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篇 葬她一人,納她一魂

第七篇 葬她一人,納她一魂

桃盈初登蒼穹山時年僅八歲,而且還是她一步一叩頭上去的。

桃盈的意識漸漸變得模糊起來,就在她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一個宛如嫡仙一般的男子就那麼降落在了她的面前抱住了她。

蓮清,是唯一自願留在蒼穹山守護世人的上神,他碰巧在看水鏡的時候瞧見了她那面色蒼白滿臉是血的模樣,便現身將她抱了去。

望著桃盈血肉模糊的額頭,他的心抽痛了一瞬。

蓮清大手一揮,就見桃盈那血肉模糊的額頭以肉眼可見的樣子迅速癒合。

他拾起水中的帕子擰乾,一下一下的擦拭著她那滿是鮮血的小臉兒,皺著眉頭道:「瞧著倒也就七八歲的模樣,到底是何執念能令你如此這般?」

蓮清給桃盈清洗了身子,換洗了衣物。

對於給桃盈清洗身子這件事情他只是覺著她只是一個孩童,倒也就沒什麼不可。

蓮清拉過桃盈的手,開始探知她的記憶。

原來,她母親本就體弱多病,再加上生她時萬分艱難,因此她硬撐著一口氣將她生下,生下她后,她也就咽氣了。

在這之後村子中人就都說她不詳,說她不該活著,都怪他們,村子里才總是麻煩不斷,隨著時間的推移,村子里人醜惡的內心漸漸放肆了起來,終於有一天,他們在她的面前把她的父親活生生的燒死了,家也被燃燒成了廢墟。

而桃盈在別處意外聽到了蒼穹山的傳言,為了以表誠意,所以才這樣登上了蒼穹山。

看到這,蓮清收起探知嘆了口氣惋惜道:「唉…真是苦了這被這人心禍害的孩子,既然你來了這裡恰好被我瞧見,想來也是緣分,那我便待你父母好生養育你罷。」

不久后,蓮清排除異己並告知三界,他,蓮清上神此生唯這一徒,誰若是敢傷她一分一毫,他就算是拼盡了這一條命也要討回來。

四年後。

桃盈一如往常懷抱著書籍去找蓮清:「師父!我又來習字了!」

桃盈推開門,但卻絲毫不見師父的身影。

「誒?師父呢?」桃盈納悶兒道。

桃盈將懷中的書籍放在桌子上便出屋撐著紙傘去蓮清時常打坐的林中尋她他。

林間的路向來不太好走,今日又下著雨,路變得又濕又滑。

忽然林間開始起霧,桃盈一邊害怕的呼喊著蓮清一邊加快了腳步。

「啊!」桃盈腳下一滑就跌進了池子里。

桃盈並不識水,任由她怎麼撲騰她的頭就是冒不出水面,反而頭越來越向著池底,她絕望了。

她還沒有找到師父怎麼能就這麼死了呢,況且死的還這般窩囊!她怨啊!怨自己生來就怕水怕的要死,怨自己還未兌現陪伴師父一輩子的諾言就要這麼隨意的死了。

忽然桃盈只覺著腰間一緊便被人擁在了懷中,桃盈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緊緊的抱住那人。

她仰起頭大口大口的呼吸。

「小盈兒?」

「師父?!」

一陣驚愕后桃盈才意識到自己正靠在蓮清的胸膛,而蓮清也正擁著她,身上且只有一件褻褲,腦袋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炸開了一樣什麼也入不了她的耳,臉也極紅。

蓮清看著桃盈那木然的樣子只當她是嚇著了,再次將她擁緊,伸手摸著她的頭輕聲安慰道:「小盈兒不怕,師父在呢,你怎會這般不小心,下雨天還在這林中亂走。」說著,蓮清把桃盈抱到了池邊上,緊接著大手一揮,二人的衣物皆是煥然一新,渾身也已干透。

天空漸漸晴朗了起來。

蓮清問桃盈:「小盈兒怎會來這?」

「我是來尋師父教我習字的…」

清蓮嘴角含笑的看著她:「傻徒兒。」清蓮不一會又好似想到了些什麼,抬手將自己頭上的簪子拿了下來,親手為桃盈綰上。

「上次為師忘記了你的生辰,今日便將這靈簪作為補償贈你,可不能小瞧了這靈簪,它可以吸取靈氣以此助你修行。」言罷,輕輕捏了捏桃盈的臉頰。

桃盈望著蓮清的臉出神,許久緩緩道:「待我長發及腰,師父娶我可好?」剛說出這句話桃盈就後悔了,這可是有勃人倫的啊,師父該不會生氣吧。

「好。」

桃盈沒想到師父竟然真的會回應她,聞言心頭一陣激動,主動去抱住了蓮清后便撒丫子跑走了,就連來時的目的也已經忘的一乾二淨。

一次上街,她與他在空中御劍飛行時瞧見了一個接親隊伍,底下熱鬧非凡,那紅轎子里還坐著一個貌美如花的新娘子。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哇!好美啊…」

「小盈兒穿上這喜服定然比這還要美上許多。」說著,蓮清牽起了她的手。

神魔大戰前夕。

「胡鬧!」蒼穹山大殿內一個看上去十分威嚴的人拍案而起。

站在一旁面容姣好的女子見掌門是真怒了便上前試圖給蓮清一個台階下:「是啊師兄!你怎麼可以在大戰前夕與人成婚,更何況還是你的徒弟!你不是此意的對不對?對不對?快說啊!」

「對不起。」

「你真是糊塗啊師兄!」言罷,女子拂袖而去。

那一晚,他們結為了真正的夫妻,沒有賓客,沒有宴席,沒有大轎,只有張貼了喜字的窗和紅燭還有那喜紅的床榻與異常般配的一對新人。

揭開紅蓋頭,那恨不得讓人直接揉碎在懷裡的人兒就是他的小盈兒了,今天的她,比往常還要美上幾分。

什麼有勃人倫,什麼天理不容,他蓮清才不在乎這些!他只要他的小盈兒!

第二日醒來,蓮清翻身想擁住身旁的人兒,卻發現她不在他身側,他用水鏡找遍了蒼穹山都瞧不見她的身影。

忽然,他想起桃盈前些日子一直在看關於封印的書籍,這時他才驚覺不妙。

在他趕去魔界時,恰好瞧見她以自己來封印魔界通往人間的通道。他拼了命的斷開那連接著桃盈的奪魂鎖,但為時已晚。

桃盈在他的懷中勾唇笑道:「相公。」

「相公在…」

「我死後…你…的院子…除去你,便只能葬我…一人,納我一魂,如…如若不然,我便讓你永生永世在見不得我。」

蓮清明白,她不想讓他背負背棄蒼生的罵名所以才會以身犯險。

「好,相公…記著了。」他柔聲道。

多年後。

「恩人,你收我為徒可好?」

「我已立下誓言,此生再不收徒,再不娶妻。」

「但恩人也說我是可塑之才啊。」

「再收你,她會生氣。」

「可從未聽聞恩人有徒弟或妻室啊。」

蓮清不再言語,那女子也自知是在自討沒趣便不甘離去。

低頭,有雨點簌簌落地,染成點點暗色。

「我的娘子,走的那一刻還在要挾我。」

「我這院子,除去我,只能葬她一人,納她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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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事又能幾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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