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一眼萬年

回到花果山的第一個夢，就夢見那個被自己打死的眼神。說書人想不起來那眼神什麼時候看過，他只覺得煩躁，於是讓小的們設宴，席間他怎麼看都好像少了誰，可點了半天猴子猴孫只有多沒有少，老的死去的，他回山就清點了墓碑。連自己帶回來的小猴子也在自己下手邊。這才想起這山裡除了猴子還有隻山鬼，隨口問一旁的通背猿猴：「晶晶姑娘呢？」大王，你是不是喝醉了，晶晶姑娘在您被關押后第九年就去世了.....猴王失手打破酒碗。

「不對，不對，不對，明明她每年都來五行山下看我，她的聲音我決計不會認錯。你騙我。」

「他沒有騙你，我早已死去，而今不過是一具不肯離去的行屍走肉，吞吃人心，披著人皮假扮為人的屍魔罷了。大聖，別來無恙.....」五百年來，每年同一時間都是她來到山腳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問好：「大聖，別來無恙...」

「我打了你…我打的是你？你是怎麼死的？」

「對，你打了我三棒，你走後兵連禍劫，我只能幫忙植樹種花重建花果山，我尋找種子的時候被妖魔所害，畢竟我是吃過你偷來的仙酒仙果的，雖死卻殘魂不散化作屍魔，頭幾年不能言語，不敢回山，後幾年吃了路人蒙了皮化做人，我生前無一用，死後卻為禍一方。」

兩人這才把前因後果弄清，為什麼唐僧要趕自己回山，又為什麼她一遍又一遍的被打殺還是會再回來。昔日她被一頭虎妖吞噬肉身，一靈不滅屍骨成魔。襲殺了一些路人，吞食血肉給自己蒙上人皮，重新修鍊成人型，再慢慢能開口說話，這也是為何有幾年猴子沒能在五指山看到她，而再出現就躲在看不見的地方遠遠的送果物。

當年一戰，七大聖合力斗過了天兵天將，六聖損兵折將，保得花果山的猴子沒有一位傷損，猴子第一句就是萬幸我花果山猴子猴孫沒事。驅神大聖當場翻臉拂袖而走，她跟上去想勸，被驅神大聖禺狨王一口氣吹回花果山，一句話沒講，這一追的折騰，六聖都走了，最後走的就是騎著避水金睛獸的牛魔王。可那齊天大聖孫悟空仍不覺得自己錯，意氣風發的說：「我要一個人戰勝你們所有人，你們六個空來一場，白白丟了這揚名天下的機會，」

那天猴子笑得很開心，但白晶晶看得出他是在假笑。大王一直很孤，但絕對不是獨夫。昨天通背猿猴去找了大王，，自己趴在門邊偷聽到，這句話是通背猿猴教他的，讓六聖回去，自己花果山的事自己扛，所有的一切都夠了，不能讓幾個結拜的兄弟再受損失了。大王其實當時還想讓我也走。我一開始就不是猴子，不必陪著一起死，但既然我聽見了那些話，我就沒走，因為我本來也無處可去，隨著花果山沉浮，也算有個家，我盯著大王看著，一直看著...