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一切皆在口

恐怕當初師父剛出生的時候被她裝進木盆里，為了日後想見，她咬斷了師父的一截腳趾，吞了下去，用他的血寫下血書。當時確無異狀，然而她見到師父長大成人回來想尋死的時候就一切都不同了，心愿已了，投河殉夫就是這女人剩下的唯一心愿，可惜想死卻死不了，而如今的我這麼做被揭穿后，我們也做不成師兄弟了吧。師兄，你殺了我吧，在所有人都知道這個秘密之前，殺了我和它，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漁夫說完跪在地上摳著喉嚨，瘋狂的想要嘔出點什麼，扣喉半天，終於吐了出來。是一截嬰兒的腳趾，新鮮的好像剛剛被咬斷的一樣，漁夫抬起頭，眼中唯有誠摯的光芒：「我一直無法自持吃人的慾念，我們在長安待了多少年，我就吃了多少年的人，只要有投水想自盡的人，我都會詢問這個人的一生，然後我會吃掉。所有的求饒我都沒理會過，今天我求你殺了我。我不會求饒，能死在你手上，我心甘情願。來吧，師兄。」????

今天，孫悟空覺得自己瘋了，之前發瘋一樣頭疼，現在只希望頭再次疼起來，好讓自己不能舉起棒子，冷著臉把棒子緩緩舉了起來，一言不發，可高舉的手一直在哆嗦。緊閉的嘴咧開了，牙關緊咬著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師弟，一路好走。」

廟祝很多時候都很慢，走得比誰都慢，取經能走上十年，全因為他一個人的拖累，但他硬生生的的從東土大唐一步一步走到了靈山，而他今天卻很快，他是第一個追上悟空的，彎腰，他拾起了那一截本屬於他的腳趾，就著泥土吞了下去：「悟空，今天我也吃肉了，也一併殺了為師可好？」那一瞬間本來高舉的鐵棒第一次從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砸得無聲????。

廟祝回頭望著漁夫：「你既有悔過向善之心，又何必求死，死則如燈滅，縱使有悔意也沒機會回頭了。」漁夫跪下磕頭不住，突然低伏扶住頭半晌，竟然硬生生用手把自己舌頭拔出，用血在地上寫著：無舌便無味，那就不會有口腹之慾，今次蒙師父點化，我真心真意的服了，我願悔過，償還昔日種種罪孽，得授師父心傳...??

這時候的漁夫開心的笑得像個孩子，滿口鮮血，卻讓唐僧再也不用堤防他。漁夫指著大鵬，意思是請師父發落。唐僧略一沉吟：「你是我佛娘舅，貧僧本發落不得你，奈何你破誓反出，再次圖謀不軌，今天我就讓我徒兒送你上西天，面見我佛，讓我佛如來發落。悟凈，你去吧。悟空，你清理長安有無落網妖孽，為師去見唐王敘述此事來由。」

沙悟凈提著死雞一樣的大鵬鳥，駕著雲就去了靈山。悟空先領著唐僧回城騎上白馬，掛好魚袋，一言不發，轉身就走，全城巡視，硬生生就是沒看到牛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