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一家人
「彥孝，我們能這麼多年以後再見面我很高興，所以，不高興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好嗎？」顧曼知道谷彥孝是個粗人，他心地善良說話耿直，所以對於他的說辭，並沒有感到不悅。
「嫂子，你還在生氣當年的事情嗎？我哥他……我哥他是為了保護你們母女才那樣做的！」
谷彥孝雖然知道這種事情不應該由他來說，可是凌莫城本人是不會說這件事情的，就好像這次，如果不是他過來找凌莫城的話，可能凌莫城會自己自生自滅，現在他都已經那個樣子，谷彥孝不希望他留有遺憾。
顧曼覺得谷彥孝說的簡直是個笑話，為了保護她們母女就可以背叛婚姻出軌嗎？這個是什麼道理，那麼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站在道德的上面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以後，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呢？
看出顧曼並沒有相信他，他一把拉住顧曼的手臂，「嫂子，我哥他……他已經快不行了，你要是還念及你們之間的夫妻一場，就去看看他吧，他……他現在每天念叨最多的就是你和凌楠……」
谷彥孝的話像一枚重投炸彈一樣，激起顧曼和凌楠心裡的波濤洶湧。
凌莫城他快要不行了是什麼意思？那個一直都很健康的人怎麼可能會病倒？那些年他在家裡都不會吃一顆葯的健康體魄哪兒去了？
過了好久，顧曼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他得了什麼病？」
「肺癌晚期！」谷彥孝低頭回答，聲音里是無盡的蒼涼。
「怎麼會這麼嚴重？早一些的時候沒有發現嗎？」凌楠問道。
凌莫城對待凌楠很好，在他自己的事業沒有發展起來的時候，每天都會接送凌楠上學放學，然後給她們母女做飯吃，甚至在凌楠做錯事情的時候，還會無限制的容忍原諒。所以顧曼和凌楠自己從來沒有懷疑過她們的血緣關係。
一聽到凌莫城的病情，凌楠的心情像被油煎了一樣焦灼。雖然她心裡責怪凌莫城不應該背著顧曼出軌，但是他除了這一點上讓凌楠接受不了以外，其他都沒有過錯。
「肺癌早期由於早期癥狀不明顯，所以大家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等到我哥出現胸疼、胸悶的癥狀來醫院就醫的時候，就已經被告知進入了晚期……」谷彥孝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凌楠。
……
顧曼和凌楠跟著谷彥孝來到了凌莫城所在病房的時候，通過門上的玻璃她們看到凌莫城正在看著房間里窗戶的位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開門的聲音，頭也沒有轉過來的意思。
「彥孝，你怎麼出去那麼久，哥跟你說啊，別放著我一個人在病房裡，我會胡思亂想，哎，你還記不記得你第一次來家裡看到你嫂子的情形啦，可能是年紀大了，我現在啊總是會想起來，她不顧家裡反對時跟著我來恆城闖蕩時的倔強。你說我也是個很有福氣的人哈，就是一個窮教書的怎麼就會遇到你嫂子那樣貌美如花的姑娘呢……」
凌莫城一直在自顧自的念叨著，根本就不管谷彥孝有沒有在聽。因為他知道，不管他說什麼他這個兄弟都會陪著他，不會嫌棄他煩。
凌莫城一直知道，他有生之年能結識谷彥孝這樣的朋友，也算是一生無憾了！自從他生病以來到現在，能留在身邊照顧他的只有谷彥孝。
當年害怕谷彥孝受到牽連，因為這個人在耿直，所以凌莫城就和他演了一出鬧翻了的戲碼給外人看，從那時候開始，他們確實也很多年沒有聯繫，如果不是這個兄弟多年後過來尋他，他是說什麼都不會聯繫谷彥孝的。
「哥，你看誰來了……」谷彥孝叫停了一直說個不完的凌莫城。
凌莫城聽到谷彥孝的話慢慢轉過頭來，因為他知道谷彥孝很少這樣說話，凌莫城收回渙散的目光，慢慢對好焦距，看到谷彥孝身後的顧曼和凌楠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愣住了，「兄弟，哥哥我要快不行了吧，我怎麼眼前出現幻覺，」凌莫城揉了揉眼睛，以為是自己眼花，他想要看的更真切，「彥孝，你說這幻覺咋這麼真實呢，我看到她們娘倆啦……」
「哥！這不是幻覺，就是嫂子和楠楠她們！」谷彥孝看到凌莫城笑著說道。
「她們……她們怎麼會來恆城呢？這裡應該是她們這輩子再也不願意回來的地方！」凌莫城長處一口氣。
谷彥孝看到凌莫城這番沮喪的模樣，立刻焦急的轉頭看著顧曼，「嫂子，你倒是說句話啊！」
顧曼從進到病房裡面就一直眼睛不錯的盯著病床上那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
她把自己最好的青春和年華都奉獻給這個男人，換來的竟然是這個男人的背叛！
剛才凌莫城那番話她都聽到了，顧曼曾經以為，就算他們再見面，她也會心如止水的漠視他。
可是，當男人的目光觸及她的時候，顧曼的心還是隨著他沉浮。
多年後的相見，誰都沒有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顧曼有好多冷嘲熱諷的話要說，最後卻變成一句輕輕的話，「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凌莫城聽到顧曼的一句話，原本消沉的臉上浮現出一種喜悅，眼睛里已經有淚花閃動。
「罪有應得吧！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凌莫城目光柔柔的看著顧曼，即便是面色憔悴。
「你不是共產黨員嘛，唯物主義者，怎麼還說起唯心主義的話來。」顧曼心中波瀾，臉上卻很平靜。
凌楠站在一旁看著凌莫城和顧曼兩個人，他們對彼此的感覺分明都是有愛的，那為什麼凌莫城要出軌呢？還會被媽媽顧曼看到！
谷彥孝聽著兩個人的對話，也看出來顧曼此刻的態度，和剛才在醫院草坪上的態度截然不同，心裡不免覺得他的這次決定找顧曼的嘗試是對的！
「人老了，用一些信仰填補心裡的空缺……」凌莫城的視線慢慢的轉向凌楠，「楠楠都長這麼大了！時間真快啊！」
一直愣愣的看著顧曼和凌莫城的凌楠，一下子被點到名字。
「啊……我……」凌楠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怎麼稱呼凌莫城。
凌莫城低頭苦笑，小時候和他那麼親近的凌楠，現在對他的態度就是一個陌生人！
谷彥孝看著有些尷尬的三個人，立刻開口說話，「嫂子，楠楠，你們別站在門口，裡面坐！」
顧曼看了一眼谷彥孝，然後在凌楠的陪同下坐在了病床對面的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