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醒目 第十章:一葉障目

第一卷:醒目 第十章:一葉障目

「終究還是我太過愚鈍了,樹枝除了是樹枝,怎麼可能比做一把利劍。」

七日已過,吳念將樹枝橫於眼前,小指在樹枝上滑動,其後往前一個大跨步,樹枝劈在了眼前的桐樹上。

「啪」樹枝應聲而段,灑落無數木屑。

樹枝還是樹枝。

將樹枝必做一把無往不利的劍,何其困難。

這個雖然悟不出來,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自從上次吃完三階凶獸的肉后,他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力氣的增長,現在的他,估摸著也有四百斤的力氣。

吳念在瀑布前不停踱步,走走停停,時不時會瞧上兩眼手中的碎木,細思起十三說過的話,十三說這話到底意欲何為,這對他又有什麼用。話雖如此,但他卻沒有懷疑十三,十三說這話固然是有她的意思。

日上三竿,吳念還是毫無頭緒。

正當他泄氣地想要一把衝進瀑布的時候,他停了下來。

他看到了一條鯉魚,一條其貌不揚的鯉魚。

換做以前,可能他二話不說就給它來個瓮中捉鯉。鯉魚在集市上也不是沒有,但野鯉魚不一樣,野鯉魚于山間水溪獨生,頗具靈性,故被清河鎮的尋常人家當做是托福之物,可能因為常年被鎮子裏的人抓來祭祀,野生的鯉魚並不多見。

瀑布之下有一黑石,黑石碩大,約有一人高,瀑布飛流直下的落水經過了這塊黑石,從而使得這塊黑石也成了一截小瀑布。小瀑布中,野鯉魚迎著奔騰的落水,迎壓而上,不過可惜的是,這條野鯉魚每次只越了一尺高,便承受不住落水,被擊打下潭水之中。

鯉魚躍龍門。

素有鯉魚躍龍門這一說法,吳念這還是第一次見。

一次一次的失敗,被湍急的水流拍落而下,鯉魚已經鱗殘血現,每當吳念以為它就要放棄的時候,它又從潭水中擺鰭而起,一次比一次跳得要高些,直至起躍起能與吳念齊平的時候,吳念收回了自己的念頭,那個一味覺得鯉魚在痴人說夢的念頭。

鯉魚最後蹦上了這塊黑石,用其那血肉模糊的魚鰭強行地讓自己越過了這塊大坎。

它難道只是它不折不撓才躍上了這塊黑石?

吳念不這麼想,他認為它只是一位將自己比作是龍,在躍起的時候並沒有覺得自己是一條普通的鯉魚。當然,這也只是他的繆思而已。

魚將自己比作是龍,躍過了所謂的龍門。

我將手中樹枝比作無往不利的長劍,那它就無往不利。

不要去誤解十三,懷疑十三,樹枝是樹枝,利劍是利劍,把它當做是無往不利的利劍就行,不管它威力幾何,在自己的感知里,他就是一把無往不利的利劍。

吳念恍然大悟,有些明白十三說的意思。他大步一跨,從地上再次尋來一支枯樹枝。

閉目凝神。

什麼也不去想,什麼也不去理會,這樹枝就是一把利劍。

和煦的春風拂面,吳念將樹枝握於左手,慣用手的右手緊握樹枝頂端,形作一副拔刀勢,不知過了多久,吳念動了,他朝前猛的抽出樹枝,只見樹枝梢氣勁縱橫,化作一道凌厲的劍氣呼嘯而出,透過在空中徐徐落下的綠葉,擊打在了遠處的桐樹上。

綠葉被一分為二,挺拔的桐樹上出現一道顯而易見劍痕,露出灰白的木質。

吳念欣慰,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開心,因為他的手臂在顫抖,臉上毫無血色,額上浮現許多冷汗,顯得疲不堪言。估計這樣的一劍,一天頂多只能使用一次。

「一葉障目,障自己的耳目,只是這樣的一個道理,我卻花了七天的時間……」吳念自嘲一番,稍微整理了一下散亂的衣裳,「該去找她了。」

雖然對自己有些不滿,但終究還是快樂居多,如今通三脈,力有幾牛之數,可用樹枝隔空把遠處的巨樹劈出一道劍痕,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這一葉障目的一劍,估計怕是通了四脈境的陰維強者也要避其鋒芒。

他想要找十三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滿懷興緻,希望能夠得到十三的認可的心,卻是落了個空。七天裏,那個十三常時盤坐的石頭上空空如也。

吳念前思後想,十三到底會去何方,但他都沒有任何頭緒,他對十三了解的很少,聊勝於無,只知其名,其他卻一無所知。

在山上呆了七天,他早就有了下山的想法,只是一直無法說得出口,因為他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只要自己下山了,很可能再也見不到十三了。

坐在十三常坐的石頭上休息片刻,沒有等來十三,吳念就走下了山。悄無聲息離去自然不妥,可當着面說也說不出口,如此機會,自然再好不過,還可以給十三那光腳丫子買上一雙足具,免得時常和十三坐在一塊的時候自己的眼睛都會不禁地盯向她那光腳丫子,然後再問上一句,「不穿鞋走路不疼么?」而十三則是冷不丁的來一句「登徒子」。

「趕一趟集,天黑前返。」留下八個大字,吳念就往下山的方向離去。

他不知道的是,他這一走,對他意味着什麼。

不知是到了午後犯困之時,還是使出那一招一葉障目,正巧到了青石亭那一片路段,乏意席捲了吳念周身,他徒步來到熟悉的青石亭,在青石亭的長椅上再一次睡上了午覺。

七天來,吳念頭一次睡得如此踏實,其中因由莫過於悟出了「一葉障目」,還成功通了三脈,成為了陰蹺脈修者,平增了幾牛之力。

年過十六,通三脈可能對熙國修者中來說不值一提,甚至還有着些許平庸,但吳念僅七天裏就突破了三脈,其中還是多虧了十三,不過吳念很清楚的知道,十三隻是提供了養靈丹和調和的幫助,具體能夠一次性通三脈,還是與吳念自己的身體有關,只是還未到陰維的坐地自觀,他並不知道是出自何等原因。

……

「不好,睡過頭了。」

睡得踏實,踏實的忘記了時間,當吳念醒轉過來之時,早已月上高空,黑不見影。不知是因為睡得久了的原因,吳念感覺頭疼的厲害,彷彿是太陽穴處被一根利刺在不斷地雕鑽,不論他如何去搗弄,還是頭痛欲裂。

「我的牙齒?」太陽穴不斷傳來刺痛,吳念卻發現了空蕩蕩的門牙竟又長回去了,吳念想不通,自己門牙到底是出於何等原因又長了回去。

難道十三來過?

吳念環顧四周,漆黑一片,什麼人都沒有,只有林間沙沙作響的風聲。當他要否決自己這個想法的時候,他卻發現,他的右手處多了一件物什。

是一把傘,一把普通青色的油紙傘。

十三來了。

吳念證實了這個想法,就算門牙是自己長回去的,那這青傘卻怎麼也說不通。不過這門牙到底是如何長回去的,吳念無從得知,因為他已經過了換牙的年齡,掉了的牙就掉了,可能就再也長不回去了,除非有十三這種能力通天的人相助,不然憑着他自己,絕對是無法完成的。

「十三怎麼會來此地,難道只是來幫自己補牙?難道只是來送個傘?可是現在也沒下雨。」

吳念疑惑不已,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在自己睡着的時候,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如今之際,他必須回明台山去,找十三考證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明台山腳下有一小村落,名壩下村。其中村名生活純樸,以打獵維持生計。而上明台山,此為必經之路,必須從這個村子穿過,才能上山。

這個點,天黑也沒多久,但壩下村卻已經黑漆漆的一片,幾十戶人家,卻無一家門戶亮着火光。吳念站在村子前,一股山間涼風襲來,透過村子,吹的吳念兩腿一顫。

涼風吹來的是一股刺鼻的血腥氣味,吳念聞在鼻中,隱有作嘔之意,並非是他沒有聞過血腥味,只是這血腥味遠比之前聞過的任何一次要濃烈的多,彷彿眼前就是堆積如山的死人。

這是在明台山下,而十三就在明台山上。吳念第一時間往最壞的方向想去,他再一次想起了王夫子曾經說過的話,那個生吃三頭怪物的女鬼。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縱使有千萬般理由,那也得見了才知道,儘管冒着多大的風險,他也得去看看。可能是山間凶獸下了山乾的,也有可能是那作惡多端的匪徒乾的,也有可能……反正吳念時刻在警醒著自己,不會是十三乾的。

壩下村的大門關得很好,絲毫沒有被打開的痕迹,吳念小心翼翼地推開大門,生怕頓時出現不該出現的東西。

門戶大開,吳念觀望前方,剎時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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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念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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