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離婚前的談話

我甩了甩頭，撐著身子坐起來，拿起手機，屏幕上跳動的「老公」的字眼，是陳肖，然後再看看時間，是早上八點。

我把電話扔到一邊，不想接。

但陳肖好像是非要打到我接不可，電話一直打過來。

我認命的接起電話，沒好氣的說：「陳肖，你這個王八蛋，你還有什麼事？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

陳肖在電話里大吼的說：「林夢寧，我等了你一晚上。你竟然夜不歸宿，說，你下午離開後去哪了？」

我心裏一萬隻草尼瑪奔過，吼回去：「你喊什麼喊，你出軌你還有理了？信不信我拉黑你的電話，神經病。」

應該是因為現在我待他的態度，跟之前的反差太大，陳肖一時被我吼得愣住了。

我這廂頭痛欲裂，見他不說話，又不掛電話，更火大了，吼回去：「老娘還沒睡醒，有事說事，沒事掛電話。」

陳肖這次被我吼得緩過神來說：「林夢寧，我們談談吧？」

我今天的起床氣特別大，口吻很不爽的說：「談什麼？」

陳肖小心翼翼的說：「一會兒我們到我們常去的咖啡廳坐坐？」

我想了想，也好，把離婚的事情談一下，大夥好聚好散。

我說：「行。一會兒見。」

掛了電話，我起床進了浴室，邊洗漱邊想起昨天的那對男女，我在心裏把陳肖狠狠的臭罵了一頓：「老娘哪不好了？為了你練就了一手不亞於五星級酒店大廚的廚藝。要身材有身材，要美貌有美貌的，都捨不得對你大聲說話。這樣的我哪不如那個裝清純的綠茶裱了？真是白瞎了你的狗眼。」

氣歸氣，不管怎麼樣，該解決的事情總要解決，該放棄的事情也是要放棄的。

退了房，我打車趕到那家咖啡廳，上了二樓，陳肖早已經到了。

他依舊坐在我們常坐的那個位置上，朝我揮揮手。

我走了過去，在他對面椅子坐下。

陳肖說：「我幫你點了珍珠奶茶。」

果然，一會兒我平時常喝的那種配置的珍珠奶茶端了過來，而且竟然還是不冰的。

其實，我這人並不挑食，但對奶茶的配置有近乎變態的要求。比如不加冰的情況下，我要喝到冰的感覺，比如我不要單有黑的珍珠，要黑珍珠+波霸珍珠配比得當的比例。

陳肖之前取笑我：「你這樣挑，估計外面找不到別家可以喝奶茶的地了。」

我嗤之以鼻：「大不了以後只來這邊喝。」

嘖嘖，在一起五年，這可是陳總第一次幫我點飲料，還是照我的比例點，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哇。

我有點餓了，大大的吸了一口珍珠奶茶，嚼著珍珠，倪了他一眼，說：「有什麼事，說！」

陳肖無法理解的看着我，說：「林夢寧，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心裡冷笑：「呵，戲誰不會做，只是看肯不肯做，值不值去做。裝可憐誰不會裝，只是看高不高興裝而己。即然你喜歡作戲，那我奉陪。我讓你離婚了也記得我今天的裝可憐的樣子。」

我假裝很悲痛凄涼的笑着說：「你問這個不是很搞笑嗎？你一直都知道我要的從來都很簡單。這麼多年來，我尋尋覓覓不過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而己！」

陳肖的眼裏明顯出現了沉痛，他望着我說：「難道跟我在一起，你並不愛我？」

我嘴角揚起一個譏諷的微笑看着他：「不，是你不愛我，你心裏的那個人一直是劉岩雨。她是你的紅玫瑰，你胸口的硃砂痣，是你心心念念的人。而我算什麼？大概連白玫瑰都算不上！」

說到後面，我都有點看不起曾經卑微的自己。

為了他，我寧可放棄自己最愛的設計崗位，轉做文職。把原本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自己改造成廚藝高超的廚娘，就為了讓他在外面奮鬥了一天回來，有口熱飯吃。因為心疼他的辛苦，家務也從不要他粘手。結果我得到的竟然是被小三的結局。

陳肖睜大眼睛瞪着我，氣急敗壞的指責我說：「你不是我，你怎麼可以亂下定論，你怎麼知道我不愛你，你太自我了，你一直是這樣，林夢寧。」

我聽到他的話，像聽到一個超級大笑話，抬手指着他，我諷刺的大笑說：「我怎麼這麼不相信呢？哈哈哈。」

此時，我想起多年以來他對我的不瘟不火的態度，再回想他昨天看着劉岩雨的眼睛，我竟然眼淚如雨下。

陳肖凝重的看着我：「夢寧，我們好好過日子，以後不提她，難道不好嗎？」

他舉起三根手指起誓：「我發誓，自從跟你在一起后，我和她沒聯繫過！」

我淚眼婆娑地看着他：「那昨天算什麼？」

陳肖眼中閃過尷尬：「昨天我們是剛好在那邊碰到的。」

我想起昨天劉岩雨眼中看到一閃而過的陰狠：「呵，是嗎？其實我們倆都心知肚明，你的心一直在她身上，你心裏根本沒有我，沒有這個家！」

陳肖被我的氣也挑起一陣火：「林夢寧，你鬧夠了沒有，在一起這麼久了，我以為你會改掉自我自私的性格，結果你愈演愈烈了。」

我無視他的怒火，繼續說：「對，我就是自我，我就是自私，怎麼地？這些年，我一直以為好的待你，能讓你愛上我，結果呢，算我白瞎了我幾年的努力。你就是一塊捂不熱的石頭。」

陳肖沒再說什麼了。

還好現在是咖啡廳一天生意最淡的時候。二樓的咖啡廳幾乎僅有我和他，不然我們兩個劍撥弩張的樣子肯定成很多人背後的笑柄。

過了良久，我緩了緩氣，暗中擰了下自己的大腿，疼得我眼中蓄了一眼子的眼淚。

然後我用無比溫柔的語氣說：「你騙了我整整5年，陳肖！你說我怎麼就這麼傻呢？現在我累了，陳肖。就算像你說的，你有一點點愛我又怎麼樣，不是唯一的愛，我寧可不要！」

陳肖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們非得走離婚這步嗎？你就這麼想離開我？」

我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冷冷的看着他：「你知道的，我最恨男人出軌了。」

陳肖激動的說：「如果說這次我是真的愛上你了呢？」

我淚眼朦朧的抬起頭，對他說：「你的愛我要不起，也不想要了，陳總。麻煩你下午抽個空，帶上證件，跟我去民政局把離婚證給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