看那合同，居然是一筆五百萬的大訂單。
而且交貨時間沒有限制。
每一個條例，根本沒有什麼公平可言，全是傾向於海韻這邊的。
上趕著做賠本生意來的？
天啊。
這世界太瘋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